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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陆祁照旧每天送来便当,闻炀同样当着陆祁的面扔掉。

      陆祁就像是浑不在意,闻炀并不理解陆祁哪来的坚持,但他索性任由陆祁,他敢过,骂过,冷眼过,陆祁仍旧贴了上来。

      直到周六,怎样去了陈伯工作室,陈伯指定了一个女人给他教画,约莫是从基础开始,以前闻炀也网络上找到视频看过,但都不如眼下来得真实。

      女人向闻炀示意,“我叫林嘉穗,以后就由我来带你,我时间不多,大多时候需要你自己钻研,所以你最好有耐心一些。”

      林嘉穗见过太多一时兴起的人,往往学了一两天就不干了,嚷嚷着累,她很是不耐烦。

      闻炀理解,“我知道了。”

      一笔一画,每一笔落下都有讲究,林嘉穗讲得细致,闻炀上手也快。

      烂闻炀上手后,林嘉穗点到即止,“你今天就练好这个就可以,熟能生巧,把握好基础,不要想一步登天。”

      “好的。”

      林嘉穗对闻炀还是满意的,不像以前来的那些人,说完后她也走了。

      闻炀告别林嘉穗,自己重复画着,不同于过去几年模仿Helen的画,止步于表面,而是更理解到了画里的真实基础,闻炀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就待了一下午,那些画背闻炀整理好带走,走出画室闻炀在电梯前按下。

      不久,电梯门打开,闻炀看见了陈伯。

      “陈伯好。”

      话音刚落,闻炀瞳孔微微放大,有很快归于平静。

      陆祁怎么在这?

      “闻炀。”

      陆祁也有惊讶,闻炀看得清楚,这惊讶不似作假,但他也只是点头。

      陈伯目光在陆祁和闻炀间打转,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人不正常的气氛,陈伯向闻炀介绍,“陆祁,看这样子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闻炀低头,整理着自己衣服。

      陆祁唇线绷直,但余光的眼神一直落在闻炀身上,他向陈伯解释,“最近和闻炀有点矛盾,陈叔不必担心。”

      陈伯心知肚明事实不如陆祁说得那样,但他也没想多管点事,电梯到了一楼,来接陈伯的人也到了。

      离开前,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打了招呼。

      闻炀:“……”

      没什么好寒暄的,闻炀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走,手腕骤然被人抓住。

      闻炀转过头,对于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他面前的陆祁,他都有些免疫了,甚至于他可以平静地面对陆祁。

      “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的,陈伯找我有些事情,我没想到你会在这学画画,”陆祁看见闻炀手里的包。

      “陈伯前几年去爬山,半途犯病,我身上刚好有药,你知道的,因为闻爷爷我随身都会习惯带着,”陆祁说着又看了闻炀一眼,“我真不知道你会在这,挺巧的,只能说……”

      ……缘分。

      一番解释的话,陆祁说得颠三倒四,他知道闻炀抗拒他刻意调查出现,虽然已经干过不少这种事,但现在绝对是真的,他没想过在这里能这么巧。

      闻炀低眼,陆祁看不见闻炀的表情,心里慌乱得紧,脑海里闪过什么,“……是因为Helen吗?为了Helen你才来找你陈伯画画?”

      “你知道?”

      “Helen是你母亲。”

      闻炀眼里划过探究,就连席明在陈伯那待可这么久,也不知道,陆祁怎么知道他和Helen的关系?

      其实这多亏那天陆祁叫下属去查的消息,否则陆祁可能也不会知道,但现在看着闻炀的惊讶,陆祁自己都不知道他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得意。

      像开屏的公孔雀。

      谁说他不知道这些事的。

      闻炀脸色稍缓,但也没好多少,陆祁知道与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轻松挣脱开陆祁的手,闻炀半点没回头离开。

      时间过得依旧漫长,闻炀花钱雇了不同的人,《新生》这副画还是没有下落,而闻天启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短短一个月,之前偷税漏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处理好,要不是闻炀手里还有一份备用证据,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似乎脱离了掌控,闻炀有些心烦意乱,黑色的颜料不经意涂在了画纸上。

      闻炀本想扔掉,但看着画纸上的黑色颜料,他莫名没有动手,紧紧看着那凌乱的黑色似乎有什么很是相像。

      ——“Helen仅仅用了三种颜料,黑红白,就将红色背后的苦苦挣扎,遍寻无果后得自救表现得极为深刻……”

      是高二那年,他进入画展时,在《新生》画前停留,当时陈伯正为《新生》解读,就说了这番话。

      听说后来画展地震了,幸好的是无人伤亡。

      但从地震后,《新生》不见了。

      闻炀发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为何一直描摹不出的原因,但又太微妙,思来想去,闻炀将这张画纸仍然保留。

      看着窗外的阳光,如此温暖。

      闻炀缩回手,放进兜里,准备窝在画室,继续寻找灵感,晚点吃饭也不是不行。

      漫长的神游,在画室的大门传来轻微“咔哒”声时结束,闻炀甚至不用转头看去,她都知道是陆祁。

      几乎每一天,陆祁中午都要亲自来,哪怕送来便当只能扔进垃圾桶也要来,毅力也够持久的。

      “哥,我找吴妈学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味道很好的,吴妈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也许是陆祁打开了盒盖,香味在画室间飘散,轻易落进闻炀的嗅觉。

      闻炀:“……”

      “你就不担心我再次扔掉?”

      陆祁心说当然担心,但他表面不显,伸出手把满手的伤痕给闻炀看。

      闻炀终于抬头看着眼前的陆祁,是想用伤来博取他同情吗?

      他看起来很蠢吗?

      说陆祁不适合做菜是真的,从第一天陆祁送来便当的时候,手上就有切伤,现在看来只多不少。

      “扔了也没关系,那只能说明我做的哥不喜欢,我每天换着来就行,”陆祁低眼笑了笑,他蹲在闻炀身前,把盒盖掀开,“拒绝我可以,但这个你总不能拒绝。”

      闻炀迟疑着动手夹了一块,确实不错,后来干脆多吃了一些,吃完后又继续想他的灵感。

      用完就丢。

      陆祁知道,闻炀其实心里还是没对他有多少情感,有或许也是觉得他是麻烦,但是没关系。

      有一点进步也是好的。

      闻炀半点不受陆祁影响,自顾自沉浸在画里。

      阳光下,闻炀那张脸可谓是得天独厚。

      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剑般的斜扬着的浓眉下,是高耸的鼻梁,薄唇微抿着,因着散乱的光晕,在他往日深黑不见底的眼里带上一丝懒洋洋的微笑,又如微醺后两三分醉意。

      淡淡一笑,就像MV的男主角,帅气逼人。

      陆祁又想起陈穗那句话,她说得没错。

      陆祁盯着闻炀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看不够。

      隔了许久,陆祁突然想到派出的私人侦探,他派出去的,就两个方面,一个是找《新生》这副画的踪迹,但没有所获,另一个就是跟踪闻天启和闻俟恒。

      私人侦探告诉他的,总共让他们收到了两次消息。

      第一次陆祁终于收到侦探的消息,是一长串文字,陆祁看完大概就明白了,谢婉宁的死和闻天启闻俟恒脱不了干系,但大概率闻俟恒是帮凶,并没有直接参与,是递刀的那种。

      而闻天启,根本经不起查,光是偷税漏税,挪用公款都不止判十年,而且私人侦探越查越心惊,她要查的这个人有境外交易,似乎还动起了武器的主意。

      私人侦探没敢再查,只能先把这些告诉了陆祁。

      前者是好说的,后者就动了国家的事情。

      当时陆祁皱了皱眉,示意侦探继续说,侦探告诉他,在调查时发觉还有其他人也在跟踪闻天启。

      陆祁想,大概就是闻炀了。

      第二次收到,则是最近,闻天启露的尾巴全没了,干干净净。

      偏偏这样就越是反常。

      思绪回正,闻炀那边已经有了思路,画得越发轻松适应,方向感很强,陆祁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新生》的翻版。

      陆祁扯来板凳,低眸问,“你是不是很恨闻天启和闻俟恒,因为他们杀了Helen,也就是你的母亲。”

      闻炀不置可否,手上动作不停,“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怕我动了闻家,所以来提点我?”

      “当然不是,”陆祁感觉自己的心被缠绕着,他继续说,“你想让他们坐牢,所以你费尽心机想要查他们两个人的法律漏洞,却发现闻俟恒把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你没有办法,对不对。”

      “而闻天启身后多半有人,否则不会擦得一干二净,你在害怕闻天启身后的人是涉及了当权得那些人。”

      闻炀承认,“对。”

      “说这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和我说为了帮我这种话,我不相信,而且你也没那个能耐。”

      闻炀权当又听了一遍他熟知的话,不管陆祁,继续完成手里这副画的尾巴。

      “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新生》?”

      陆祁突兀开口。

      “那是Helen的遗作,我必须要找到,”闻炀只是这么说。

      陆祁默不作声。

      这时候倒有些意外的宁静。

      陆祁坐了会儿,出去接了个电话,直到再回来时的再见。

      闻炀仍旧淡淡的,一副天塌下来都崩不掉的淡然。

      陆祁动了动唇,但还是闭上,关上门走了出去。

      说得再多不如实打实做些什么。

      当初陆祁派人查《新生》本来也就没怎么瞒着别人,连陆父他也不曾瞒着,他在公司里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陆父拿捏的角色了。

      这半年里,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夺权上,除了陆父手里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就是他手里第二重的百分之二十五的最大。

      但这还不够,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陆父手里的他也要,关于陆家的事情正蒸蒸日上,有条有理地发展着,接下来就是拿下一个合作,用不了三个月,他就能彻底掌握,到现在也就是那副叫《新生》的画。

      ——在刚刚那个电话打来时,也有了眉目。

      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声音平静,介绍着姓名,“我叫许知意。”

      “我知道,”陆祁冷着声音,“我要的是《新生》的线索。”

      意思就是让许知意没必要废话。

      面对陆祁算不上威胁的话语,许知意仍旧不紧不慢,“我要的是等价交换,陆总为了博取美人心,我能提供帮助。”

      “你开条件。”

      许知意轻笑,“我要你断掉周俊的资金链,最好是在三天之内。”

      周俊,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是最近的新贵,也挺有能力。

      陆祁遥望着远处的风景,许久,陆祁又另起了话题,“听说许小姐得了个宝贝。”

      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一年前因为徐氏大小姐要娶一个只有脸能权优点的男人,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许知意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两样,但陆祁察觉到许知意的态度已经冷下来,“这条消息,只有我知道,如果陆总给不起,总有人给的起。”

      “好,我答应。”

      “新生在国外一个叫lee的人身上。”

      陆祁没听过这名字,许知意解释,“他没什么名气。”

      “我知道是因为父亲和他有点交情,我偶然看见的,但我父亲不知道《新生》在lee的手里。”

      “倒是很巧,你要去的那个合作,也是lee所在的国家。”

      许知意又说了一些,陆祁听完便挂了电话。

      同时,让助理去解决周俊,他没什么印象,但助理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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