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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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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如锦!你别闹了。”
承祈勉强稳住脚,无奈推开欲往自己身上缠的人。
白羽遥和凌墨安简直惊呆了!
尤其是白羽遥。他看着那位长相媚惑、窄臀细腰,身上梅紫色舞衣还未换下来的人。
不是进门时台上献舞的花魁又是谁?
“男、男的?!”
白羽遥难以置信。
承祈赶忙解释。
“啊,但他只卖艺,不卖身。”
白羽遥天真发问。
“男人如何卖身?”
这话反倒给承祈问懵了,下意识就望向凌墨安。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了,王爷你不会一直没碰过他吧?!
承祈讶异,也多少有些敬佩凌墨安,默默在心里为他竖了个大拇指。
凌墨安此时被三种不同的视线包围,尴尬到了极点,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是如锦率先看明了局势,倾身倚在承祈肩头,笑着为其解围。
“其实严格来讲,我并非是真正的男人。少主此言,也不全无道理。”
“等一下!”
白羽遥举手叫停。
“你叫他什么?”
如锦笑意更甚,勾起承祈的下巴道。
“少主啊,我们猫族的小少主。”
凌墨安恍然。
“原来你亦是承祈的同族,难怪他有时会来此。”
承祈闻言不乐意了,扒拉开如锦的手。
“王爷你这话说的,我每次来都是有正事的好吗。”
“就论上次白羽遥扮乞儿,需要妖幻化成其它乞儿的样子,以免穿帮,此事就是万影和他帮的忙。”
凌墨安先前确实想多了。
但这也怪不得他。
人若无家室,有需求来此,也为人之常情。更何况承祈来的次数本不多,凌墨安也就没过问。
他朝如锦道。
“多谢。”
如锦摆了摆手,歪头一睨的神情格外动人。
“无事。谁让小少主不回家呢,我便也只得留在人间,能帮则帮喽。”
承祈立即反驳。
“不是你非要留在这儿的吗?我让你回去你也不回。”
“是是是,是我非要留在这儿的,少主别恼啊。”
如锦的一颦一笑都甚有韵味。白羽遥不自觉看呆了。
凌墨安蹙眉,抬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咳!”
白羽遥回神,仓促间挽起了凌墨安的胳膊,问。
“那、那如锦适才为何说自己不全算男人?”
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不全算是什么意思啊?
如锦不知是在风月地呆久了,还是生性便如此,说起私密的问题来毫不脸红。
“我的身体生来就有缺陷,下面...多了些东西。”
白羽遥和凌墨安面面相觑,不是很懂。
承祈了当道。
“他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的小猫咪!!!
白羽遥嘴都圆了。
他原以为奇异怪谈里的故事都是人瞎编的,不曾想还真有!
“那你是不是也能...”
白羽遥话说一半,发觉不太礼貌便止了。
谁料如锦心领神会,说。
“按道理来讲呢,是可以生的。但具体我又没找人试过,不如...”
他暧昧朝承祈眨了下眼。
“少主与我一同试验一下啊?”
如锦话说得如此直白,连白羽遥和凌墨安都不好意思了。可承祈的耳根却丝毫不红,足见如锦不止一次这般撩拨过他。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啊。”
承祈边走边挥手,示意门口的俩人让让,随即迈出门槛,回身对如锦道。
“我们还有事儿,等我空了再来找你喝酒。”
如锦听此故意娇嗔。
“好呀,奴家等你哦~”
三人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承祈一步当先,并催促着身后的白羽遥和凌墨安快走。
这时楼柱边一位看热闹的女子调笑开口。
“如锦哥,这位小郎君不应,不若换一个啊。”
如锦盯着承祈的背影,大声回道。
“你不懂啊妹妹,逗人就是要挑这种正直又开得起玩笑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女子摇扇轻笑。
“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正直男人?不过是太爱,或不爱。”
“如锦哥可不要玩笑过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如锦听到这话时笑容有些勉强,又即刻恢复如常,说。
“他要是真的会爱上我,我便也不逗他了。毕竟若逗出事来,我可懒得负责。”
还未走远的三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白羽遥问承祈。
“如锦从前也这般随性吗?”
承祈追忆了下,说。
“最开始不是,自打知道与我同族后就总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如锦倚在二楼围栏处,神情不复娇媚。
他视线垂落,安静追随着承祈的身影,直至再望不见那抹金色,才不舍回房。
房门一合,如锦便止不住轻咳。
他赶紧拿出药来。看着手里乌黑的药丸,他心比口更苦地想——
他若真的会动心,那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不让他看见...
深秋的雨使人心凉。积云黑压压一整片,延长到天边。
今日是恒王府有史以来待客最广的一天。
离钰率先在大厅布下结界,以保证外面的人对内眼不能视,耳不得听。
曲苍月扣着手,站在人群中央。
“主审官”槐序坐在正位上,拿起手边的药粉包,严肃道。
“说说吧,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苍月刚要开口,突然一声闷雷炸响,惊得窗外飞鸟啼鸣不止。
她本就紧张,这下更是彻底将她的思绪给打乱了,埋着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羽遥见状,起身提醒说。
“苍月,不如你先讲讲,为何要练亲缘祭。”
此言一出,众人的关注点霎时变了,纷纷扭头看他。
曲苍月诧异问。
“你怎么知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禁药都是她亲手偷的,炼制就更不可能会告诉他人。
白羽遥端正站姿,道。
“我不仅知道那药粉的名字,我还知道它的功效。”
他将梦中曲苍月的话复述出来。
“亲缘祭,乃一种能斩断人亲情羁绊的药粉。只需对一个人撒上一些,他便会遗忘所有与之有血缘关系的人。”
“对吗?”
曲苍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白羽遥问。
“你!你真的是我哥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所有人都未曾料到会在白羽遥口中听到答案。凌墨安更是怔愣,盯着他的侧脸久久不能回神。
白羽遥目光扫过众人,郑重开口。
“舅舅、师尊,还有墨安。我如何知晓的,稍后会同大家道明。现在,我只想听听苍月的解释。”
就算是审讯,也总得一个一个来。
离钰微点了下头,重新看向曲苍月。
“你先说。”
曲苍月望了望柳庭风,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伴着他坚定的眼神,徐徐讲起从前。
“十天、十年前...就是我和哥一起下界,他去巩固封魔印,我去寻福运粉制作材料的那天。”
“我在京都到处游逛,正开心着呢,却看到——”
曲苍月回忆着,神情悲痛起来。好似时隔多年,那少女的声声嘶吼依旧能穿透血肉,刺痛她的灵魂。
“不要!爹我求求你,别卖了我,我求求你了!爹!!”
青天白日,花柳阁门前围了不少人。
少女一路被拖拽到这里,早已手腕通红,满身泥泞。
眼下乌青的男人粗暴将她甩向门口,高声喊。
“老鸨!出来看看货啊!”
他这一嗓子,彻底打开了周围人的话头。
男人姓段,外地来的,带着妻女在京都营商,几年下来也还算小有成就。原本家中妻贤女孝,日子舒心美满,叫好些人羡煞不已。
可不知怎得,忽染上了赌瘾。
短短不到一年,就赌没了房子家产。妻子多次劝导无果后被活活气死,只留下个苦命的女儿,还要给亲爹做饭洗衣。
一时间,街坊邻里都对男人避而不及。不成想再次得见,这个丧尽天良的竟然要卖女换钱!
“不要!爹,我可以去做更多的工,把钱都给您,求您不要卖了我!”
少女涕泪纵横,跪扑上前抓住男人的裤腿,却被男人一脚踢开,指着鼻子骂。
“就你赚的那几个子儿,还不够老子玩半局的,不如进去伺候人来钱快。”
“老子把你养得水灵灵的,以前吃好穿好的供着,现在也该轮到你来回报老子了!”
周围人的视线太过炙热,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少女听不清。
她无助极了,可还心存希冀地不断磕头,指望男人会心软。
“吵死了,什么事儿啊?”
花柳阁的门开了。老鸨摇曳着身子走出来,看了看跪地磕头的少女,对男人道。
“哟~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闺女,就不要了?”
男人谄媚地凑到老鸨面前,说。
“赔钱货留着也是赔钱货,不如您收了她,这样你我都能得钱,怎么样?”
老鸨厌恶地躲开他。
“我这儿也不是什么都收的,破了相的我可不要。”
男人听她这么说,忙走到少女身前轻踢一脚。
“起来。”
少女还在磕头。
男人见此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拎了起来。
“瞧瞧!咱这闺女长得多标志,还是个雏,肯定有不少人喜欢,年龄也小,才...”
男人忽然停住,低头问少女。
“你多大来着?”
少女的额头缓缓流下一道血,与泪交织在一起,不做答。
男人急了,用力拽了下她的头发。
少女发出痛呼,心也随之死了,喃喃道。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