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09、第 109 章

　　周定哪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他举起那只金属手臂，子弹飞射而出，瞬间将几个小孩射成筛子。
　　终于，哭声消失，世界清净了。
　　周定坐回树桩，他的身后，一个小孩躺在地上，它眼圈红红的，嘴巴一张，哭声像是发令枪一般，瞬间，无数的哭声随之响起，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串在一起，魔音贯耳，周定哪能坐得住。
　　他再次举起手臂，一通扫射，小孩被射穿身体，哭声渐渐消失，周围都安静下来，可周定还不放心，他要让这些恼人的东西连带着尸体一起消失，但只是如此，还不够，他又抬起脚，狠狠踩下，碾成肉泥。
　　只要连内脏都没有，就不会再出现了吧。
　　但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些哭闹的小孩无法被轻易杀死，只会在一次次死亡后，又以更大的声势重生，他们是灭不尽的野草，是无法逃脱的梦魇。
　　不要试图反抗。
　　A市，214禁区入口，监控室
　　“这里不太对劲，”一人指着屏幕的一处说，他指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湖心岛，“从刚才开始，画面就没动过。”
　　“你眼花了吧，”另一人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飞过去一只鸟，别盯太久，那玩意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画面中，一只比麻雀稍大的鸟掠过水面，朝着远处飞去。
　　他虽还有疑惑，但事实在眼前，加上这个禁区本就属于危险程度比较低的那一类，常常坐那喝一天茶都不会有事发生，禁区又有自清洁的功能，他们真的闲得发慌。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他压下内心的疑惑，躺在椅子里思考待会下班要吃点什么。
　　这时传来一阵敲窗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一张通行证兑在窗玻璃上，拿着通行证的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可双眼无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开了窗，拿过通行证，确认无误，便开了门。
　　等人走后，他道，“真好啊，长成这样一定很受欢迎吧。”
　　“喜欢这种人很辛苦的。”
　　“那就当被喜欢的人啊，我还不能幻想一下。”
　　“这样的人，会有真心喜欢他的人吗？”
　　“你很扫兴啊。”
　　“我只是比较现实。”
　　叶诗拿回通行证，正要进门，却又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只从草丛里窜出来的野猫，他转身，进去禁区。
　　他走后，两人从灌木从中走出，其中一人正是阮司轩在湖中岛上看到的银发男子。
　　“我让你不要再跟着我，你很烦啊，”银发男子不耐烦道。
　　跟他在一起的人比他高些，肩宽背阔，看上去就力量惊人，他没理会银发男子，反而是在回忆刚才看到的身影，“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你的脑容量就跟麻雀一样，这时候就不要秀你那贫乏的智商了。”
　　“我们刚刚差点被他发现。”
　　对于沈寂的嘲讽，刘营臣就像没事人一样，这正是沈寂最讨厌他的地方，是个人都不喜欢别人对他阴阳怪气，可刘营臣却象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无论沈寂怎么骂他，感觉都像是在骂一个死人。
　　“发现就杀了。”
　　“动静太大。”
　　“你跟他一起死好了，我会给你挖个坟，再把你死亡的消息告诉你的仇家。”
　　“你怎么天天把死挂在嘴边？”刘营臣看上去总算是有了点情绪，只是重点不太对。
　　“我们干的就是断子绝孙的营生，许干不许说了？”
　　“改变过去，是为了未来。”
　　两人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车，他们来过这里，只是没人留下记录，唯一看见他们的人命悬一线。
　　214禁区有三个入口，阮司轩和周定走的是东边的入口，而叶诗走的是北边的入口，入口处有一片花园，穿过花园，向右是湿地，向左则遍布花树和高大的乔木，禁区里每一处都是一个独立的机关，这座花园自然也是，只是叶诗从走入，到离开这里，静悄悄的，未触动任何机关。
　　他走过花园，来到一条三岔路口。
　　此时天色暗沉，周围静悄悄的，叶诗稍一犹豫，走向了左边的那条路。
　　周定的心情糟透了，周围全是小孩的哭声，杀也杀不完，子弹几乎用尽，他停止了射杀，不是因为心生不忍，而是需要保存弹药。
　　只是杀了他们，并没有用处，不仅没用，还会让他们无尽增殖，他用实际行动明白了这一点。
　　也许他不去管这些小孩也不会有事。
　　周定压下了想要杀戮的念头，开始在树林里前行。
　　可他走不出去，这是鬼打墙，可这有可能吗？这个世界没有鬼怪，只有异能者，对了，一定是异能者，有异能者在操控这片林子，他只要找出异能者就好了。
　　就在他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周定看清了他的脸，他认出了这个人，断掉的肋骨早就愈合，可此刻隐隐作痛。
　　是了，就是他，在背后操控的异能者。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周定毫不犹疑地出手，子弹飞向叶诗的面门，射中了眼前的人，可他却没有子弹入肉的实感，没有声音，没有出血，什么也没有。
　　发生了什么？
　　周定无力去思考，他筋疲力竭，一脚被人踹在地上，那熟悉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他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可并没有，那只是他的错觉，叶诗并没有看清来人，自然也没下重手。
　　而且比起被他踩在地上的人，他更在意的是刚刚飞过去的子弹，子弹完美地偏过了他的脸，就好像他的脸应该再往左边移十厘米。
　　如果这不是射击者的问题，那就是这片林子的问题。
　　是折射？还是幻觉？
　　“卑鄙无耻，”周定气得咳出一口血。
　　叶诗闻言，这才看了一眼被踩的人，等他看清脸，毫不犹豫又踩了一脚，力道更重，直踩得周定哭爹喊娘。
　　叶诗看清他的机械臂，道，“你的右臂没了？来这是为了找恢复手臂的药草？”
　　周定听着叶诗道出他的来意，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要不把你的左臂也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