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之吻》椰萝

35、嫌疑人调查21

　　“老石研究的是一种专门用于运送移植器官的电磁仿生装备，”有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史总经理此人远非英雄，自然无法抵御美人的仰慕，面对成言之略施小计施展的“不耻下问”，他毫无抵抗之力，当即将事情和盘托出，“他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这个设想。借助大学实验室的设备和资源，他的研究获得了初步成功，然而当时学校研究室的负责人正在以另一个项目名头去申请国家级的贴补资金，为了确保能够顺利将国家级资金申请下来，学校决定暂停其它一切项目，全力以赴攻克国家级项目，老石的研究也不得不暂告中止。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校领导也看出了老石研究的开创性，打算在国家级项目结束后，就在学校力推老石的研究，准备让老石大展一番拳脚。可是，老石这人，说好听点就是情商低，说难听点就是有才无德。他一听到学校决定中止自己研究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找相关领导好好协商协调，而是直接写了一封举报信投递到中央纪委办公室，给整个学校的领导罗列了一堆真假参半的罪名，把学校所有人都坑了进去。最后不但害得学校的国家级项目黄了，还连累学校的研究所也被关闭整顿了整整三年，研究所的一切研究付诸东流，很多专利项目也因此被人趁火打劫，不仅导致学校蒙受重大损失，就连省市两级的相关领域也都蒙受了重大损失。而老石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却因为举报有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业内人士都清楚他的为人，即便他天赋过人，他的研究惊世骇俗，可依旧没有研究所肯给他提供岗位。他后来高分考入某沿海省份的能源局，被分配到电力部门，自此算是和科研项目彻底断绝了联系。后来，他因为想解决石楠桐的就业问题特意联系上我，让我帮忙给石楠桐在公司里安排份工作，最好能跑跑市场业务。我觉得问题不大，就答应了他，也把石楠桐安排进了公司市场部。他似乎觉得我帮了他很大的忙，就把我当成了朋友。他告诉我，他辞掉了体制内的工作，在一位神秘富豪的资助下，重新研究起了电磁仿生设备。他说得煞有介事，但是我听得出来，他的研究其实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没几年，他就因患末期肝癌去世了，只留下几个小研究的专利权。本是天从英才，却毁于自己的小肚鸡肠。”他摇摇头，“只能说造化弄人！”

　　“石老先生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仿生设备？工作原理是什么？”成言之仍是一脸崇拜，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我真的很难想象，要是真的有这种发明，器官移植领域将会面临怎么样一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神色忧虑，“很多年前，我有一位至亲家属就是在获得捐赠源之后，却无法及时获得移植器官而死于手术台上。”

　　桑非晚从来没有听成言之提起过哪位至亲死于器官移植，深以为这又是成言之演的一出戏，可是成言之眼眶里噙满泪水，动情颇深，桑非晚甚至不忍怀疑。

　　“我不懂那些专业方面的术语，通俗来讲，那就是一种器官储存设备，利用电磁力在储存设备中构建出假象人体磁场。移植器官放在设备之内，就好似仍然留在健康的人体里面，移植器官的活力得以保持，据此延长器官的保存时长。根据老石的设想，研究一旦成功，移植器官能够在脱离人体后长久保持活力，最长可达三到五年。”史总经理不无崇拜地感叹道，“老石确实是个天才。”

　　成言之和桑非晚微微颔首，打从心底里认可史总经理对石坚生的看法。

　　史总经理吩咐秘书领成言之和桑非晚前往姜森林的办公室。姜森林是综合部副总经理，办公室位于二十一楼。他的办公室很气派，桌椅板凳全都是上等红木，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素来也喜欢熏香的成言之闻出是龙涎香的气味，虽不是最上乘的特级龙涎香，但也是用比较上等稀有的料头制成，颇有可取之处。

　　姜森林不到五十岁，长相平平无奇，没有特别的记忆点，容易让人过目即忘。他身材偏瘦，一头少年白梳成三七分，紧贴着头皮；皮肤苍白，因长期不接触阳光而略显病态。他穿着得体、用度奢侈，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懂享受、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利己主义者。

　　“二位警官好！”姜森林脸上的笑容十分和善，他圆滑地说，“很遗憾是因为这种事情认识到二位美女警官！”

　　“我也很遗憾！”桑非晚敷衍了一句，然后直入正题，“姜总和石先生私底下的交情其实还不错吧？”

　　“桑警探怎么会这么说呢？”姜森林皱起眉头，“我和石总就是普通同事，没有所谓私底下不错的交情。桑警探是不是听到了闲杂人的误传，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呢？”

　　“调查过程中，我们不可能奢望每个人都对我们说实话。总有些相关人员，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或隐瞒关键信息知情不报，或出于利益考量提供虚假信息。面对种种困难，我们必须保证头脑足够清醒、思路足够清晰，才不至于迷失在似真似假的信息之中。”桑非晚说，“姜总既然想要澄清和石先生的关系，最好能够提供一些更为有力的证据，解释清楚案发当天夜访石楠公馆一事。”

　　“区区小事一桩，其实很好解释。”姜森林说，“那天晚上，我和妻子受邀出席集团副董事家中举办的晚宴，而那位副董事碰巧也住在剑桥小区。晚宴结束，驱车回家途中，碰巧看到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甘婕婕甘总刚刚开车走了。”他嘴边勾起假笑，“我才发现自己到了石楠公馆门口，想着同事一场，既然都已经到家门口了，顺便过去打个招呼，也算是出于一种社交上的礼貌，实非刻意夜访石楠公馆。我在石楠公馆逗留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之后就随妻子回了家，桑警探大可以去找我的妻子核实此事。”

　　姜森林言之凿凿，面露一派坦然之色。他的嘴边噙着笑意，非但不为石楠桐之死感到悲伤，好似还为此感到沾沾自喜，，这不知怎的让桑非晚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