《改不了[SD泽深]》寸寸

22、第六章 时间近了

　　“有物资。”有同伴喊道。

　　新鲜的尸体，意味着没有其他人翻弄过，是获取物资的好途径。

　　深津早已想到这点，向血水中的尸体靠近，不小心踩到了一块人体碎块，发出扑一声。

　　其他同伴惧怕尸块，都不敢靠近了。有两个甚至退后了几步，回到了仓库门口。

　　深津看了眼同伴道：“害怕就回仓库咧。”

　　有胆小的同伴听了，顺势先躲了回去。

　　深津蹲在尸体边上，掰动尸体的胳膊，试图取走尸体背着的包。

　　伴随他的动作，尸体晃了晃，一滩混着血的器官啪嗒掉下来，一股恶臭在空气中散开。

　　剩下几个想上前帮忙的同伴，也不敢动了。

　　“回去吧。”深津摆摆手，示意他们都走，别围着妨碍他。

　　那几个也不围观了，回仓库去了。

　　只有未来泽北留在一旁，压住尸体挂着半颗脑袋的肩膀，帮忙做固定。

　　深津好奇道：“你不害怕么？”

　　泽北摇摇头，早就没感觉了。

　　末世刚爆发的那几天，他和其他同伴一样，面对狰狞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时，会躲开一段距离，留给深津一个人去处理。

　　深津似乎天生不懂恐惧，独自处理最可怕的尸体，寻找物资。

　　那时候，泽北可以撒娇，可以躲在深津背后。

　　然而不久之后，他就没有了可以依赖的人。

　　那之后，他代替了深津的角色，干最脏最恶心的活。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会恐惧任何尸体了，除非尸体是……

　　深津夸了句：“泽北长大了。”

　　深津一成在表扬自己。

　　他终于听到了这句话，鼻子有些发酸，顺势提醒深津道：“我确实长大了。”

　　“自恋咧。”

　　泽北不管他的调侃，提示道：“半年时间，就能让我长大的，你能……想到原因吧。”

　　深津没有答话。

　　“如果是泉……”泽北说一半，疼痛又来了。

　　深津你快点想到吧，如果死的是泉，怎么可能改变我。

　　“你是想说……会死的未必是泉么？”深津猜对了。

　　泽北惊喜，满怀期待地望向他。

　　深津正半蹲在血泊之中，认真地寻找着物资，双手因此染上了血渍，脸上也不小心沾了几道血痕。

　　月光下，他嘴唇显得更为柔软了，下垂的眉眼更多了些无辜感。

　　在这一片死寂和荒凉之中，唯独他柔软而鲜活。

　　他和周遭形成的强烈对比，好像一把小锤子，咚咚咚地敲打泽北的心脏。

　　未来泽北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要咬一口他的嘴唇。

　　“我来了。”这时空的泽北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心思。

　　这时空的泽北来干吗！

　　他这样一出现，真是帮倒忙。

　　深津仍旧活着，泽北也会来处理尸体了，刚才的提示就没用了。

　　深津显然也没料到，仰头问道：“你怎么也来咧？”

　　“来帮你。”这时空泽北看了眼尸体，稍有犹豫，最终克服了恐惧，抬手帮忙了。

　　深津在他们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酒精棉片和巧克力。

　　“有戒指。”这时空泽北指了指两具尸体的手指，手指各戴着一枚钻戒。

　　深津道：“别拿。”

　　“我就看看款式。晚些找个店拿新的。”

　　“恩。”深津拿完物资，细心地将尸体摆放得舒适一些，就像死人也会有感觉一样。

　　这时空泽北或许是受到这对情人的爱意感染，说道：“等我找一对最漂亮的戒指，送我喜欢的人。”

　　嗯？深津瞥了他一眼。

　　这时空的泽北侧头回望他，虽然还在怄气，嘴角却不经意地上翘，冲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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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三天，表面上是深津在带队，实则是未来泽北在背后指挥。

　　未来泽北决定的方向，叫深津有些困惑。

　　他们没有干净的水了，得赶紧找水库。

　　未来泽北却带偏了路，根本没有找水库，反而在绕圈子。

　　第四天，这时空的泽北都察觉了问题，偷偷问深津：“是不是走错了，水在另个方向吧。”

　　深津不清楚未来泽北的打算，又不能告知真相，只能敷衍几句。

　　这时空泽北没那么好骗，反驳道：“这么走，明明就不对嘛。”

　　“没问题的。”

　　“自从那怪人来了，你就独断专横了。”

　　深津内心委屈，他哪儿专断了，决策都不是他做的。

　　这时空泽北还火上浇油道：“别害得我们渴死啊。”

　　“不会咧。”深津表面平静地回答，内心是炸开锅了。

　　他明明在帮泽北，希望能救活那人，却要被他质疑。

　　而他其实也一样的不安，担心行动会害了队伍。

　　以往他做事都是先了解前因后果，再下判断的，眼下却得言听计从，将自己和队伍其他人的命运，都交到了泽北一人手中。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像游走在浓郁的迷雾之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第四日的夜幕，就在这种氛围中降临了。

　　他们需要休息场所，就找了一栋残破的大楼。

　　这楼塌陷了，只剩下了两三层高度，凑合着当个临时庇护所。

　　大楼原本是一家公司，高高的天花板上有横七竖八的金属排气管，地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办公用具。

　　几人找了些幸免于难的办公桌，拼凑成大通铺，就是今晚的卧榻了。

　　深津临睡前，拿着一壶河水，穿着拖鞋出去冲脚。

　　冲完脚，他没有放下裤脚管，大大咧咧地敞着小腿回来。

　　未来泽北正远离了众人，坐在门口的水泥地上，独自望着他走回大楼。

　　深津察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小腿上，脚步不由顿了顿。

　　泽北曾经说过，他喜欢娇小的人。自己的小腿结实强壮，走路时肌肉线条更是明显。

　　深津头一遭生出了遮丑的念头，装作不经意地撩下了两只裤脚管。

　　泽北看到他的举动，扬起了脑袋，目光来到了他的脸上，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担忧。

　　在深津的印象中，泽北荣治喜欢镁光灯，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

　　现在他却身体紧绷，缩在门口的角落之中，笼罩在墙壁的阴影之中。

　　泽北在恐惧。

　　这说明，那人的死亡时间接近了。

　　深津停在他身旁，安慰道：“别怕。”

　　“我没有……害怕。”泽北的嘴唇绷得很紧，声音好像拉紧的弦。

　　他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任何地方只要有他在，景色都会变得轻松明亮。

　　如今他却因那人，变得如此紧张。

　　如果这一次那人还是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他还能再一次承受，失去那人的痛苦么？

　　深津想帮他分担压力，苦于无法获知信息，只能任由他一个决定。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如果拯救失败了，泽北会不会归咎于他自己？

　　他或许会认为是他的抉择，害了喜欢的人。

　　深津担忧地蹲下，与他面对面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尽力了。”

　　“尽力就有用么？我是让地点偏离了，发展和上次不同了。但改变之后，会如何发展，我，我也不知道啊。”

　　“就快有结果了吧。”你才会比之前更紧张。

　　一般人等待重大的考试成绩，都会紧张的。

　　何况泽北的这场考试，结果更为重要，结局也更不可预测。

　　“恩。”泽北双手紧握在一起，祈祷似地贴近嘴唇，不安道：“真的能改变么？如果，如果救不了，怎么办？”

　　“那就是那人的命，他本来就死了的。”你无需自责。

　　“不要！”泽北眸中似有火焰喷出。

　　他太执着那人的生死了，不会泰然接受的。

　　那人必须活下来，不然他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