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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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行至方卓家外，却见有人负手站在石阶之下，像是在特意等候他们的到来。
“……庞统？你怎么在这？”展昭毕竟年轻气盛，说话总是直来直往，缺少一份面对某人时应有的淡漠和气定神闲。
“庞将军，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走到哪都能遇见您。”包拯在一旁冷嘲热讽，言下之意就是“你还真是走到哪跟到哪啊！”虽然自太庙之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相处的还不错，不过该损的时候还是要损的。
庞统不恼也不说话，只玩味的勾了笑，若有所思的望着公孙策。对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也不甘示弱的好整以暇的回望。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半响，庞统像是认输了般，嗤笑一声，悠悠开口道：“本王夜观星象……”
“……停！”三人颇有默契的同时出声喝止。每逢问到他庞统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会用这句话来敷衍。听得多了，连耳根都磨出了茧子，所以三人对这话都产出了那么一点心理阴影。庞将军真真可谓是攻无不克了。
“查案，我们先查案。”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些什么摧残自己的耳朵，公孙策很有先见之明的移开了话题，上前敲响了房屋的门。
长久的寂静。从门缝中缓缓渗出冰冷腐朽的气息，像是无形的触手，在公孙策的手指间纠缠萦绕。异样的熟悉感。他想起那个梦，符纸上幽绿细密的光，从中伸出来的婴儿的手。如果他没有及时醒来，是不是真的就要永远留在了那个梦里。
门缓缓开启。他紧锁着逐渐扩大的缝隙，仿佛那后面是某个人精心策划又一个结界，随时等待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带入阴冷的地狱。冷汗细密的布满了额头，拳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纷飞罗裳，在眼前晕开令人心旷神怡的淡然翠色。公孙策如置梦境。
“……公孙公子？”孙忆梅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来人是他。稍许，眉梢间又流露出点点欣喜之意：“您怎么来了？”
“……哦……我们是来了解……”见到公孙策发愣，展昭连忙上前回答。只不过话还未说完，对方便以抱拳行礼之姿，用手肘将他挡了回去。
“前些时日孙姑娘允在下于此处避雨，今日是特来道谢的。”公孙策答得自然，却让展昭万分不解。正欲追问，包拯不动声色的将他拦下，对他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值得谢的……啊，快请进。”孙忆梅侧身将人都让进来，神情如公孙策初见时一般温柔而欣喜。
踏入院中，包拯便察觉到了古怪。孙忆梅并未着丧服，也没有任何悲戚之色。沈蓉丧期仅五日，而院内也不像举行过丧事的样子。尸体经由官府的命令一直未下葬，但也并没有强行带回。那，她又把尸体放在了何处？
院子并不是很大，明明只是很短暂的距离而已。漫长的回廊，却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脚上踏的似乎已经不是土地，而是绵软泥土。众人看着前面引路的飘摇的身影，神智都有些恍惚，仿佛被那一抹绿牵引着。无法移开视线。只有公孙策和苏鹤轩是清醒的，他们可以从众人呆滞的神情中快速的意识到什么，并且尽力思考着解决的方法。空气很清凉。孩子的身影或是出现在石柱后面，或是出现在走廊尽头，一晃眼便消失。拖沓绵长的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又在耳边萦绕起来。
“……包大哥……你不觉得……有点怪么？”展昭轻轻扯了扯包拯的袖子。他看不见什么，只是周围的氛围奇怪的令人恐慌。习武的人总是敏感，他感觉到有双眼睛自他们进入院中起就一直盯着他们，未曾离开并且无处不在。
“……嘘，先看看情况再说。”包拯尽量压低声音。院子很安静，回廊里有微小的回声。只要说一句话，无论多小的声音，都能被所有人听到。可是孙忆梅像完全不知道这么回事一样，没有回头，甚至连略微的停顿都没有。
庞统一直都跟在众人的后面，孩子的笑声，拍球的声音，夹杂在他们的脚步声中，若有似无。他下意识的望向公孙策的身影，清冷单薄的身影。而这样的身影，又将扛起怎样的恐惧与悲伤。
“请进来吧。”欠身将众人让进屋内，孙忆梅的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欣喜之色，完全不像服丧之人。众人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将犯人的嫌疑加在了她的身上。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即使装也要装出些悲伤的样子吧。
聊了些闲话家常，关于案子的事情，公孙策却只字未提。展昭显得有些焦急，包拯自知公孙策做事从来都有条不紊，这么做定有他的原因。便也静观其变。而庞统完全像是来看热闹的，只兀自喝茶，时不时扯扯嘴角，似笑非笑。
半响，公孙策像是想起了什么，环视周围：“对了，华儿呢？”
“……华儿是谁？”展昭贴在包拯的耳边，疑惑的问。
包拯没说话，只是蹙紧眉毛，摇了摇头。
“哦，华儿去后院玩了。”孙忆梅笑笑，应答的自然而然。
“后院？”公孙策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这么小的院子，一眼就能望尽全部，哪还有什么后院？
“对啊，在后院的田地玩呢……”看着因她的言论而神情逐渐错愕的众人，孙忆梅心下一阵紧张，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孩子嘛，总是贪玩。”公孙策胡乱找话将自己的恐惧搪塞过去，同时在大脑中迅速思考，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接近真相的人。他不能慌张。
“对了，公子，我还没问……这些是……？”孙忆梅看着自打进房以来就一直愁眉苦脸的安静的其他人，疑惑的问。
“哦，我是展昭。”展昭站起身，抱剑行了一礼。
“庞统。”纨绔子弟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狂妄又无所事事的样子，庞统维持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连眼神都没往她那边瞄。只不情不愿的答了一声。
包拯思索了些许，忽的起身拱手：“在下包拯。”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忆梅震惊之余流露出几许憧憬，慢慢站起身来：“断案如神的……包大人？”
“正是。”包拯一板一眼的回答，却将复杂的目光落定在公孙策的身上。对方皱眉深思着，神情严肃。他知道这个人所了解的远比他们要多的多，却不肯透露给他们一丝一毫的讯息。这到底是为什么？
“……包公子？”意识到他的视线凝在公孙策的身上，孙忆梅心生疑惑。
“啊。”包拯回过神，继续拱手礼貌性的安慰着：“得知令堂身卒，在下深感遗憾……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
“……咦？”轻缓的疑问声打断了他的言语，孙忆梅眼中生出些许茫然：“家母……？”
只此一言，屋内霎那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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