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惩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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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农姜烈倾听完北鸣和季家书生引起种种，替傀棠指点迷津，“其一，季胡氏砸过那尊神农石像，难免沾染石屑，把她砸石像当日穿的衣物烧了就好。”
“其二，季书生应当已成亡灵，你可以化作他模样闯进季家，诈一诈季氏夫妇反应便知真相。”
受到姜烈指点过后，傀棠豁然明白该去做什么，辞别她匆匆忙忙赶去季家敲门。
“子渔！”季氏夫妇听敲门声，开门看见儿子，把季父瞪大双眸吓得不轻险些跌倒。
季子渔手中捧着书，一脸呆板质朴模样试图解释起来，“爹娘你们莫要生气，我是去夫子家请教问题，并非是逃出去玩耍。”
夫妇二人实在没道理赶儿子走，只能放任他径直走回自己屋里，在窗外看着他坐在桌前继续低头翻书认真研读。
见儿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季柏松拉住胡忠兰在院子悄声商讨起来，“你不是说埋好了吗，子渔该不会是回来报复我们的吧？子淋要是知道我们找邹家女演了场戏，会不会也不瞑目？”
胡中兰强装镇定，不屑置辩模样，“怕什么，要报复早报复了。我看他们兄弟就是做鬼，也是只会读书的傻鬼罢了。”
嘴上这么说，胡忠兰还是忍不住瞥望回屋里埋头苦读的季子渔。
季子渔与平日习性相同，看书痴迷到忘了两顿餐食，见儿子还是儿子，只是一个好读书没杀心的废物鬼，反倒让季胡夫妇放心许多。
入夜作为人的季、胡氏需要补充睡眠，但是作为非人的假季子渔便可以行动自如，翻找沾染神农石屑的衣服。
真季子渔怀疑过自己已经死去，终于在白日亲耳听闻是母亲杀害并掩埋自己尸体，也间接使得大哥季子淋不治而亡。
决心不再留恋血脉关系，在旁指出胡忠兰衣物是哪些。
“是这件。”傀棠使用法术探查石屑，两鬼搭档干活，事半功倍很快找到当日衣物，施展术法燃起一束焰火烧毁。
烧焦干苦味蔓延季家，扰醒季胡夫妻梦眠香，寻到焦味源头，看见小儿子背对他们在烧什么东西。
心恐他发现神物藏地，上前欲要阻拦，此时傀棠已经把衣物烧尽，依旧扮作季子渔模样解释，“我想给大哥烧些钱，让他在地下过得舒坦些，是不是吵到爹娘你们了？”
哪想胡忠兰眼尖得很，睨过烧毁的东西不是纸钱，“呸！你这恶鬼分明就是忌惮我的神物，速速滚走！”接过季柏松拿来的辟邪桃木剑。
桃木剑不过是吓唬胆小的鬼的把戏，傀棠自然是不怕的随手折断桃木剑，觉得她好笑。
“嗤～”季子渔这张脸上添出微微笑意，在季胡夫妇眼中显得格外突兀恐惧，像是对他们的一种轻蔑侮辱。
傀棠把玩着随手仿制的玉鱼鳞，故意捏了捏假装要捏碎，耍弄起夫妇二人，“为了一己私欲，冷眼剥夺大哥治愈机会、狠心杀害骨血的我，以及装疯卖傻砸毁神农石像。”
“做戏泼妇也配拥有神物？”
列举胡忠兰条条罪过，越说傀棠越是替季家双子忿忿，阴绿眸子微眯抬指扼住她咽喉悬挂空中。
纵使遭扼喉悬挂，胡忠兰心中仍有不甘，望着季柏松咿咿呀呀似乎眼神示意他赶紧把神物抢回来。
季柏松刚要迈步上去争抢，只见季子渔皮囊的恶鬼把神物掐碎，搓落成一地的粉末，压低声诉说着，“助纣为虐者，不无辜。”
胆小怕事的他连忙跪地磕头求鬼大爷饶命。脚边忽然出现一双布靴，抬头间隙看清那张有七分神似季子渔的面孔。
真正的季子淋站在傀棠身侧，看着来者，不自觉喊道，“大哥。”
季子淋半蹲下身，瞧着季柏松叹气，“都怪爹你孬脾气，才害我蒙冤不得治，你该偿我命啊～”
吓得季柏松磕头更勤，嘴上不停替自己和胡忠兰行为向两位儿子道歉，额头顿时瘀红出血，就差尿了裤子。
沾染石屑的衣物烧尽，试图让夫妇相信神物被毁，也让他对默许妻子作恶多端，自己助纣为虐行为磕头道歉。
接下来就是收拾食古不化的胡忠兰，季子淋又哭又笑揣起怪腔，“娘啊，既然你不怕恶鬼，你就让我吃了你吧哈哈哈……”
一张血盆大口将胡忠兰吞下，把季柏松吓得魂飞，直接咽了气。
胡忠兰进了鬼嘴很快又被吐了出来，身上裹上了一层厚厚腥臭黏液，眼白上翻张嘴拼命呼吸状，是活生生憋死的。
季胡夫妇皆已身死，季家双子鬼灵得以安息。
扮作季子渔的傀棠变回原来身形，拿断裂的桃木条敲季子淋脑袋，“岩卿莫要顽皮。”
岩卿撇撇嘴嘟囔，“你能扮作季书生，我为什么不能扮作他哥，反正都要来帮他们报仇雪恨的。”
对于岩卿所说所做，他不好评价是非过错，毕竟是夫妇恶有恶报。
不过，他另有些事好奇询问，“你方才把季胡氏弄哪去了，还有你我并未见过季子淋亡灵，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岩卿照实回答，“恶妇贪图玉鱼鳞，当然要拿去喂鱼。”
然后解释起第二个问题，“是季子淋找到我们客栈寻求帮助的，长相照着小芙蕖画出来模仿的，是不是以假乱真？”说完，不忘露出一副骄傲求夸表情。
季子淋的亡灵不受到神农力量控制，可以在甜溪镇四处行走，早已知晓阿弟子渔被害真相后，他也表示可以代替弟弟去。
但是弟弟执意自己前去，他便不再劝诫，奈何家中有什么东西阻止阿弟，他也一直在找能够看见亡灵的奇能异士。
季子渔仍然不忘初心，“如今我已成亡灵，常人摸不到看不见。两位神君能否施法让北鸣看见我身、听见我声。”
知晓自己是神农血脉的傀棠，取血施咒借由神农之力强行恢复他肉身，“一炷香时间。”
初次使用神农之力，或多或少让傀棠不适应，喉间丝丝缕缕腥甜泛滥。
“助亡灵复原肉身，一定耗损鬼脉很多，很难受的吧。”还未来得及擦去嘴角血渍，岩卿已经抬袖子替他擦拭掉了，“没事，我们也该去码头等北鸣了。”
徘徊在码头河域的北鸣，感应到自己的玉鱼鳞在慢慢靠近，她游到岸边远远看到季子渔小跑而来。
北鸣摇摇鱼尾巴，掀起水花打在季子渔脸上，佯装生气训斥，“季郎，你总算记得来还我东西，你是不是读书读忘掉了？”
季子渔不气反笑，蹲下身把玉鱼鳞归还，又掏出一个烧饼给她，“抱歉啊，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没及时还你，作为赔礼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饼。”
北鸣有了玉鱼鳞化形成有双腿的豆蔻少女，上岸坐他身边有滋有味吃着烧饼，询问他兄长病治好没有？
他仅是摇摇头，表示兄长没等到玉鱼鳞就已经病世，他马上要启程去很遥远的地方参加考试当大官，不再回甜溪镇了。
北鸣大致了解这对他是件大好事，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要祝好朋友仕途顺遂，要走了他的项链作纪念。
一炷香时间将至，季子渔背对北鸣离去，却在一声身告别中落下此生最后一滴泪。
不远处，岩卿看着阴阳两隔的两人，不解相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北鸣真相？”
他身旁的傀棠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诉说，“真相，不过是多一个伤心人罢了，不说或许比说更好。”
受神农庇佑的鬼灵并不会消失殆尽，他和他兄长会到罗刹鬼域居住，而他们的父母残杀骨血，亡灵不配进入罗刹鬼域，就留给人界魑魅魍魉充饥。
岩卿上去两步向北鸣提及来此目的，“季郎已经把玉鱼鳞归还了，该带我们去见神农后裔了。”
“行，你们跟着我走。”完成了委托的任务，北鸣当然说话算话，给他们带路去现任神主住的小屋。
神农庙附近的小屋外面，姜大夫在煎药炉前盛药汤，余光轻瞥他们三个到来，“趁热喝。”却只给岩卿和傀棠两者递上药汤碗。
“多谢。”
“不必，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心。进屋坐吧。”
无论是相貌或是语气都十分清冷似冰霜的姜大夫，不禁令岩卿打了个寒颤，喝了一口热乎药汤才缓和过来。
“我叫姜蓉是甜溪镇的大夫，你们要见的神农后裔也是我。”
看向已有一面之缘的她，傀棠蹙眉语气更像是反问，“你是神农后裔？”
“事实上神农没有任何后裔。”
不等两人惊讶，姜蓉继续补充说明，“历代后人包括我，都是潜心研究医术、拼命想要让自己活下去的将死之人。我们自愿与神农签署契约续命，并且此生行医。”
享有神农续命想必也不是普通医者，岩卿也不与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你不是寻常医者，肯定会治失忆症，我想知晓前尘旧忆。
见傀棠望着自己，他又改口，“前尘死在苗疆苗疆幻境那段除外。”
“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惩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