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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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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呵呵一笑:“他们对外总说我们是舞姬。可我从未在他眼前跳上一舞。或许他看了,便不忍心杀我。”
“杀了你们,有什么好处?”我直接歪了脑袋看她。
她也歪过来看我:“延年益寿?增强体质?活血通经?我都死了,我怎么知道。”
这话说得没错。但我开始同情她了:“除了你,还有谁?”
她生出玉葱般的手指,认真地在算:“一个、两个、三个。。。”忽而莞尔一笑的她把手收了:“应该有好多个吧。这样的牢房,这里挺多的。”
“牢房!”我这才醒悟,重新扫了圈整个屋子,又整个人瘫在桌子上。
心越来越冷的我想着红玉见我出不来,会不会去找救兵。我们私闯相府,夏怀宇会帮忙救我吗?这个宰相府这么奇怪,他会不会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他在干什么?他在关押成人的山精,然后杀了?吃了?吃了能干嘛?他需要增进修为?可他不修道呀。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问出了为什么,自觉地闭上眼,有些害怕又必须期待地等着入梦。却不料事情的发展不如我愿。
再睁开眼的我,入目的依旧是这个海棠精。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你困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会让人入幻境吗?”我第一次入梦,是被她的幻境拉进去的。而第一次和第二次,我都听到了相似的声音。那她的幻境应该可以助我入梦。在梦境里,我也许能找到自救的一丝希望。
她见我坐正,也坐直了:“幻境入多了,你们的身体可受不住。”
我摇摇头:“一两次没事。我们得找办法出去。你赶紧让我入幻境。也许,我能找到方法。”
此话一说,她便不再推脱,直接出手向我施法。昏昏沉沉之际,我看到她从我的眼睛里歪了下去。。。
“只有这个法子了吗?可他。”
“你的不忍,终将害了更多的人。别怕。他的献祭,会让他更有价值。指鹿为马,本就是错。我们不过是在拨乱反正。”
“可我。”
“不要让你的羡慕铸成最后的遗憾。你的二心也不过是初心未改的围魏救赵。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昏君当道。天理难容,才会多灾多难。”
“囚禁?”
“刚才的天象你忘了。若是他再这般影响国运,国,将不复也。窥探过天机的你,可不要因悲悯一人而弃了众生。一人的献祭和江山的永固,孰轻孰重。还需要我说吗?长痛不如短痛。”
“但他毕竟。”
“一国之君,必定是要斩断七情六欲,方能成大事。请你切记,不能让毒瘤再腐蚀国运了。时机一过,只怕是神仙也无能为力。离子夜还剩一炷香的时间。你若再犹豫不定,我等只好明日早朝血溅大殿,尸骨就麻烦你送回故里。”
“郭叔义!”
“殿下!”
这一声比一声大的叫喊,直接把我震醒了。我茫然地看向海棠精。她也好奇地盯着我。我甩甩脑袋,把多余的废话荡出去,心里有一个疑问:海棠精的幻境的确能让我入梦,但我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更像是作案前。难道她不能把我送到正在进行时,而是过去时。但这不重要。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次的大boss是谁。
“你,没事吧?”
她歪着脑袋关心的模样真可爱。只是没想到,她成了别人的?血袋?这让我回忆起了他杀人时,周围的帷幔都被染红了。那得是多少血呀!突然,我又想起了夏怀宇所说的邪祟作案,被杀的人,血都被抽干了。会不会也是他?他要这么多的血干什么?难道,他走火入魔,自己成邪祟了?这个惊天下的大瓜,怕是要让整个京夏抖三抖。
“你,没事吧?”海棠精见我魂不归体,拿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的眸子被她一晃,飘飞的思绪果真全部回来了。看着她,我用手揉揉酸胀的后脑勺,撤出无奈的一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至于梦里的内容,还不足以为外人道。
她看着我,嘟起了小嘴:“可我进不去。”听我懵逼的啊了一声,她又委屈着:“明明是我带你入境,我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在了外面。上一次是我离你远了,才没被挡开?还是你把自己的法术藏起来了?”说着,她十分不悦地往我这里探了身子过来,仿佛真的要来查一查。
我紧张地往后一缩,她则皱了皱鼻子,回到原位,用不屑地眼神盯着我:“你,一点都不简单。或者说,你才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如实招来,你用了什么法术,连我都骗了过去。”
我大大的冤字挂在脑门上,挥舞起双手:“我可不会什么法术。我就一正常人。”
突然,她拉住我的衣袖惊呼着:“你的袖子里藏了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子,猛然想起:“玄采。”
刚说完,实在好奇的她便自己动手,想丰衣足食。但她的纤纤素手还没有伸进去,就被无名的火焰灼伤。伤口攀爬极快,转瞬之间,便蔓延到了她的手腕。她察觉事态不对,立马收手,还连退几步,捧着被烧后皮肉翻飞、红里透焦的手看着我,眼里透着满满的怒意。
没一瞬,她另一只白净的手突然变成苍老的树皮。而她美丽的容颜也爬上了交错的枝干。几个眨眼,她的秀发被粗细不一的枝干取代,绿叶频发,发梢还开出了一朵比一朵娇艳的红色海棠。刺得我眼疼。
目睹她变身的我,吓得直接摔倒在地,爬起后迅速往门外面跑。可惜这个打不开的牢笼,将我俩困得明明白白。
我抵在门上,惊慌地看着这株盛怒的海棠精朝我一步步走来。虽然她明亮的眼眸已经藏在了枝丫之下,但我还是能明确的感受到,她被灼伤后的愤怒值要爆表了。
孤立无援的我不得不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你不要伤及无辜。我真的没有法术。我一点都不会。真的。”
马上就要变回本样的她,怒意在绿叶间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不是你伤我,又是谁?这么猛的烈焰直接刺破了我的皮囊。你可真会藏!”愤怒到极点的她突然张开大口冲着我大吼一声,她头上的绿叶红花直接化做锋利的刀刃向我刺来。
这雷霆万钧的仗势吓得我连忙先用双手护脸,暗道:完了完了,这次要成窟窿窝了。不知道霞霞找到我,还认得出我吗?我tm也太掺了。这锅,我不背,不背!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要升天见各路神仙时,一道电光火石,一声剧烈的嘶鸣,把这个牢房震动了。
我透过衣缝看到头顶出现一个半圆罩子,它的庐顶开始出现裂缝。没一会儿,这所牢房的禁制裂开了。碎裂的声音安抚着我的兵荒马乱。而对面张狂的海棠精也被震倒在地,又变成了人的模样。只是现在的她,不光手背,就连脸颊、脖子、衣衫,都有被烧过的痕迹。
瞧她战斗力已然没有,我颤颤巍巍走过去:“你,没事吧?”
她又用不屑地眼神恨着我:“你。”话还没说完,她直接吐了不少暗黑的汁水。吐完,她又恨上了我:“你,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太不是个东西了。”
这些高帽子扣的我非常无语,赶紧解释:“我可没出手。”
“不是你,还是谁!”她又咳两声。
虽然她受伤了,瘫在地上。但我不敢扶她,还得保持一步的距离:“真的不是我。”
她紧咬着唇,往我袖子里盯着:“你到底藏了什么法器,这么厉害?”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猛地想起里面的玄采,直摇头:“它就是只小虫子。”
“虫子?”她不信地盯着我看。
我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掏,摸到的却不是软软滑滑的小虫子,而是毛毛茸茸的东西,吓得我赶紧把它掏了出来一扔。一个黑色的煤球划了一条弧线,察觉不对,展开了小翅膀,又振翅折回了原地,停在了我受惊的手指上。
我看着这只黑如煤炭的小鸟尖叫地跑起来,想把它甩掉,却不料它跟粘了胶水一样,纹丝未动。
缓了几秒的神,我仔细一看,发现它还有些眼熟。这红嘴,这金边。我了然的哦了一声:“你就是我梦里的那只大鸟。”
玄采这才看向我,不屑似的用红嘴整理自己顺滑的纯黑羽翼。到了末端的金色镶边,还抖了抖。这是故意炫给我看?
海棠精用她不敢置信的嗓音喊了声:“金乌?”
玄采一听,特别受用的在我的指头上,翘起了小爪子,扬起了小脑子。那神气十足的模样,像极了宇宙大明星。可它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镶了金边的圆球。
我不客气地用手指搓了搓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叫了声:“玄采?”见它歪了头,我又故意搓了搓它依旧圆滚滚的大肚子,笑道:“人家是破茧成蝶,你是破茧成猪。”说完,还特意薅着它圆滚滚的全身。
玄采自然不愿意,只会用它那红红的尖嘴刺我。可那抹红太明显了,我总是次次躲过,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