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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民风淳朴永昼市 ...


  •   老旧的青年公寓似乎没什么人住,星阑推开标记着紧急出口的后门。

      灰尘迎面而来。

      她立马屏息,往后避开,等灰尘散去,星阑迈步走了进去。

      “滴答、滴答。”

      昏沉的公寓只有一盏白炽灯在闪烁,天花板有处地方漏水,正在往下滴着水珠。

      星阑从走廊那端走去,光从那边来。

      “会不会玩啊!”明显是一楼大厅的地方,有人忽然说话了。

      星阑探身看了一眼,前台有人头戴着全息设备,全身心地投入游戏。

      “懂不懂什么叫排位,来练习的人滚蛋。”前台的青年骂道,“没听过老话吗?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放在全息游戏也一样!”

      青年已经和队友友好交流上了,星阑没打算惊动对方,她看了一眼前台写着“自助式服务”显示屏,毫不费力地找到想要的东西。

      一大片黯淡的房间号,孤零零地亮着502这个数字。

      这就是所谓的松弛式营业吧。星阑瞥了一眼还在打游戏的青年,她点了下603这个房间,成功让房客的数量从1变为2。

      付完款拿到门卡的星阑迅速地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缓缓上升,她再次检查枪膛。

      “叮。”6楼到了。

      星阑放轻了脚步,她警觉地扫了一遍走廊,然后往右侧的走廊走去。

      她在603号房间停下脚步,滴了下门卡。

      “咔嚓。”随着门锁的响动,房间门打开了。

      一屋的灰尘扑面而来,头顶的灯管开始闪烁,没清理干净的地板残留着烟头和易拉罐。

      星阑放慢脚步走进房间,她无视房间内其他摆设,径直走向阳台。
      她的手指搭上冰凉的把手,轻轻地拉开窗户,无声地进入露天阳台。

      星阑扫视了一下周围,她的枪口却对准斜对角的502号房。

      楼下的窗帘被拉上了,似乎空无一人,然而,她透过眼镜看见一个人形热成像在屋内走动,那个疯子躲在屋内没出来。

      果然。

      星阑毫不意外,她调整了枪口的角度,伏在栏杆上。

      街上一片混乱。

      【一群垃圾!】

      乐尘抬起手中的枪,将一只眼睛凑近瞄准镜,随后,她扣动了扳机——

      子弹在一瞬间捕捉到目标。

      “一群只顾着自己享受的爬虫!”敌人就要打开车门走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推开车门的一刹那,一枚子弹从他的脑袋穿了过去。

      “噗呲”一声,血液喷溅到车窗,那人倒下了。

      坐在驾驶座的同伙慌忙地低下头,他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明明拿着枪的手还在颤抖,嘴上还要叫嚣道:“出来,你这么喜欢做缩头乌龟吗!”

      枪口对准的楼下,不知道预感到什么的男人似乎有些犹疑,他开始不安地在室内走动。

      星阑垂下眼眸。

      敌人还躲在车门后探头探脑,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滚了过来碰到他的脚,他疑惑地低下头。

      脚边躺着一枚再熟悉不过的生死兄弟,它撞到障碍物还不好意思地往回滚了一下,然后打了一声招呼:老兄,是我,你走好咧!

      他的脸一下子惊恐到扭曲,叫声瞬间被气浪吞噬,手/雷的威力席卷了全身。

      “轰——”

      一阵巨响过后,听到爆炸声的男人警惕地抓紧手中的枪,他的脚步终于开始挪动。

      可星阑仍没有动作。

      5m、4m、3m……

      2m。

      敌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暴露在室外,他一步步走向外面。

      星阑眼前浮现的数字不断跳动着,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数字又变了。

      1m。

      上方的遮挡物拦下了阳光,敌人渐渐地走进阳光下,此时的太阳照在脸上还有些灼热。

      微风渐起,吹过一缕蓝黑色发丝,她的手指动了。

      “砰!”枪声震耳,惊起停在楼顶的鸟雀。

      【几个骡子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在街上闹事,希望那些侦察员别找我索赔。】乐尘从阴影处走出来。

      巡察车已经被炸成一堆破铜烂铁,车身还冒着火焰与浓烟。

      【没事,谁丢的车谁负责。】

      星阑收起枪口,往下瞥了一眼。

      男人的头部暴露在空气中,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面貌年轻清秀,看起来和刚上班的社畜没两样。
      最近流行西服暴徒风?
      星阑闪过这个念头,她啧了一声,搞不懂最近的流行,男人似乎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在头顶放冷枪,警惕性太差了。

      星阑没多瞧,她收拾了一下便原路返回,就在她转身离开后,趴在栏杆上的尸体忽然出现异样。
      尸体一点点消失在原地,仿佛有个无形的存在抹除了他的痕迹,一切就好像无事发生。

      ……

      “感谢你们见义勇为,维护了永昼市的治安与荣誉,你们的身份确认无误。”侦察员检查完对面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严肃地说道。

      巡察队姗姗来迟,他们本来已经做好有重大伤亡的心理准备,但到达现场时才发现事件已经被解决了。
      侦察员惊异又欣赏地打量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或许等她们毕业以后招到队里也不错。

      另一边,几位侦察员例行公事,他们兵分两路,一队记录路人口供,一队联系专业人员过来打捞水下的巡察车。

      星阑关掉两人的身份信息,身后的乐尘插兜看向这边。

      “就算你们受过专业训练,可这些亡命之徒是不怕死的,这太危险了。”长相有些敦厚的侦察员开始滔滔不绝,“损失一个高材生都是资源浪费,社会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凑上去了吧?】乐尘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可恶啊,星阑面无表情地摘下意识传感器。

      “……好了,你们快回去吧。”侦察员大手一挥,放过了她。

      这时,一位侦察员急匆匆地奔过来,喊道:“队长!”

      “这么匆忙像什么样子!”眼前的这位侦察员呵斥了一下,走过去听队友汇报情况。

      星阑见没事了,她们两个刚要走,就被一声嚎叫止住了步伐。

      “崽啊——你怎么样了崽!”

      “滚,谁是你崽,我才是你爹。”隐约有人气弱声嘶地回应道。

      啥情况啊?乐尘使了个眼色。

      “我去看看。”星阑好奇地走过去。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脸色苍白,却还有心思怼着身旁的同伴。
      听到脚步声的少年警惕地抬起头,发现星阑也没有放松警惕,他小声提醒同伴道:“别吵了,有人过来了。”

      身旁的同伴回过头,也是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站起身来。

      “有什么事吗?”

      “你的同伴受伤了吧,介意我看看吗?”星阑随口问道,眼睛却瞧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躺在地上的少年自以为动作轻微地拉了拉同伴的裤脚,同伴低下头,少年无声地说着什么,眼神打起交锋。

      同伴败下阵来,他挪开了步伐,说:“你看吧。”

      星阑走近后,她打量着对方的伤势,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血液的颜色已经变得有些暗红。

      ……明明看见那一枪打中的是心脏啊?

      星阑疑惑不解,这才是她想看清对方伤势的目的,她口中说着“抱歉”,又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对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很严重吗?”少年的同伴有些紧张地问道。
      星阑心里升起疑虑,她夸张了一下伤势,说:“你拜托侦察员带他去医院检查,万一伤口感染要截肢就麻烦了。”
      “欸,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少年的同伴特别单纯,他大步跑去找侦察员,很快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把人骗走了,星阑放不下疑虑,她看向躺在地上惊疑不定的人,开口试探道:“说来奇怪,刚刚还以为你伤在心脏,可能情况太急,我看错了吧。”

      “如果伤到心脏,那我现在应该在太平间了吧。”少年茫然地回答道。

      星阑顿了顿,说:“幸好只是肩膀擦伤,真是太幸运了。”
      “还好我闪得快!”少年一脸庆幸。

      对话正常,表情正常,这个人表现得太正常了。

      可能真的只是精神过于紧绷看错了,星阑强压下心里的古怪,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扭头看到少年的同伴领着侦察员跑来。

      “你朋友回来了,你好好养伤。”

      她向等了好一会的乐尘走去。
      乐尘打了个哈欠,泪珠在眼睫毛上沾着,“怎么了这是,有啥不对?”
      星阑拧着眉,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个人是被打中肩膀吗?”
      “应该是吧,我没注意。”乐尘耸了耸肩,“别在意这个了,回去补觉!”
      “嗯。”星阑有些走神,目光还停留在少年那边。

      那位受伤的少年被扶上了巡察车,他的同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肩膀,少年不耐烦地给了他一肘子,这个动作扯到了伤口,肩膀又开始溢出血液。

      吓得同伴又开始嚎叫:“你不要被截肢啊!”

      旁边的侦察员不明所以,着急忙慌地载着他们火速冲向医院。

      星阑被这一幕打消了几分疑虑,可能真的是她看错了,她微微地晃了晃头,说:“走吧。”

      另一边。

      侦察局第九巡察队的队长叼着香烟,他捏着烟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圈烟云。

      “你把情况再重述一遍。”

      侦察员举着一个仪器,将扫描的结果投放到空中。

      “根据我们对现场情况的勘察,目标A的足迹从室内一直到阳台,目标B的弹道轨迹在6楼,据目标B的阐述,应该是一击毙命。”

      “应该?”队长掸了掸烟灰,神色严肃。

      侦察员顿了顿,也有些疑惑:“弹道鉴定是这么显示的,可尸体去哪了啊……”

      他打了个寒颤。

      “队长,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啊,我们赶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尸体去哪了啊……是不是诈尸了啊?!”

      “你这么能脑补,就由你来告诉媒体说对不起,凶手变成怪谈了。”队长皮笑肉不笑地吐槽道。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是在永昼市……”侦察员小声地反驳道,他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的队长瞪了他一眼。

      队长烦躁地捏着烟头,他在阳光下眯起双眼,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

      他冷笑了一下:“诈尸,我怎么不信呢。”

      侦察员无措地站在一旁,安静到只有风声的露天阳台突兀地响起脚步声。
      他们警惕地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边。

      ……

      “有时间来我家吃饭。”乐尘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困得发蒙的星阑慢吞吞地往公寓的方向走去,与穿着镭射蓬蓬裙的女孩擦肩而过。
      她在斑马线停了下来,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红绿灯显示屏监测着人流与车辆动向。

      “叮叮叮——”显示屏从红色的手掌转变成行走的绿色小人,人们摩肩接踵穿过斑马线。

      星阑刚从人堆里挤出来,熟悉的警笛声就在上空响起,她回头看,高架桥上一辆巡察车正向远方驶去。

      “真是民风淳朴永昼市。”星阑不由感慨道。

      随后,她大步走进公寓。

      那个与星阑擦肩而过的蓬蓬裙女孩停下脚步,她旁若无人地在空中挥动着手指,忽然疑惑了。

      “怎么下线了?”

      女孩嘟囔着,感觉奇怪地走到拐角处,几个人打闹着与她擦肩,只是一晃的功夫,女孩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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