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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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熟悉的名字，伏黑惠一愣，一张白皙、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他思忖着要向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白发少年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万一和那个男人有什么过节的话……他和津美纪姐姐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伏黑惠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
有充满阳光的房间、香香软软的点心、热气腾腾的一日三餐……一想到自己与姐姐可能会在下一秒失去这一切，他不由得攥紧了身旁女人的袖子。
正思索着，一只带着些许山茶花香气的手稳稳地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被小孩一张苦逼的包子脸逗乐，神宫寺无月心中不由得一软，哑声低笑道：“小惠确实是甚尔的孩子。”
……桥豆麻袋。
“那——”你还随随便便就把他带回来？
五条悟原本是想这么发问的，但接下来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使这位向来随心所欲的六眼神子奇迹般地止住了发问，活像是一只被扼住脖子的白色大猫猫，只徒劳地瞪大了一双玻璃珠般澄澈的湛蓝眼眸。
“小惠是小惠，甚尔是甚尔。”女人缓缓蹲下，价值不菲的华美长袍被她毫不在意地拖到地上，倏地，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明艳动人的继母抬眸望来，微笑温柔而亲昵，仿佛有上好的佳酿在她的梅红瞳眸中缓缓流淌，“小惠是个很好的孩子，作为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作为居高临下的那一方，五条悟反倒有些无所适从起来：“……这算是什么嘛，明明我才是被一直瞒着的那一个。”此话一出，瞬间，一绿一红两双眼眸便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颜色迥异，但都写满了无辜。
五条悟：“……”
少年人的自尊使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样两双眼睛萌到，他咳嗽一声，然后可疑地移开了视线。
鬼王抬袖遮住唇边的笑意，好奇道：“悟和甚尔的关系不是一直还不错吗？”
瞬间，白毛蓝瞳的大猫猫开始张牙舞爪抗议：“哪里很好了？！一直很坏！”
动作间，少年鼻梁上的圆圆小墨镜往下滑了滑，他眼睫微颤，像是一只洁白的蝴蝶轻盈地扇动翅膀，但更令人瞩目的是，他那双写满羞恼的眼睛。
字字句句，五条悟说的全是心里话。
在五条悟看来，禅院甚尔一直非常欠揍，总是表面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果表里如一也就算了，他顶天了嗤笑一声说相性太差……那家伙是实打实的表里不如一啊！在阿无的视线范围内，端得是一副冷面心软的好老师好兄长姿态——可背地里，经常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让他出丑、告他黑状！
什么明明是自己偷懒却要告状说他睡过头啦、经常在小春姐的必经之路上截胡他的点心啦、非要当着阿无的面对练时偷偷下黑手啦……
五条悟：气死啦！
反正桩桩件件，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白发少年站直了身体，双臂抱胸，赌气似的睁大了眼睛：“反正阿无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这么一说，女人兴致上来了，认真凝望道：“可是悟和甚尔不是经常一起捉弄仓矢吗？”
是的，这两熊孩子就爱逮着明明十分年轻、但却十分古板守礼的管家先生捉弄。
虽然两人都是脱胎于规章制度十分严苛的咒术老牌家族，性格也大相径庭，但在某一方面，五条悟与伏黑甚尔可以达到惊人的默契。
那便是厌恶自己的出身。
一黑一白，在家族中处境相反的两人，都是向往自由的小鸟。
除了正事，仓矢一般很少会向神宫寺无月进行汇报，宅子里的琐碎小事通通由小春处理。但神宫寺无月发现，自从甚尔那家伙进了五条家，仓矢在他面前晃悠的时间便大幅度提升。
直到神宫寺无月闲来无事与这位整日操劳的管家先生聊天时，他才恍然惊觉——仓矢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对方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都掩盖不了眉宇间的疲惫与无奈。
听到自己的名字，仓矢也想起了那些个总是冷不丁被捉弄的日日夜夜，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高难度微笑。
用余光偷瞄到他表情的五条悟：“……”哈哈哈。
敏锐地捕捉到面前几个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在场唯一的小孩伏黑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后知后觉发现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后，又欲盖弥彰地用两只小肉手紧紧捂住了嘴。
“……不准笑！”只见五条悟弯下腰，一手将墨镜推到额前，一手扒拉着眼睛下方，恶狠狠一咧嘴，露出森白的虎牙：“再笑就吃了你！”
明明是大毁颜值的举动，当出现在五条家的神子脸上时，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帅气程度，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狂傲与洒脱。
年纪小小，因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不由得赞叹出声——
“哇。”
“好酷……”
小孩的小脸红红，写满了感叹，就连那双与伏黑甚尔如出一辙的绿眼睛里，也盛满了向往。
他长大后也想成为这样帅气的大人。
这样就可以保护津美纪了。
“……”
五条悟这次是真拿他没辙了。
他的肩膀丧气似的垮了下来，瘪了瘪嘴——
又固执、又奇葩，除了脸和气质，完全跟他那个死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今天心情好，本大爷不和小屁孩计较。”他戴好墨镜，然后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度满分的笑容。
下一刻，脸颊边上便传来了熟悉的拉扯感。
“又在说什么怪话？”女人踮起脚尖，食指拇指并拢，惩罚似的捏了捏少年的脸蛋，嗔道：“小惠还在这里呢。”
一大一小，都令五条悟是如此的没辙，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嗨、嗨。”然后扭头转向一边的仓矢。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毛骨悚然，向来不动如山的五条管家强行克制住自己后撤几步的念头。
只听少年中气十足的清朗声音在耳畔响起——
“仓矢也和我们一起去烟火大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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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盛大的烟花大会，就在东京边缘的小镇上进行，秉持着人越多越热闹的原则，神宫寺无月与五条悟邀请了高专的熟人们。
神宫寺无月进了车，这辆私人订制的加长版轿车外观大气低调，内里宽敞舒适，看不出品牌的车载香氛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淡雅的香气。坐定之后，神宫寺无月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左看看右看看，在居左坐着的白发少年的怀中，找到了熟悉的黑色刺猬头小孩。
五条悟的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对面坐着庵歌姬与冥冥，以及——
换了个姿势，将怀中的小孩当成抱枕，五条悟神色复杂地打量一旁陌生的棕发少年与金发少年：“这谁啊？”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脸上也纷纷升起了好奇。
也不怪他们疑惑，名为灰原雄的棕色锅盖头、与名为七海建人的金色古板偏分，都是下半年会进入高专就读的一年级新生，在今天之前，在座的高专学生们都没有见过他们。
神宫寺无月的算盘打得很响，把和任务目标相关的所有同期都聚集在一起——刷一个人的好感度是刷；刷一群人的好感度也是刷，反正都很重要，不如大家都一起来看烟火大会好了。
抬头见车上其他人都在打量自己，七海建人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尖，心想自己怎么随随便便答应了来自接下来就读的学校的邀请。正打算开口，余光却注意到身边的棕发少年面色一喜，只听他兴高采烈道：“前辈们大家好！我叫灰原雄，是各位接下来的后辈！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烟火大会——请多多关照！”
名为灰原雄的元气少年看上去却并不像他的语气那般轻松，他双膝并拢，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虽然年纪还小，但却掩不住眉宇之间那股朝气蓬勃的清秀俊朗，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不自觉地睁圆，只见他喉结不断上下滑动。
在场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对这种阳光开朗的类型都有几分好感。
冥冥抬手将鬓边的白发拨到耳后，语气懒散：“那就请多多关照了，学弟君。”
“如果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学姐喔，学姐我也可以给你打个折扣……”
说这话时，冥冥故意压低了声音，红唇吐气如兰。她的脸本就生得极好。
闻言，灰原雄歪了歪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写着淡淡的疑惑：“学姐在做生意吗？”
冥冥一愣，然后抱着身旁庵歌姬的胳膊笑得东倒西歪。
“你这小子，还蛮有趣的嘛！”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车内的空间之中，引得一旁几人无奈摇头。
庵歌姬双臂环胸，伸出食指点了点身旁白发少女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不要故意说暧昧的话来调戏人家啦！”
听她这么说，灰原雄这才反应过来，狗狗眼倏地亮了起来，似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在他眼眸之中静静流淌：“欸？原来是这样吗？我完全都没有发现诶！“
“……咳咳，灰原君，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了。”夏油杰手握成拳掩在嘴边，丝丝缕缕的笑意从那双与狐狸颇有几分神似的狭长凤眸中流露而出。
在与无数丑陋的非人生物的搏命战斗之中，唯一能让夏油杰感到欣慰的，便是朝气满满的同僚们。
光是想想——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些招人喜欢的人们的存在，夏油杰觉得似乎那些如呕吐味抹布一般的咒灵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捏了捏怀中小孩的肉嘟嘟脸蛋，五条悟定定看了灰原雄一会儿，“唔”了一声，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金发少年。
“那你呢？你又是谁？”
和身旁唯二的同级生灰原雄相反，七海建人走的是严肃正直的风格：“各位日安，我是七海建人，和这位灰原君一样，也是即将如学东京高专的一年级新生。”
好似含了一块冰，声音都带着丝丝的凉气。
“还望各位前辈们多多指教。”
一瞬间，他的模样便令在场众人的脑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仓矢——”
五条悟拖长语调的懒散声音在耳畔响起。
手握方向盘的仓矢闻声抬头，眼睛看向半空中的后视镜，却未曾想，这一抬眼，刚好和几道隐含笑意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仓矢：“……”怎么有一股熟悉的后背发凉的既视感？
除了新来的灰原雄与七海建人，在场其余人都多多少少和仓矢打过交道。
他们咒高的校长女士身后，要么会跟着一名年轻清秀的女孩，要么便是由这位总是身着绿色和服的青年随侍左右。
并不是任何时候，五条的家主都会出现在学校里的。
所以，仓矢并不仅仅是五条的管家、东京高专校长的侍者这两个身份这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仓矢便是五条无惨的代行人。
靠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有些晕车的家入硝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下的黑眼圈浓郁到快要和眼珠成为一个颜色。车上一直有人在说话，她当然睡不着，索性闭上双眼养神，再加上车上人多，也不便吸烟，对香烟的渴求在心底隐隐作祟，于是乎，她有些烦躁。
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仓矢先生，这是你家的孩子吗？”
话一出口，少女便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礼，于是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道：“……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面无表情的冰块扑克脸，古井无波的眼睛，一丝不苟的语气，微沉的嗓音……
“哈哈哈哈！”五条悟双臂一展，勾搭住两位同期的肩膀，修长的四肢舒展开来，令人有端联想到伸懒腰的白色大猫猫，“硝子的意思是——娜娜明君就像仓矢哥一样很好相处啦！“
在后视镜中对视的两人：“……”
好相处？说谁？
“还真是有活力呢。”静静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镶嵌在她那苍白面容上的一对眼瞳，令人联想到雪地红梅，饱满的红唇微微上扬，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真好啊。”
一直乖巧地坐在白发少年怀中充当人形软绵抱枕的小孩不自禁歪了歪头。
嗓音稚嫩：“为什么？”
神宫寺无月不由得被他逗笑。
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小孩就是很可爱啊。
视线缓缓扫过一张张略带青涩、神态各异的面容——有人闭目养神却嘴角偷偷上扬，有人装作斥责却眉目含笑，有人身为最强却口头求饶、有人笑容和煦却看热闹不嫌事大……
于是神宫寺无月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道——
“因为大家都很可爱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九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