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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自梦境到现实,究竟有着怎样的距离和鸿沟。回首望去,曾经构架塑造着梦境的孤寂小院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间零落旧舍,杂草丛生。公孙策的心莫名空落,看着这样一位女子,因为偏执的爱转化成了妖,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吧。
回到客栈,唐老板因为店里太过清闲而正在打着盹儿。公孙策想,或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再记得那个美丽又执着的可怜女人。选择将所有记忆遗忘,远比抱着虚妄的回忆痛苦着,绝望着,要好得多。虽然明白,他却没有因此感到半点欣慰。如果真的能把所发生的事情当做一场梦,梦醒之后释然,然后渐渐将一切遗忘。该是多么轻松的事情。
可是苏鹤轩说,你我都是穿梭于异界的人,所以我们都没有选择遗忘的权利。
突然涌出的悲哀,像此刻零落飘散的雨水。公孙策依窗而立,太多的虚幻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残余的梦境中,独自彷徨和嗟叹。在雨中逐渐模糊的旧舍,是否能给那些从未发生过的唯美的故事,留下一些记忆的碎片。他阖了目,将头依在窗上,无声叹息。
清凉的风,在温润的七月里透着本不该属于它的冰冷。公孙策紧了紧衣服,风却适时的停止。睁开眼,苏鹤轩正站在自己身边。关好窗户,他饶有兴致的将眼前的人打量个遍,半是调笑半是关心的说:“怕冷的话,就不要开着窗户站在这里。”
公孙策注视了他一会,离开窗边闷闷的在桌子旁坐下,沉默不语。
“……心情不好?”静默了一阵,苏鹤轩将烟盒中的烟抽出来,夹在耳朵上。淡漠的望着他。
“……没有。”公孙策没有回头,声音依然沉闷。
“我知道你同情她,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完成生成的妖,是会被罗城门鬼抓走的。”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哦?”苏鹤轩抽出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态度有些轻浮:“那是为了什么?”
“我们刚来到月影镇的那个夜晚……为什么会遇到引路人?而我失去意识之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公孙策锁着他的目光,眼眸清澈而坚如磐石。
“……就那么念念不忘么?”苏鹤轩不动声色的错开他的逼视,将烟放在手中把玩。
“……果然发生了什么吧?”
“没有,这个镇子一直被梦魇的力量所控制着。她会将你所恐惧的事情呈现出来,所以你看到的经历过的——只不过一场梦而已。”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苏鹤轩,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掩盖不住的恼怒,不知是因为他的敷衍,还是单纯的不喜欢被欺骗。公孙策只是觉得,他们相处的时日中,苏鹤轩对他的问题一直都是能避则避。说是他这种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和依赖别人,但是,对于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人,他这样的做法未免有失公平。
“那么,你又瞒了我些什么?”狭长的眼微微起,苏鹤轩的怒意不动声色,却危险不已。
“我?”
“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揽住公孙策的椅背,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苏鹤轩将手掌贴在他的胸口上,理所应当的看到了对方的惊讶和慌乱。掩了一抹冷笑,他的态度依旧咄咄逼人:“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将伤疤抹消——但是你别忘了,我可以占用你的身体,你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你会怕冷,会总是疲倦或者胸口疼痛,就是因为这伤的关系吧?”
逐渐急促的呼吸,公孙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神情愈发冰冷的人,忽然意识到他的可怕之处。不断逼近的脸,他下意识的后退着,想逃离身边身所散发的,那骤然下降的冷空气。
“……算了。”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苏鹤轩适时的退回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的燃着一支烟:“你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况且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会影响到——”
微微眯起眼睛,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执着烟深思着什么。
“影响到……什么?”不安感像蛇一样缠绕在公孙策的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苏鹤轩每一次的沉默和拖沓的语气,都会让他觉得他另有目的。
“不——没什么——”深沉而暧昧的舒缓语调,随着烛光的明灭越发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揣摩。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苏鹤轩的眼睛,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咚,咚,咚。”凭空响起的敲门声,轻缓又规律,似乎在试探着屋内的人是否入睡。声音和公孙策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回响在空旷而阴暗的屋子内。
“有人敲门哦——为什么不去开呢?”是暗示还是引导,苏鹤轩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身后,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
知道此时即使询问或者退缩都是徒劳无功。公孙策看着他那张半明半暗的表情诡异的脸,感觉冷意蔓延。一扫衣摆,他悠然的站起身至门前。手在门上停顿了些许,他终是下定决心,将门猛的打开来。
人的情绪紧绷到极致的时候,意外的出现只会导致两种后果。崩溃,亦或物极必反,反而冷静下来。所以公孙策看见门外漆黑一团只有两排白牙的生物,极度恐慌之后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死包黑子,大半夜的吓唬谁呢?!”
包拯毫无防备,被这一踢正中要害,痛苦的大叫一声而后蹲了下去。展昭与庞统也不搀扶,在一旁幸灾乐祸。
“公孙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暴力了?”包拯晃悠悠的站起来,夸张的抹了抹眼角。无辜的模样一如当年的傻大包:“我这哪是吓唬你啊,我笑的这么和善。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脚踹过来的。”
“……走廊这么黑你站在门口我只能看见两排白牙。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呢!”公孙策翻了个白眼,见到他委屈的样子,心就忽的软了下来。没来由的想起那些在双喜镇的日子,他也总是这样,傻乎乎的。那一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故事,多到让他来不及感慨就已经褪变成了怀念。
忽然沉闷下来的气氛。刚刚还一脸怒气的公孙策,此时慢慢垂下眼睑,不知在沉思什么。包拯好奇的将脸贴过去,皱了眉轻声的尝试着唤道:“公孙?”
“哦。”记忆戛然而止,公孙策缓过神,瞥见站在床边导致自己精神紧张的始作俑者,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遂把三人带进了屋子:“都进来吧。”
围着桌子坐下,三人似乎都看出了此时公孙策的心事重重,便也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烛光跃动,将他们的影子倒映在泛黄的墙壁上,宛若鬼魅。
感觉到了无故射来的视线,公孙策扫了他们一眼,疑惑的开口询问:“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这么晚来有事么?”
“哦,公孙大哥,我们是找你来评理的。”展昭毕竟是孩子,对于刚刚的沉闷气氛很快就遗忘干净,于是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瞪了庞统一眼。
“评理?评什么理?”公孙策来了兴致,这帮人放着那大宋第一聪明的包黑子不问,什么时候轮到要由自己来评理了?
“是这样啊公孙。”庞统刚想说些什么,包拯就立刻接上了话头抢答道:“我们去扬州的途上不是下雨了么,所以就来到这个镇子,等雨过了再启程。”
“对啊,怎么了?”
“可是这个家伙,偏偏说你和他一起去散过步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公孙策一头雾水。
“咱们明明是今天早上刚到的镇子啊,在分配屋子之前我们都在一起。他哪有功夫和你出门去?”
写文。上网。听音乐。偶尔读佛语。
佛曰:五欲之乐,如蜜糖涂刃,舔刃贪味,然舌已破。
佛曰:我执不去,轮回不断。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一花为一魂,一心为一灯,一劫为一尘。浮世婆娑不留痕,普照净土且存真,万劫无量,渡众生。
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平淡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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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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