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醒了》不火

3、第 3 章

　　告别徐医生，许介拉着叶闻青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走，刚才邻居的玩笑声和徐医生的告诫他不是没有往心里去，就算因为从小建立的价值观让他对警察没有信任，但人人都这么说，总不能人人都错。
　　他侧过头看着双手插兜，一脸不爽瞪着自己的小孩，干干净净的，脾气也好。怎么也不像是父母会舍弃的小孩，许介想不清，离家出走这种事他不是太懂，刚才也不好意思问医生。
　　叶闻青眉头越皱越深，看着许介脸上反反复复的复杂神情，他爆发了，结果张开嘴却只发出点气声，不由更气愤。他不由分说推了许介一把，许介瘦弱又没注意，被他推的后退两步，一时有些懵。
　　叶闻青连比带画像问他愣着干什么，许介不懂，但看着他红彤彤的脸和手也反应过来。他上前生涩的替人拢紧衣服，将小孩的手搓了又搓，放在手心反复哈气，眼睛有些躲避的看向叶闻青，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沉默半响，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将人带回家。叶闻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许介带着讨好意味的动作还是他迟钝的意识到什么，也不在说话。
　　远远望去城市的街道挂满了红灯笼和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但是或许是因为冷，街上反而没有什么人。一路回去，老街倒是热闹，人们聚在一起，洗菜的，玩闹的，怎样的都有。
　　人们看见二人也不在起哄，反倒有几家热情的硬塞了点远途寄来的家乡特产。
　　许介回到家放下东西便叫人上床躺着，虽然也冷，但总比干坐着好。叶闻青也不扭捏，脱了外套就上了床，被子干冷，叶闻青打了个哆嗦，看着许介呆愣愣地坐在矮小的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发酸。他想到了他的妈妈，想到了打着暖气的家，叶闻青吸吸鼻子，翻了一个身，蜷缩得更紧了。
　　日子就这样匆匆的又过了几天，许介白天会去看看哪里还有需要零时工的，怕叶闻青无聊，他学着曾经饭店老板打发他儿子的样子，给叶闻青买了本二手的漫画给他打发时间。
　　眼看一天天逼近春节了，这天许介没外出，兴匆匆的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叶闻青去了菜场。却没有进去，反而脚步一转往街道周围支起的衣服摊子而去。
　　“哎，小朋友你们要买什么等你们家长过来，不要乱碰哈。”老板戴着围巾坐在支起的凳子上烤着火，见他们来抬头随便招呼了两句。
　　“老板，我们有钱，我们要买衣服。”许介抿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老旧的钱包扬了杨。
　　“呦，那么快就有压岁钱了？”老板有些怀疑的打量面前衣着老旧却奇怪的两个小孩，但还是站起身继续问道：“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许介推了推站在旁边一脸不高兴的叶闻青，“老板你给他挑挑，我不会买衣服。”
　　老板看了眼被推到跟前粉雕玉琢的小孩，又看向站在后面干瘪黑瘦的许介，觉得好笑，什么狗血家庭伦理剧照进现实。她顺势捏了捏面前人的脸开口：“行，开钱就行了，不要诓骗阿姨好玩就行。”
　　没等人回答老板就拉着叶闻青比划着衣服，叶闻青满脸不情愿的盯着许介，许介上前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哥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过年要穿新衣服，这样才有好兆头。”虽然他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总听人笑呵呵的说，那就是好的意思。
　　老板看他这样在一旁笑得开心，顺口打趣道：“小朋友，怎么对弟弟这么好啊，要不要照顾自己，给自己买一身啊。”
　　许介垂下头没听出揶揄，只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叶闻青偷偷看了眼许介，随后偏过视线微微撅起嘴，心里想到：才不是哥哥呢，我有哥哥。
　　买完衣服出来，走了几步，叶闻青停了下来，许介也停下了，问他：“怎么了？想吃什么?”他环视一圈，“冰糖葫芦？还是烤的红薯？这个红薯我都闻到味了，之前饭店叔叔还给我买过一个，很甜。你要吃吗？”
　　叶闻青摇了摇头，他以为许介只是和老板娘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没买。他指指刚离开的摊子又指回许介，许介懂了，他笑笑：“我有衣服穿的。”见叶闻青没反应，只得继续道：“而且我不喜欢这些衣服，太鲜艳了，我穿不习惯，心里就会不舒服。”
　　许介看叶闻青脸上明晃晃的不信，只得拽了拽他，肯定道：“是真的，我比较喜欢吃，所以我们现在去买菜吧，过年要吃顿大的。”
　　回到家，叶闻青手上到底是捧了一个红薯，而最后一半还是送进了说牙疼吃不了的许介肚子里。
　　叶闻青心想：那他就算是他的哥哥吧，太可怜了，有自己他好像就幸福一点，笑的像他家的萨摩耶一样。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这是许介听到隔壁家姐姐打电话知道的。还有两天，想到这，他不由自主扬起来嘴角，今年的冬天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冬天，只要过完年就好。
　　空气静谧，许介在做着打算，这几天好像更冷了，叶闻青都不愿意起床。那么明天就该去买个电暖炉还有手套，那样细的手可不经冻，一冷就要伸到许介眼前，虽然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但伸出的手好像又理直气壮。
　　正想得入神，忽然被拍了一下。叶闻青已经移到床头，浑身包裹严实，只留出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许介看，见许介半天不动，只拍拍床铺示意人上来，“啊？怎么了?”许介半张着嘴有些不解。
　　叶闻青似乎是被他蠢到了，张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狠狠地捶床，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又开始发红。
　　许介见他又要掉眼泪一时之间有些急，他急忙伸出手拿衣袖替人擦眼泪，叶闻青懒得理他，现在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闹脾气跑出来了。
　　这几天的生活虽然新奇，但是条件真的很差，而且他很想家，虽然想着许介，但是他更舍不下他生活的家，而且要过年了，爷爷奶奶也会来，还带着大红包。他虽然没有抱怨这几天的吃食和住宿，但是那也是他看见了许介的情况，现在，现在他又冷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