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之吻》椰萝

36、嫌疑人调查22

　　“姜总，请给我们谈谈昨晚的事情。”成言之很贴心地替桑非晚继续提问。

　　“昨晚我和石总在公馆门口闲聊两句之后，就陪着妻子一同回了家。”姜森林对答如流，似乎早有准备，“由于在晚宴上喝多了两杯，我回到家就立刻洗漱休息了。我昨晚睡得很熟，可能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吧！”

　　“我是指昨晚在石楠公馆门口，引得姜总和石先生起冲突的事情。”

　　“冲突？”姜森林满脸茫然，似乎对此事全无印象。

　　“没错，”成言之看得出姜森林是在故意装傻，耐着性子提醒道，“有人亲眼看到姜总在石楠公关门口，狠狠地揍了石先生一顿，把石先生打得满地找牙，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胡说！我就只打了他一拳而已，”姜森林气得从椅子上蹦起身来，“怎么可能把人打死？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诬蔑于我？”

　　成言之激出了姜森林的真话，朝桑非晚投去平静的一瞥。但见桑非晚咬住嘴唇，憋笑憋得嘴唇都发白了。

　　“姜总不必激动。”桑非晚说了几句好话才把姜森林安抚好，等姜森林重新坐下，她才继续问道，“姜总究竟因何事和石先生起了冲突呢？”

　　“公司里的事情，和职务晋升有关。算啦！即便我不告诉你们实情，公司里也有大把长舌之人排队抢着找你们爆料，与其让你们在别人那里受到子虚乌有的是是非非蒙蔽，不如我自己坦然相告。这场斗争在今年年初就已经开始了。市场部史总经理今年十二月就满六十五周岁了，意味着他将在今年十二月正式退休，市场部总经理一职会空出来，虚位以待，公司内很多中高干层部都对此虎视眈眈。年初的时候，全公司起码有十五六个副总经理都盯着市场部总经理的位置。当时每个人都有机会，董事们经过五六次会议讨论，直到今年六月份才定下从我和石总两个人之间选一个人升任市场部总经理。我也不跟二位打马虎眼，直到昨晚为止，石总选上总经理的胜算远远大于我。他本身就是市场部老人，从最基层做起，可谓对市场部一切业务都了如指掌，丰富的经验弥补了他稍逊的学历缺憾。恰恰好我们公司的升迁制度注重任人唯贤，以经验为重，而学历次之，石总才能从一众硕博起步的管理者中拔得头筹。背后又有德高望重的史总替他招揽人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本来都快要放弃了，直到昨晚事情才出现转机。”

　　“造化弄人！石先生一死，姜总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这样的暗示实在太可怕了。”姜森林微微一笑，哀怨地瞪了桑非晚一眼，“为了升职而杀害共同竞争的同事，这种杀人动机听起来像是电视里面才有的故事。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人为此杀人呢？”

　　“现实中的杀人动机可远比姜总能想象到的魔幻，”桑非晚说，“就有人曾因为几十块钱的争执，而杀害了对方一家五口，连尚在襁褓的婴孩都没有放过。而总经理职务的争夺听起来可比几十块钱更加有机会成为杀人动机。”

　　“那是丧尽天良之人的行为，我可干不出来。”姜森林摇摇手说，“况且我指的转机不是石总之死，而是在此之前参加的那场晚宴。那位副董事是我们公司一位极有话语权的领导者，他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左右董事会的决定，影响力仅次于董事长。昨晚的晚宴上，副董事表达了对我的栽培之意，很荣幸他将会在董事会上为我竞争市场部总经理一事背书，担任我的举荐人。”他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桑非晚，“有了副董事的举荐，我在竞岗一事上的优势显然后来者居上，犯不着为此铤而走险。”

　　“既然如此，你昨晚理应春风得意地炫耀才是，气恼者理应是石先生，为什么反倒是你愤而打了石先生一拳？”桑非晚尖刻地说，“姜总可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石先生手里？”

　　“呵呵！我姜森林行得正坐得正，能有什么把柄握在别人手里？我打他纯粹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稍微给他点教训而已。”

　　在史总经理秘书的陪同下，成言之和桑非晚在财务室找到了财务总监甘婕婕。后者正在大会议室和下属对账。她拿起手边的星巴克喝了一口，在吸管上印了一弯玫瑰豆沙色月牙。见秘书领着成言之和桑非晚走进屋，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她们一会儿。

　　甘婕婕相貌标志，头发剪成齐肩的长度，脸色红润，态度热诚。她的右边嘴角有处淤青，即便上了厚厚的粉底，也没能完全盖住。她不受嘴角淤青影响，极为亲切地接待了成言之和桑非晚。

　　桑非晚看得出来，甘婕婕丝毫没有为石楠桐的死感到遗憾或悲伤，她甚至懒得在两位警探面前稍微假装一下，开朗地将她们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很识趣地留在了大会议室，没有跟过去。

　　“石楠桐的死和我无关，两位警探大可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甘总监倒是爽快人，一语就道破了我们来访的目的，既然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甘总监能描述一下你和石先生的关系吗？”

　　“我和石楠桐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有什么值得描述的地方。”

　　“有多普通？普通到甘总监不惜深夜闯入其家中，与其爆发肢体冲突的那种普通同事吗？”

　　甘婕婕拉下嘴角，明显地变了脸色。但毕竟是打拼多年、身居高位的职场老油条，甘婕婕很快就用伪善的笑容掩饰了过去。成言之和桑非晚看破不说破，平静地注视着他，等着她回答。

　　“没错，我和石楠桐昨天晚上确实闹了点不愉快，但是事情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糟糕。所谓的肢体冲突，不过就是一时之气，在冲动之下做出了有失方寸的行为，很小的误会而已，我本来还打算找机会跟石楠桐好好解释一下的。”

　　“冒昧问一下，造成甘总监和石先生动起手来的小误会是什么？”

　　“私人事务而已，不提也罢！”

　　“甘总监不便透露？”

　　“不提也罢！”甘婕婕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回答。

　　桑非晚不想轻易放弃，她拿出了史总经理亲笔写下的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因石楠桐的主动献身，而对石楠桐提拔重用的公司高层管理者，甘婕婕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离异，他未婚。我们俩就是两个成年的单身男女，偶尔在寂寞时互相慰藉，人之常情！并不代表我们之间就有什么特别深厚的关系。伴侣和性伴侣，虽然仅仅是一字之差，但意义大不相同。我和石楠桐只是性伴侣，我们各取所需、适可而止，并不是以追求亲密关系为最终目的。我们追求的是快餐关系，及时行乐，及时享受□□和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