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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欢迎来到赛博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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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拍醒她。
星阑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碧绿的眼瞳凑了上来,好友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事吧?”
星阑坐直身体,没有回答,她的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乐尘递过来一瓶水,说:“我们到了,你出了一身汗。”
“好,我现在下车。”星阑张嘴说道,她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了。
“你做噩梦了?”
星阑打开水瓶喝了一口,她握着车把手的手顿了顿,说:“我没事,一个梦而已。”
星阑戴好口罩,拉开了车门。
老旧的地面还残留了一些污渍与雨痕,云层间刚打开一丝裂缝,一束光钻了下来。
星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委托人还没来,她仰头盯着天空,思维开始发散。
“警惕造物主的游戏……”星阑轻声念道。
她忍不住在终端上搜索“关于梦的启示和造物主的游戏”,很快,界面嗖的一下出现一大堆关联词。
星阑定睛一看,什么“梦是连接心灵的桥梁”“重生之我成为了星球造物主”等等毫不相干的内容搜出了一箩筐。
“这都什么啊。”星阑一头黑线地划走,梦里的事也能当真,她叹了口气,放下终端。
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请问……”
听到声音的星阑抬起头。
来搭话的女人裹挟乌云而来,干枯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她的神情带着一丝疲倦和警惕。
但星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位女性的脸上,她的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对方的头顶。
此刻,一行马赛克一样的东西在对方头上闪烁。
星阑揉了揉眼睛,睁眼的一瞬间却什么都没看见,那个奇怪的东西消失了。
“什么鬼啊。”星阑愣住了,喃喃道。
女人一脸疑惑,又重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ice吗?我是委托人用户099。”
星阑回过神来,急忙说:“我是。”
“我要的东西……”女人还未说完,星阑已经将手中的箱子递给她。
“谢谢。”女人打开箱子看了看,她当场转完账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那是什么东西……出现幻觉了?
星阑回到车上,脑子还有点懵。
“咱们一会回去下馆子,我请客。”乐尘拿出一袋面包随手塞给星阑,她注意到星阑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掏出几支营养液,“还是你更想喝这个?”
营养液古怪的味道一下子涌进她的脑子,什么思绪都冲刷干净了,星阑果断拒绝了好友的好意,说:“不用了,你先吃吧。”
乐尘不解地啧了一声,“也不难喝啊,这么抗拒。”
驾驶座上的乐尘打开人工智能代驾,星阑闭上眼睛假寐,等她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场景变了。
零星几个报废房车与集装箱堆叠成的建筑闯进视野。
街边蹲着几个身形枯槁的人,他们躲在铁棚下,被雨水浸润过的义肢泛着金属的光泽,有的人注意到了这辆轿车,丝毫不在意地低头看向地面。
星阑刚要收回视线,又被集装箱上的冲击力十足的涂鸦吸引住了。
头戴全息设备的狗被关在笼子里,它的身上插着各种数据线,地上还躺着一副人类躯体,躯体被剖成两半。
旁边打着领结的猴子正管理一群小狗,仔细一看,它们都被装在玻璃球里,许多只眼睛正在观察它们。
还有人写了一句话。
“有人争着当狗,有人往上爬当猴,狗不想当狗,猴只能当猴。猴与狗有什么不同?”星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句子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涂鸦挺艺术的。”乐尘也注意到了,她不在意地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夸赞,转头提及街上那些奇怪的人,“看到了吗?这些人原本都是公司的职工。”
星阑疑惑地问:“公司的职工怎么会……?”
“你是想问怎么会那么惨吧,就是因为他们给黑心公司打工才会变成这样啊,所以,星,你毕业后一定要选好公司,这样有未来。”乐尘苦口婆心地提醒道。
好友没有上过大学,按她的话说,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早就出来打工了,不然只能继承家里的酒吧。
她用辛苦总结出来的善意提醒,星阑自然明白,但她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星阑有点迷茫,一道机械声突兀地加入了这场对话。
“为了安全驾驶,AI助手现将未接通讯转到留言箱。您有一条语音留言,安保公司狗头领导说——明天过来公司一趟。”
“语音留言播放完毕,祝您旅途愉快。”
“愉快个屁!”乐尘吐槽道,“周末还加班,是觉得活不过周一?!”
星阑回过神,摇了摇头,得嘞,未来都是牛马。
车速变快了,窗外的种种都丢在身后,她们并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这辆轿车。
黑色的眼睛从百叶窗的缝隙内看过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浓郁的黑占据了原本该是眼白的位置,浑圆的眼珠几乎快从眼眶里掉下来,眼角的皱纹就像缺水很久的树皮似的一层一层耷拉下来。
那人把头伸了回去,他干渴难耐地舔了舔嘴唇,右手抓着盛满水的玻璃杯就往嘴里倒,狭小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吞咽声。
“咕咚、咕咚……”
那人喝完水,似乎连脸上的皱纹都平静不少,他闭了闭眼,平息体内一阵阵传来的燥意。
他随手把杯子往地上丢,玻璃杯“啪”的一声碎了。
“楼上的在吵什么?”
“不要乱丢东西啊!”
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响起咒骂声。
“呵呵,不好意思啊,手滑了。”那人讪笑着解释道。
四面八方的声音才安静下来。
那人擦掉嘴边流出来的液体,他光着脚,压过地上那些玻璃碎片,尖锐的碎片居然连皮肤都没有刺穿。
……
接近中午,餐厅的人络绎不绝,乒乒乓乓的餐具碰撞声响起,很是热闹。
“可算活过来了,营养液是人吃的嘛!”乐尘放下手中的刀叉。
星阑在一旁幽幽地说:“还以为你早就丢掉味觉了。”
“轰!”窗外忽地一声巨响。
爆炸声从外面袭来,整栋餐馆的桌子和灯都在晃动。
乐尘稳住颤动的桌子,一脸茫然地问:“什么情况,哪爆炸了?”
星阑放下摁住耳朵的手,眸光微冷地扫视四周。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爆炸吓住了,空气凝固了几秒,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这份死寂。
“啊——”
恐慌迅速在人群里蔓延,餐厅里的人都往门口逃去。
“冷静,不要挤,走后门!后门!”胖胖的餐厅老板被迫站在桌上指挥着逃跑路线。
星阑站起身,走到被震碎的玻璃窗边。
餐厅所在的金香玉街道陷入一片混乱,街上有两个人傻傻地站着,在奔逃的人群中特别显眼。
她的目光扫过这条街上的建筑,没发现什么异常,星阑正要移开视线,敏锐地捕捉到某层楼的阳台折射出一道反光,她立马反应过来。
“快蹲下!”
“砰!”枪声突如其来。
血花滋地绽开。
傻站着的一人被打中倒下,另外一个人愣住了几秒,他反应过来抱着被击中的同伴躲到广告牌后。
“不准乱动。”男人的声音经过扩音器放大,能清楚听见他的呼吸声。
星阑没有理会,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随之到来的危机感促使她毫不犹豫就地一滚。
身后的花瓶炸开了!
乐尘一把拉过星阑退到对方的视线盲区,眼神冷了下来。
那个男人一击未中,不满意地啧了一声,然后继续通过扩音器说:“你们可以撑到侦察员过来,木头人的游戏都玩过吧?”
“什么,你没玩过?那看来你没有童年啊,我来解释一下木头人的游戏,意思就是……动一下我就开枪,明白了吧。”根本没有人搭理他,那个疯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有人哭叫了一声,没成想又一发子弹向那个方向飞去,现场没跑掉的人都在这一刻绷紧神经,没人敢再发出动静。
“忘了说,这里的不能动包括发出声音。”那个疯子依旧漫不经心。
躲在餐厅的员工们开始抱怨。
“哪来的疯子!那些侦察员怎么还没来?机动队呢,有没有人管管啊!”
“你要钱就直说啊,玩什么游戏,傻x!”
“老板应该不扣今天的工资吧?”
“35秒。”乐尘忽然说道。
她颠了颠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弹头,“那个憨批开的三枪加上换弹的时间,大概35秒左右,在战场上会被人打成筛子的速度。”
“暗夜、收割、狩猎、眼镜蛇,都是匹配这颗子弹的狙击枪。但这速度还是太慢了,要么有恃无恐,要么真的菜。”
乐尘毫不客气地讽刺,对于这种脑干发育不完整的疯批,她没有客气可言。
星阑眸光微闪: “还有一种可能……”
“嗯?”乐尘疑惑。
“那个男的似乎在拖延时间。”星阑轻轻说出这个结论。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似乎有熟悉的呜鸣声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两辆巡察车从外头冲了过来,打头的巡察车就像失控的野兽,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开进湖泊。
还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后面那辆巡察车缓缓地降下车窗。
星阑脸色微变,她扭头问:“老板,你店里有枪吗?”
餐厅老板慌张地指向前台的柜子,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有、有!我有持枪许可证的,都在那个柜子!”
星阑迅速摸过去拉开柜子。柜子里放了一张持枪许可证和几把型号不同的枪,令人咋舌的是居然还有手/雷。
星阑拿起一把手枪,开始检查枪膛与弹匣,乐尘也走过来,左手在终端上点了几下,说:“星,侦察局发布悬赏了,你先点接受。”
星阑掏出终端一看。
【侦察局发布悬赏委托:永昼市骑士区金香玉街道发生暴恐事件,请在附近的赏金猎人前往目的地,解决罪犯!赏金:2000星币。是否接受委托?】
她随手点了确认。
乐尘从腰间取下手枪,说:“我看看是谁头这么硬。”
星阑出声叫住她:“等下。”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在乐尘好奇的目光中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两颗迷你的圆形金属与一副折叠眼镜。
“意识传感器,先贴上这个。”星阑说道,她点了点耳后。
乐尘了然,依言贴在耳后的皮肤。
星阑贴好了另外一颗意识传感器,那处皮肤微微刺痛了一下,她面无表情地在脑子里咳了一声。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星,你想对付哪个,车里的还是楼上的?】乐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已经跃跃欲试。
【尘,你解决车里的人,我去对面,还是老办法。】
星阑戴上眼镜,她扭头看向街对面,一栋栋建筑在眼中拔地而起,人状的热成像分散在四周。
她的手指划过镜架,镜头不断拉近,然后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找到你了。
【引蛇出洞。】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