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08、第 108 章

　　“把这里放大，”叶诗指着屏幕中的一处道。
　　船长回过神，将叶诗指的地方放大，那是第一批人上船时的录像，那时他们验过身份，正要离开。
　　“他的手，”叶诗道。
　　船长将画面放大，可他左看右看，看不出可疑的地方。
　　同样没有发现问题的还有简斟，“你发现了什么？”
　　“刺青。”
　　船长道，“是个齿轮，这种刺青很多的。”
　　何止多，他的属下就有纹文身的，这种机械类的还挺受欢迎。
　　可简斟却从叶诗的态度中察觉出了不寻常，那个刺青在画面中占比很小，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唯一的可能只剩下了一个。
　　待两人从船上下来，简斟问叶诗，“你见过？”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过去教’的组织？”
　　“没有，”简斟听后，只觉得这名字诡异，过去不可追，可以过去命名，是不是带着某些执念。
　　“他们相信这个世界由齿轮组成，只要集齐所有的齿轮，就能回到过去，改变过去。”
　　“这不可能，”简斟一口否决，时间是往前的，绝不可能回到过去，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事情都会崩溃。
　　“他们的教义是过去的齿轮正在转动。”
　　“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连简斟都无法接触的宗教，叶诗怎么会知道？
　　“他们曾经以为我的身体里有齿轮，试图绑架我。”
　　简斟想起来了，是那件事，就是因为那件事，叶诗失去了他的家人，从那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真的…有吗？”
　　改变过去不可能，但这么大一个教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你觉得呢？”
　　简斟猛然惊醒，他的话像是在别人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这不是他的研究对象，他不该太过沉迷。
　　因为此刻叶诗的神情很危险，从他看到那枚刺青之后，就很不对劲。
　　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说有，叶诗就会将他当成过去教的一份子，把他扔进大海。
　　他有时会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叶诗会不会过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过去无法改变，依据不存在的过去所做的猜测也毫无根据。
　　过去其实并不重要，尤其是当时间足够漫长之后，所有过去得不到的东西，都会在未来得到，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把时间浪费在不断地回忆过去是一种很傻的行为，简斟是个很理性的人，所以他会觉得叶诗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这无异于是毁了自己。
　　但是这些东西叶诗不明白吗？
　　如果人是一种光凭道理就能说服的生物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犯错，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再有勇气前行。
　　A市，214禁区，湖心岛
　　本该在兽窝的庞大生物如今出现在这座小岛上，它收起双翼，站在湖边，正低着脑袋喝水，但外头有那么多水不喝，为何会跑来禁区，阮司轩心中嘀咕，却并未在意，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就站在巨鸟身边，身形修长，银色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那双眼睛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忧伤，他太过沉溺于自身的世界，以至于有人靠近，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是谁？”阮司轩警惕地看着这个人，他不是禁区的看守人，那么他会是偷入兽窝的人吗？
　　那人不悦地看向阮司轩，“去死。”
　　口出恶言，这让阮司轩一直提心吊胆，不敢放松，他紧紧盯着那人，也不见他有使用异能的痕迹。
　　阮司轩又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让你去死，你没听到吗？”
　　好古怪的人，异能管理科本就是个奇葩收容所，可这些人与眼前人相比，至少还有可以交流的地方。
　　正当阮司轩百思不得其解时，那人抬起手，一股黑色的能量从他手中窜出，袭向阮司轩，它像是雾气一般，一遇到阮司轩的皮肤，就消失于无形。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击阮司轩的全身，他失去了站立的力量，跪坐在地上，眼睛却朝向那人的方向，就见那人在放出一团不明黑雾后，又收起手。
　　阮司轩运转体能异能，可他失败了，他无法调用异能，那人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无法使用异能？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转身离去，他去往的方向正有一人在等他，阮司轩想要看清两人的面孔，可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只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东西找到了吗？”
　　“不是说了，不要来烦我。”
　　“你在耍脾气前，至少先把任务完成。”
　　“你也死一遍好了。”
　　声音越渐模糊，不是因为两人走远了，而是阮司轩意识模糊，已经无法再维持清醒。
　　另一边，周定并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他与阮司轩分道之后，便进了一片树林子里，这片林子很广，像是没有边，直到黄昏，他还看不到树林子的边界。
　　来之前，他也了解过这个禁区，听说这里原本是植物园，至于那些植物种类，他一听就烦，反正都是些花花草草，还能危险到哪里去？
　　直到夜晚，他仍在树林子里，心烦无比的他很想找点什么打一架。
　　“我迷路了，”一个稚气的声音出现在他的面前，“你能带我出去吗？”
　　周定烦躁地挥挥手，“滚一遍去。”
　　“可是我不认识路。”
　　小孩的声音听上去很委屈，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与周定是绝缘的。
　　“我让你滚，没听懂啊，”周定一脚踹在那小孩身上。
　　寻常小孩早就被这一脚踹得肋骨尽断，可这小孩却拼命在地上打滚，还有力气大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周定一听这声音，又想一脚踹过去，可当他起身，看向地上打滚的小孩，却愣住了，小孩变成了两个，现在在地上打滚的小孩有两个。
　　两个又如何？他照踢不误。
　　他用足以送命的力道踢在小孩身上，小孩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尖锐爆鸣，周定忍不住捂住耳朵，过了一会，爆鸣消失，变成了哭声。
　　只是在哭着的小孩变成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