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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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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安闻言呼吸骤紧。
张誉眸中亦是难以置信,继续道。
“他们觉得不妥,还制止过我,是我态度强硬不听他人言劝。”
“我当时不信,一连问了好些守夜的兵士,可他们都说曾亲眼见过我下令。”
凌墨安问。
“你当真半点也不记得了吗?”
“唉,莫说王爷怀疑,我冥思苦想了这么久,始终也记不起分毫。但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连我自己都快要接受这就是事实了...”
白羽遥听过了想听的,便悄悄退了出去。
他没远走,不一会儿凌墨安就寻到他,担忧问。
“羽遥,你怎么出来了?”
白羽遥没回答,神情肃穆地看着凌墨安。
“王爷可信我?”
凌墨安心揪了一下。
“我信。”
“那王爷答应我的就还作数是不是?”
凌墨安虽一时没想起自己答应过什么,但还是说。
“是。”
“好!”
白羽遥一把牵起他的手。
“我们走吧。”
“去哪?”
“去吃东西啊,王爷刚答应过的。”
“...好。”
王府的厨子手脚很快,没多久饭桌上就摆好了香喷喷的菜和点心。
白羽遥大致扫一眼,看着不错就吃,看着不喜欢筷子都不往那儿伸一下。
凌墨安被他一副万事不愁的样子影响,也比平时吃的多了些。
很快他们吃好,丫鬟端上茶来。
白羽遥一闻是花茶,便皱着眉问凌墨安。
“王爷,怎么一直不见承祈?”
凌墨安心道确实,当即传唤来田管家询问。
田管家站定道。
“老奴一刻前看见承统领出府去了,应还没回来...要老奴现在让人去找吗?”
“不用不用。”
白羽遥摆摆手,笑嘻嘻地朝凌墨安道。
“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答应。”
凌墨安眸光软了软,温柔开口。
“什么事啊?”
“王爷可不可以让承祈不要摘花园东南角的茉莉花了?”
听他如此请求,凌墨安和田管家皆是一愣。
凌墨安疑惑。
“羽遥是很喜欢茉莉花,不忍将它摘来制茶吗?”
白羽遥心里犯难。
他不敢直接告诉凌墨安那儿有株花灵,更没法跟他解释摘花灵的花苞,会让它元气大伤。
“不是。其余的都可以摘,只东南角的不要摘了,好不好?”
凌墨安不理解,但也没多问,对田管家道。
“田管家,告知府中众人,以后那边的茉莉花不要再摘了。”
“是,王爷。”
田管家的目光在俩人之间转了两圈,退下了。
白羽遥眉开眼笑。
“谢谢王爷。”
六月的天越来越热。
他们走出膳堂在府中消食,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日中阳光最毒的时候。
凌墨安见白羽遥不时以手当扇,心疼道。
“羽遥,实在热的话我们就回房去,我让人准备冰块儿。”
白羽遥刚想答好,后又发现不对。
“王爷,我的房间已经让给张誉了,我住哪儿啊?”
“你若想换,府中房间随你挑,若是不想,我另为张誉寻个住处。”
白羽遥扶着下巴看向他,又想了想府中布局,说。
“那王爷便把锦鲤池旁的屋子给我住吧。”
凌墨安轻笑。
“羽遥真的好喜欢花鸟鱼虫这些小东西啊,连住处都要依着它们。”
“嗯...王爷只说对了一半。”
他快走两步到凌墨安身前,微微偏头说。
“我选那里,是因为那儿是离王爷住处最近的客房。”
凌墨安心跳漏了一拍,睫毛颤颤后垂下去。
“嗯,住的近些,说话也方便。”
白羽遥荡荡袖子。
“是啊,现在与王爷住的近些就不用走那么多路了。”
又半严肃半玩笑地说。
“等日后王爷彻底了解了我,我就一步也不用走了。”
凌墨安勾勾唇角,只当他是在说笑。
客房打扫需要时间,白羽遥便先同凌墨安去了他的住处。
这里布置得跟凌墨安人一样清雅。
白羽遥前两次来去匆匆,现下仔细看过,不由想起了天帝的房间,于是问。
“王爷也只喜欢清淡的颜色吗?”
凌墨安正在倒弄一堆冰块儿,闻言应答如流。
“我偏喜欢青蓝一类,其中最爱的是...”
“天青!”
白羽遥抢先一步回答,跑到他面前胸有成竹道。
“就是天蓝色。你我初见时你穿的便是那个颜色,昨日亭中还是那个颜色。”
凌墨安忽觉心头酸涩,缓缓说。
“你还记得。”
“当然,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会不记得?”
才...过去多久...
凌墨安陷入思绪旋涡,一时忘了手还放在冰面上。很快指尖传来刺痛,那股凉意瞬间涌进心里。
他猛然收手,发现指肚通红。
恰巧白羽遥去珍品架前东看西看,没注意到凌墨安望着他的眼神,还自顾自说。
“我认识一个很有权力的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苟言笑,行事也雷厉风行。”
“我原想他的房间一定是富丽堂皇,很贵气的那种,不想竟是一派素色。他还说他喜欢。”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凌墨安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说。
“其实羽遥会这般想也在情理之中,历朝历代的达官贵人、商豪老板,追逐不外乎一个‘金’字。心里向往的东西,生活中难免显露。”
“你说的那位有权之人倒与众不同,我虽没见过,但我猜他应不是贪恋名权的人。”
白羽遥听着也觉有几分道理。
好像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拥有绝对权力的人,就该偏爱金黄一类贵重大气的颜色。
可天帝列位六界最高,真的会有人不爱吗?
凌墨安走到白羽遥身边,问。
“冰放置好了,是不是有凉快一点?”
白羽遥确实舒服了不少,见凌墨安屋内屋外都没有半点不适,便道。
“外面那么热,为何王爷貌似一点儿也不觉得?”
凌墨安的目光在他衣服上停留片刻。
“是有些许。不过我身上的衣料轻薄,不及你身上的厚。”
白羽遥神色一滞,低头摆弄着衣袍。
“好像是哈。”
他衣服厚度都是按天上温度制的,人间怕是不行。
“诶?”
白羽遥拽起自己的外袍领子。
“我这件是可以脱的啊,王爷提醒我脱了不就成了,何苦还要置冰?那么麻烦。”
凌墨安宠溺一笑。
“你穿的定是你喜欢的,既想不起来脱,不脱也行。”
白羽遥被这话给说愣了,半天不知该答些什么。思绪忽飘回了在客房的时候,说。
“那王爷以后的晨茶也不要喝了。”
他心道,知道空腹喝茶不利,不让我喝,自己却喝了那么久。
真搞不懂。
凌墨安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白羽遥突然明白过来。其实他一直都惦记着自己说的来解决问题,就是不敢主动提及。
“我今晨...是不是吓到王爷了?”
白羽遥情绪复杂地问。
凌墨安觉得自己岂止是被吓到?简直三魂七魄都要少一半儿了。
他叹息一声。
“只要你别伤到自己就好。”
白羽遥有点儿别扭,便拉着他坐到椅子上,认真道。
“王爷,我真是来解决你和凌...圣上的问题的。”
凌墨安也认真地回。
“我相信你。”
他并不认为一个可以令人随时陷入沉睡,还能在短时内将死囚从守卫森严的牢狱中救出来的人,会对自己有所图谋。
又愁闷说。
“可我对他的转变,真是半分道理也寻不到。”
白羽遥手指缠绕几下。
“王爷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并不只有人,所以有些事情用普通人蛛丝马迹的说法,是行不通的?”
短短一天一夜,凌墨安已然受了不小的刺激,对这些说法暂时还无法消化。
“比如圣上对我态度的转变,亦或张誉的案子?”
“王爷与圣上一事我暂不敢早下定论,可王爷真的相信,张誉是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下达的命令吗?”
凌墨安如今也不敢对自己的想法拍板叫定,只迂回说。
“确没听过他有夜游之症。”
白羽遥思考般转转眼球。
“王爷把眼睛闭上。”
凌墨安的不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索性听话闭眼。
一片黑暗里,他觉得自己脑中空茫,身体仿若虚无什么气力也没有,像是要睡着了。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忽听有人轻言相唤。
“王爷,快醒醒。”
凌墨安睁开双眼,入目便是白羽遥的笑脸。
接着他发现,自己竟走到了衣柜前,身上还多出一件薄衫。
他新奇又惊恐地看向白羽遥,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却听到。
“哇~王爷对喜爱真的好专一啊,一柜子都是青蓝色衣服,嗯...这儿还有几件玄色,应是在特定场合穿的...”
凌墨安盯着他兴致勃勃地研究完自己的衣柜,合上柜门回身问。
“王爷可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凌墨安说不出话来,摇摇头。
“那王爷明白张誉的案子了吗?”
凌墨安细思几息,正色道。
“我懂了。”
白羽遥莞尔一笑,上前理了理他刚穿上的衣服,抬眸说。
“不要一味迁就我啊,王爷手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