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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哥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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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都看不清白羽遥在听到曲苍月的声音时,推门的手有多快。
凌墨安和承祈压根来不及阻止。
屋内三人看向空空如也的门口,表情怔愣。
曲苍月这一转头,可彻底让白羽遥看清她有多狼狈了。
凌乱的发髻、半开的外衫,还有脸上无比清晰的红印。每一种都无视理智,挑衅着白羽遥的神经。
他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承祈,把隐身咒解开。”
承祈哪敢说不?迅速照办。
隐身咒一解,无异于三人凭空出现。
楚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石化在原地。段微微则只被惊了一下。
“哥!”
曲苍月惊喜地喊。
很好。这声呼唤成功又把白羽遥的怒气翻了一番。
他将视线移到楚川脸上,也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凌墨安说了句——
“我一定给你留口气。”
旋即,白羽遥风速闪到楚川眼前,掐住他的脖子一把摔到墙上!
墙边的花盆被击落,泥土飞溅。
曲苍月一双鹿眼瞪得老大。
“哥...”
“出去!”
楚川的五脏六腑皆随之一震,剧痛下思绪也回来了。他猛咳几声,见白羽遥猩红着眼一步步朝他走来,吓得边仰身后退边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白羽遥冷笑,抬手便要挥拳,却被凌墨安叫住。
“羽遥!”
白羽遥陡然看向他。
“我说了会留口气的!你还要拦我?”
凌墨安快步上前,将承祈变出的鞭子递给他。
“手疼,用这个。”
此举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凌墨安贴心。
唯独楚川不一样。
他觉得凌墨安简直是太贴心了,贴心得要命。
鞭子是白羽遥最趁手的武器。他直接拿过,向后一甩准备开打。
凌厉的鞭声在空中回荡。楚川被吓得近乎痉挛,连忙求饶。
“我错了!求求你别打我!别打我!...”
凌墨安东西送到,看都没看楚川一眼,转身将两位女眷请出房去,关紧了房门。
楚川绝望的嚎叫很快传了出来,挥鞭声与物品碎落的声响接连不断。
伴着身后几重“声乐”的“演奏”,凌墨安吩咐道。
“承祈,你回府取趟银两。今日这里所有的损坏,皆双倍赔偿。”
“好。”
花柳阁的热闹完美掩盖了一切。
凌墨安见段微微脸上与手臂处皆有紫痕,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楚川。
“姑娘受苦了,不知姑娘有无空房可去?”
段微微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说。
“有的,让苍月和我一同去吧,我也好为她检查下伤势。”
凌墨安略微思索,点头道。
“也好,但还请二位莫要随意走动,待羽遥气消,他定有疑惑相问。”
说着,俩人不约而同地瞧向了曲苍月。
曲苍月从未见过白羽遥如此动怒。
她双手扶着段微微,心思还没从房中出来。
段微微碰了碰她,轻唤。
“苍月。”
“啊?”
曲苍月霍然回神,稍有错愕,一语道破天机地问凌墨安。
“你是我哥夫吗?”
“!”
这可真是猝不及防。
凌墨安不曾想她如此独具慧眼,喉结滚动,支吾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段微微观人为难,便动身将曲苍月拉走。
岂料未行几步,曲苍月又转回头来,安慰他说。
“哥夫你不用紧张,你俩的事儿我同意!”
她这话不仅惊到了凌墨安,也给了从云镜中窥看他们的离钰不小的刺激。
离钰瞬间绷不住了,捧着云镜大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轮得到你同意!?”
柳庭风与他一同站在花柳阁对面的屋顶上,目光半刻不曾从曲苍月身上离开。
他心中焦灼,对离钰道。
“神君,我们快些下去吧。”
离钰收起云镜,面色凝重地看着花柳阁,后退一步道。
“本君要先去寻槐序上神,跟他商量一下此事的对策,就不与将军同行了。”
“将军也莫要让这群孩子在这里多留,有什么话,可回恒王府讲,届时本君与槐序上神亦会到场。”
柳庭风恭敬行礼。
“是,恭送神君。”
离钰正要离去,忽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
“苍月受辱,将军定是愤恨难平,本君理解。”
“可人间自有因果秩序,羽遥这一顿鞭子下来,楚川不死也得落个残废。还望将军,留他一命。”
柳庭风虽恨不得将楚川扒皮抽筋,但却也清楚现下曲苍月的情况已经很棘手了,自己不能再添麻烦。
“谨遵神君之令。”
他话音刚落,离钰就走了。
柳庭风也一刻不愿再等,瞬移至曲苍月所在的屋子里。
“段姐姐,你疼不疼啊?”
曲苍月略带哭腔的声音从里间传出。
段微微伏在松软的卧榻上,柔声安慰说。
“苍月别难过了,姐姐不疼。”
尽管她竭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可一旦伤痕被触,身体还是不免颤抖。
曲苍月看在眼里,流着泪,更加小心地为其上药。
段微微听到抽泣声,撑起身来又说了好些话,才勉强将人哄好。
“对了苍月,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此呢?”
她都险些没能护住她。
曲苍月手上动作一滞,垂眸说。
“家里最近出了些状况,我这次回去,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出来了,所以想来看看姐姐。”
她之前悄悄回了趟鹿岛,正逢岛上在查禁药,心知很快就会查到自己,便赶紧来了。
段微微听完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接话。
处理好伤口后,俩人又整理了下发髻衣衫,才掀起珠帘朝外走。
“公主!”
柳庭风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曲苍月看见他,带着伤的脸上闪过一瞬笑意,后又被失落取替。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抓回去了...
柳庭风的心痛尽数从眸子里溢出。
他俯身,抬手轻柔覆上她被打了的那侧脸颊。碧色的治愈之力顷刻将红肿消了下去。
“对不起公主,是属下没有保护好你。”
“庭风...”
曲苍月依赖地抱住他,吸吸鼻子,说。
“我有点儿怕。但如果重来一次,禁药我还是会偷。”
柳庭风清楚,就算时光溯回,他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小未婚妻。
“不怕。”
他回抱住曲苍月。
“无论如何,属下都陪着公主。”
二人温存良久,曲苍月才想起来这里还应该有一个人。
她问。
“我哥夫呢?”
不管算不算童言无忌,曲苍月的这声哥夫都属实令凌墨安欣然自喜。
以至于都忘了问房中有无伤药,后知后觉才给送过去。
这边,白羽遥终于打累了。
他随手将鞭子一扔,踢了脚地上浑身伤痕的血人。
楚川吃痛,蜷缩的身体抖了下,临近昏厥。
“羽遥,歇一会儿吧。”
凌墨安从白羽遥身后走来,翻开他的手掌,怜惜道。
“都磨红了。”
被爱的人总是很容易委屈,也不论自己究竟有没有受委屈。
“嗯...都怪他。”
白羽遥表情含羞,还欲控诉些什么,就听门外响起了老鸨的声音。
“哎呀承统领太客气了,不就是摔坏了些东西嘛,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银两。”
她谄笑着开门,笑容霎时凝固了!
“这这!...”
房内的状况惨不忍睹。墙上、窗上、桌上、纱帐上...到处都是血迹。
这哪里是坏了东西?分明是行凶现场!
老鸨再往里走,就看到了不辨衣色的楚川,和那条被鲜血沁透了的鞭子,不禁一阵恶寒。
凌墨安冷声开口。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旁人知晓,老板可明白了?”
老鸨忙道。
“明白明白,我定闭口不言,请王爷放心。”
承祈见此,走近将一沓银票塞给了她。
“去找个郎中来。”
“是是是。”
老鸨赶忙收好,慌乱离开了现场。
凌墨安牵起白羽遥的手,道。
“我们也走吧。”
“诶?你不问了?”
白羽遥始终想着药粉一事,才没下死手。
“不问了。方才我为苍月送药,遇到了鹿族的柳庭风,他主动与我提及,说此事苍月可以做解。”
“真是苍月?!”
白羽遥小有惊讶,心道看来梦境里的内容也不全为虚构。
他沉思片刻,瞥了眼楚川,对承祈道。
“承祈,还记得我教你的保护咒吗?”
“记得。”
“给楚川施一层吧。柳庭风下界,他必死无疑。”
承祈不太明白,也不是很情愿。
“给他施什么?这么个人渣,死就死了呗。”
白羽遥道。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神的手里,不然神会被降罚。为这么一个烂人受罚,不值当。”
他可不是在保护楚川,而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夫!
凌墨安闻言紧张起来。
“那羽遥方才!...早知就由我来了。”
白羽遥被他懊恼的摸样给逗乐了,捧起他的脸说。
“墨安可别,免得楚盈又要对你下手。”
“况且我想了想,我们还不知道她为何要对你撒这药粉,留楚川一命,日后或许有用。”
话到此处,承祈再没什么好反驳,无奈照着白羽遥说的做了。
三人稍作整休,便出门去找曲苍月。
谁料在路过间屋子时,房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承祈给“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