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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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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海棠精娇弱的咳嗽声,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身处陷阱,立马下意识的把玄采往衣袖里装,然后试着打开门。看到门缝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重获新生,激动的泪水都要留下来了。
彻底打了大门,我先探了下头,瞧外面空无一人,立马折回,扶起海棠精。
虚弱的她靠在我的身上,弱弱着:“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同是天下沦落人。”我扶着她赶紧往外面走,怕再生变故,“我们就不内耗了。”
可刚踏出院门,高兴还没有三秒,一群人将我们为了个圈。见他们个个手持管制刀具,我心里的怕开始往外面跑,磕磕巴巴着:“我要是说,我只是迷路了。”
一个身体彪悍的壮汉手拿着碗粗的棍子,轻松地拍打在另一只手心,走出来回答我:“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路也不能乱走。”加重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猛地起身,狠狠一棍向我砸来。吓得我赶紧收了扶着海棠精的手,侧过身子双手抱头。
可就在我心悬在了嗓子眼时,虚弱的海棠精居然淡定自若地开口了:“你这样的盟友,我肯定不要。”
我抬起头,发现她已经用枝丫挡下了来势汹汹的木棍。而周围的人也不傻,立马群起而攻之。可她像开了挂一样,转瞬之间就变幻出许多枝丫,挡住了他们的武力进攻。我则被她护在中心,听她笑谈:“还好金乌的烈火把我的禁锢咒焚了。”
我朝她腾飞的脚腕看去,果真,那圈鲜红的印记不在了。真是福祸相惜。我大舒一口气,笑看她的表演。
她不负我望,三下两除二,便把这帮人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嗷嗷叫。
我兴高采烈地往她身边一站,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厉害。”
她瞥了我一眼,冷冷着:“你个扮猪吃老虎。要不是有金乌护着,我第一个就灭了你。”这口气吓得我立马往后一退。她又展开了笑颜:“你也太好骗了。”
被耍了的我瞪了她一眼,向四周看去,没有发现红玉的踪影,心里有些慌,立马揪起一个人问道:“之前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鼻青脸肿的他支吾着:“被,管家抓走了。”
“关哪里了?”我心头一晃,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他哎哟一声:“不,不知道。”
我一怒之下,将他扔在地上,疼得他嚎叫。我则急得原地跺脚。要是霞霞知道红玉被我弄丢了,会不会骂我?还是直接不理我?
见我这么急,海棠精走了过来,枝丫的尖锐延长,扫过地上的一干人等,然后趾高气扬着:“若知道他被关押的地方,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没人知道,我便统统让你们下去陪葬。”凶狠地说完,她直接将枝丫毫不费力地捅进院墙。
看似坚固的墙面被击得粉碎,有吓破胆的赶紧告密:“在,在东院的莲池下面,有,有一个地牢。”
海棠精将他挑起来带路。我便焦躁地跟在其后。
到了莲池,接天的莲叶却看不到一朵荷花。碧绿的大圆盘挨挨挤挤,看不到哪儿有下去的通道。海棠精直接将他逼在池边,他颤着双腿往石桥走去,把第一个莲花石雕用力转了一下,往上的台阶突然折下,变成一条向下的阶梯。
他指着向下的阶梯磕磕巴巴着:“就,就在下面。”
海棠精一收回要挟的枝丫,他立马瘫软在地。我俩眼神一对,便向下走去。
石砖切成的甬道长了些苔藓。跟着唯一的甬道往前走,一扇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跟海棠精分别摸索着门上、墙边的雕花,想像刚才那人一样,找到机关,芝麻开门。听到咔嚓一声,石门打开,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中间是一朵用石头雕成的荷花,开得繁盛。石花下装着一屋子的水。
我正想伸脚探探深浅,一旁的海棠精却拉住我往后退,并警戒地提醒我:“既是秘牢,岂会容你这般草率。”
听了她的提醒,我绷紧了神,严肃地看向镜面似的水池。难道里面养了鳄鱼?
突然,她的手心多了一片叶子。她将它扔向了水中。只见还风平浪静的水面因为这片不请自来的落叶而波动了起来。而这片轻飘飘的落叶居然被一股魔幻版的力量拖进了水里。吓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抱紧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马如狗皮膏药般黏在她的身上。而她长手一伸,攀在石头花瓣上,再以腾飞,便将我也带过了水面。我就像坐上了大摆锤,惊呼着从这头跃到了那边。落脚时,我还有些恍惚。
她收回自己的手,再次上下打量着我:“你果真不会法术?”
几经波折的我已经元气大耗,无力地摇摇头,跟着她往里面走,话都不想多说。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个小隔间。
海棠精惊呼着:“你们也被抓了?”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里面关了些还未完全成形的山精。
听到有异响。他们虚弱着身子向我们求助。海棠精自然当仁不让,一个个霹雳,就把锁都给斩断。而我,在奔出来的山精里找寻熟悉的模样。
看到红玉时,我激动地抱住他。
而海棠精则在催促着:“先出去。”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我拉着红玉就往外走。虽然山精们个个体力不支,但逃出这个地牢还是错错有余。
当我们这三个断尾的都跨出石桥,他们已经瘫在草坪上,还有甚者直接化成了原形。这回轮到海棠精急了。
问了才知道,他们被抓时,抵抗不佳,受伤严重。连日来被关在地牢,精魂受损。还有不少同类,不幸离世。
这可气得海棠精一个推掌,把怒火都发泄在了池里。只听咚的一声,不一会儿,池水开始往下漏。
我们望着水位下沉的池面,看到了不少莲叶的根部并没有淤泥,而是滋生在山精们的尸骨之上。一时间,两边的耳朵都传来了哭泣声。我也被眼前这片景象惊得心头拔凉拔凉。有些山精还能看到人样,更多的似人非人。这么多,得抓多少?
突然,我感到身边的空气冷了好几度,不禁颤了颤。
“报仇,我们得为枉死的他们报仇!”
一人起,大家拥。他们转悲为怒,拼了最后的气力也要站起来。
我也想喊上一嗓子时,旁边的红玉扯住我的衣袖低声道:“你怎么出来的?”
“说来话长。”我拉着他跟着山精部队往外走,大致给他说了。
他听到金乌时,拽着我的衣袖往里看,哇的一声淹没在队伍里。然后扯着我往边上走,见落后才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衣袖里装了什么?”
我往袖看了眼,玄采这只胖滚滚躺得正安逸,全然没受到外界动荡的惊扰。
见我没啥反应,他扫了眼前面的人流,紧张的声音又矮了几度:“它当真是金乌?”
我对他们口中的金乌可真没有概念,只能大约点点头,大致告诉他:“海棠精是这么称呼它的。”
“那它,喷火了吗?”说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往我袖里看。
见我点点头,他的身子突然软了一下,还好被我接住:“它是金乌,不好吗?”
他无力地翻着白眼,走得甚是虚弱:“古书里记载,它乃万妖之王,火之神兽。”
听到玄采这么厉害,身为它主人的我可乐呵了。
但红玉却没我这般高兴,而是长叹一口气:“它生于鬼蜮,人界出现,实乃不详。”
我挠挠脑袋:“但它是我在大街上随便买的。那人说它是从五彩石里孵出来的。”
“这就奇了怪了。”他突然没有这么怕了,又站直了腰板,“按理说,它要在鬼蜮才能化形。没有鬼蜮气息的滋养,它的威力也就聊胜于无。你这小家伙,若真是金乌,养在人界可就浪费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有些心疼玄采。本该大放异彩,却只能窝在我的袖子里咕咕叫:“那它还会长大吗?”
“古书记载,金乌金乌,全身金羽似阳光。我看了下你的,只有边上有一圈金色。完形的金乌,展翅如鲲鹏,翱翔苍穹与碧海,火可烧形焚神。被它的烈火灼伤是小,毁了精魂是大。所以万年前,它可是鬼蜮征战人界和仙界的利刃。”他激昂地讲完,又同情地皱起了鼻头,“但你的色不纯,体型小,怕是受地域影响。而且它的喙还是红色的。我可不记得金乌有杂色。它,可能不是真金乌。”
我叹了口气,还以为自己中大奖了,没想到,捡了个残次品。不过,它震破禁制那一声,真是惊到我了。就这一声,救我于危难,也是够意思了。我又调整好心态,等事情结束,必须要好好犒劳它。不知金乌喜欢吃什么?馒头包子大饼?
一路无碍的我们刚走到宰相府的大门,这些山精些突然倒地不起,好似被中了魔咒,抽了精魂。我和红玉赶紧上前扶起为首的海棠精。她瞧着紧闭的大门,神情痛苦,发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