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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清水锋焠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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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为自己还是十分不幸地踏上了黄泉不归路时,我被刺耳的闹铃声拉出了梦境,一惊而醒。吓得我猛然地坐起,脑袋空空,环顾四周,墙上还贴着聂云霞的素描。
当机两秒的我眨眨眼,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着:“我,又回来了?”
突然心有余悸的我赶紧翻开睡衣查看伤口,不料白花花的肚子,只有多余的肉肉。我再仔细翻看,就连一条细微的划痕也没有。大有劫后余生的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往后倒去,看着白白的天花板,脑子里过滤着另一个时空的险象环生。尤其是最后一幕,那份穿肉的疼让我一想,头皮还在发麻。
使劲揉揉头发,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梦。醒了就算了。可当我换衣服时,胸前的紫片旁赫然多出的一枚青片,让我又懵逼了。不用说,这肯定就是粉姐杀了我都想要得到的真正青簪。至于它为什么会跑到我的身上,我真的想破脑袋都解释不出来。既然束手无策,我只能按下这份焦心。先过好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生活。
“起了起了,都起了。”昊芹拖着浓浓的鼻音召唤着大家,“今天老魔王的课,不能迟到。”
常规子也拉开了帘子:“我不讨厌上课,但我讨厌早起。”
我隔着衣服按了按胸口的花纹,毫无感觉,心里有些庆幸又有点失望。不知道霞霞发现我又昏迷了,会不会担心。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下了铺。
回来好几天了,我的胸口没有再痛过。不甘心的我又去了医院一趟,结果不出所料。一切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只是胸口的花纹有点惹眼。但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发现。
好不容易下了大课,单参故意将我拉慢了一步,走在后面,看她们几人走远了,她才凑过来告诉我:“乌梅过生日,你打算送什么?”
被她这么一提,我不得不还他一个人情,呵呵笑着:“买一套画笔?”
“他多的不是。”她挽着我右拐,从另一条小径走,“不过,他倒是缺一块称职的橡皮。”
“橡皮?”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她一本正经着:“对,我们却给他买橡皮。”说完,也不看我继续发出质疑的眼神,直接拉上我就开始飞奔,“一块好橡皮。”
看她的马尾在空中荡了起来,我以为她只是说了一个我没有听出来的玩笑话,没想到,她真的将我拉进了美术工具店,还真的极其认真挑选上了橡皮。看到琳琅满目的橡皮,她甚至开启了求学模式,直接向老板请教,最后,她买了一块樱花橡皮,给我塞了一块三菱橡皮。
看着手中小小的橡皮,我感觉自己的头都抬不起了。她却不以为然的推了一下我的肩头:“走,我们去他楼下。”说着,便拉我赶赴下一个地点。
我俩往美院宿舍一站,自然吸引了不少看客。尤其是她。我这才发现,她这心机girl,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灰色百褶短裙,搭配白衬衣、白袜子、小白鞋,衬得她青春靓丽又动人。
“你喜欢乌梅?”刚把喜欢二字说完,我的脑海里便想起了聂玉霞和我在花容坊喝酒的场景。月下花前,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嘻嘻笑着不说话,只是把橡皮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拿起橡皮问我:“你觉得现女友是什么?”
我看看橡皮再看看她:“是橡皮擦?”
“对。”她莞尔一笑,“现女友的任务就是擦掉前女友留下的回忆。”
这想法,真新颖,我给她比了个赞。
她把目光转向了手中的橡皮:“我早上问他今天打算和女朋友怎么过生日,他说分了,不过。”
瞧她说完,嘴角微微上扬,我开心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希望你打响我们寝室脱单第一枪。”
她一听,高兴地笑弯了眉眼:“我以为第一枪会是你。”
我一愣一笑:“谁是第一枪不重要,脱单才是重点。”
“你说的都对。”她也拍在了我的肩头上,“道路阻且长,我们得徐徐图之。”
“你们怎么来了?”乌梅正背着画板从寝室楼出来。
我见单参拿着橡皮没有递出的勇气,干脆先做个示范,直接把橡皮递给乌梅:“谢谢你帮我画素描。”他对我这个份小小的礼物有些意外,但还是收下了。我趁机拐了单参一下。
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她突然吞吞吐吐上了:“这,这是我的。”乌梅也没有客气,从她手中抽出橡皮。好在她还是补了句:“生日快乐。”
乌梅对她说了声谢谢,就想离开。我趁机拦住了他的去路:“原来你过生呀。生日总要吃顿好的吧。”说完,就向单参递眼色。
“外面新开了一家川菜馆,你不是总说想去尝尝。”她总算跟上了自己的步调。
乌梅看看日头:“那,走吧。”
我们仨便一起往校外走。为了给单参当好僚机,我可是主动往边上靠,让他俩零距离接触。不过今天的单参不给力,话包子封了口。而乌梅本就是一个闷葫芦。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俩连十个字都没有凑出。
进了川菜馆,人还不少。我们挑了张桌子各坐一边,一人点了个菜。馆子为了节约空间,厨房就在边上,用玻璃隔开。我为了给单参制造机会,必须开口了。
“你闽南人也喜欢吃重口味呀。”我的方位正好对着玻璃,虽看不到火,但火红火红的苗子印在玻璃上,也不褪色。一气呵成的火舌声,还有翻动锅铲的声音,都快把我的声音压没了。
乌梅给我们到了茶,面无表情着:“以前学画画的老师是成都人。”
我转身就把问题抛给了单参:“你也认知这个老师吗?”
单参难得矜持,端起杯子摇摇头。
可我要的不是她此时的故作淑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她找机会:“你们不是青梅竹马?”
“不是。”他俩异口同声着。
突然,玻璃上一个火苗子窜的有点高,锅铲手柄瞧在铁锅上声音有点响。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尖叫。由于太尖了,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穿我的耳膜,刺得我一痛。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你怎么了?”单参扶着我。
我摇摇头,看着玻璃,火苗子被收了,只剩下锅碗瓢盆杂乱的交响乐。但我能肯定,刚才那声尖叫,一定是人发出来的。这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异时空,是不是新的信号?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聂云霞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每天都会抽空想想他们。
“叶晓梦。”单参又喊了声我,“你没事吧?”
我晃了个神,装笑道:“没事。只是太吵了。”
老板速度很快,他俩还没有搭上话,菜就上来了。乌梅将碗筷递给我时,主动开了口:“我刚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分手了。”
他说的好似不是他的事,我却有些尴尬的瞟了眼单参。她也皱了下眉,好似在解释:所以我才会极力否定青梅竹马。
看乌梅面上波澜不惊,也不知道他对这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情深几许。我想放弃当僚机,特意挑了块大蒜给单参。
她瞅见,心一慌,直接将碗筷放桌上,对着乌梅就是一顿疯狂地输出:“虽然我们过去不是青梅竹马,但我想当你未来的乌梅子酱。所以我送了你一块橡皮擦,就是希望你能擦掉对过去的依恋。这样我才有机会,在你的心里留下我的素描。”见他不吱声,她继续加筹码:“而且我相信,你的人生有了我,一定不止赤橙黄绿青蓝紫。”
乌梅还是没有反应,但其他桌的人都凑齐了热闹“小哥哥,你就从了这个小姐姐吧。”“哥们,别怂呀。”“答应答应。”“他们在告白。”。。。
就连老板都靠在一边打趣着:“要是成了,就送你们一个夫妻肺片。”
我看着孤勇的单参和淡漠的乌梅,心里蹦蹦跳。这哪里是徐徐图之,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逼宫现场。答应还是不答应,真尴尬。想着要是聂云霞在,会不会跟我一样,只想退出这张桌子,置身事外。不,她应该会直接站起来走了。
厨房里又传出一阵激烈的碰撞声,我看到火苗如火龙,在往上飞。
“好呀。”
沉默后的乌梅答应了,吃瓜群众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坐得板正的单参也高兴地瘫了两个肩头,大声提醒老板加菜。
吃完饭,我主动和他俩拜拜。一转身,我就给单参发了信息:你这速度,是火箭吗?
她哈哈大笑: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反正我脱单了。晚上回去请你们吃烤串。
出来三个人,回去一个人。我慢悠悠地提了袋苹果往侧门进。看到小池塘边坐着不少情侣。真的是怎么瞅怎么心烦。
“不好意思。”
不料迎面撞上一个男生,更不幸,他叼的烟掉下来,正好落在我的手背上。
这一瞬的灼烧让我疼了一下,赶紧把剩下的烟灰拂去,可还是留下了一个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