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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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个照面的一瞬间，神宫寺无月就得知了面前两个小孩的未来大致走向。
一个死去，一个……还不如死去。
刹那间，神宫寺无月突然很想给远在国外的伏黑甚尔打个电话。
摩西摩西，是甚尔先生吗？您知道您的两个孩子在不远的未来都会死于非命吗？
答案显而易见。
神宫寺无月不会将这些都归于伏黑甚尔的身上。
……嘛，虽说如此，但其中肯定和甚尔那家伙脱不了关系的。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性，伏黑惠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便挡在了自家姐姐的身前，瘦小单薄的胸膛微微挺起，他的眼睛生得极其漂亮，在继承了生父之英气的同时，又继承了生母的柔软与温和，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茂密而纤长。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待在我家门口？”小孩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严肃。
而对面的几人，却被他强装出的大人模样逗笑。
抽出钱包中的几张纸币，五条悟送走了社区工作人员，然后弯下腰摘下眼镜端详眼前这个刺猬头男孩。嘛，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这个年纪的小孩，术式都还没来得觉醒。
五条悟一张脸凑过来，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伏黑惠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未曾想踩到了姐姐伏黑津美纪的脚尖，两人一前一后发出了惊呼，都想撤回身体。但年纪小小的两个孩子还不会控制重心，下一秒就要滚作一团——
下一刻，他们便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是小惠和小津美纪吗？下午好，我是你们父母的朋友，五条无惨。”女人一左一右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温柔地拍了拍孩子们的脑袋，“你们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所以便委托我来照顾你们。”
听到“爸爸妈妈”的瞬间，两个小孩的反应各不相同，伏黑津美纪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可伏黑惠却撇了撇嘴。“那个男人不会有这么好心的。”
他的小身板前后晃了晃，试图从女人的怀抱中挣扎出去：“你们是谁，目的是什么？”
若不是亲眼见到，神宫寺无月很难相信，在现代化城市中，还有这样警惕的孩子存在。
警惕到都有些让他心疼了。
“不懂礼貌的小屁孩。”回应男孩疑问的，是一道轻佻散漫的声音。五条悟叉着腰，低头看向那个被他训斥后一张小脸上隐隐写上不服的男孩：“小鬼，你最好想想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们跑大老远来一趟的原因。”
一张足以屹立在人类金字塔塔尖的俊脸，在五条悟的操控下，变得甚至有几分狰狞。
刺猬头的小孩抿了抿唇，道：“谁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说不定和那个男人有关。”
小孩这话倒说得没错，神宫寺无月忍不住向他投去一个赞美的眼神。伏黑甚尔干的确实是刀口舔血的勾当，这也是他平时不让两个小孩单独外出的重要原因，就怕万一被仇家找上了门。
但神宫寺无月这边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小孩的身份。
五条悟被他逗笑，爽朗的大笑声回荡在楼道中，令居住在两旁的邻居忍不住探出头来观望。
可他的眼中却全无笑意，天空蓝的双眸之中，似有寒冰凝结，锐利得像刀。
两个孩子何其敏锐？只消一眼，他们便被吓到说不出话来，神宫寺无月感受到两边的衣袖都传来了轻微的力道，他低头，只见两个身高还未及他腰间的孩子，吓得面色发白，双唇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啪嗒。
五条悟的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
只一瞬间，这股熟悉的触感便令五条悟收敛了张狂肆意的面部表情。女人轻叹一口气，然后道：“悟，不要吓小惠和小津美纪。”
“……哦。”
只见她蹲下，和两个孩子面对面平视。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足以相信我，但我不是坏人。”
在两个孩子面前，神宫寺无月与这具鬼王壳子的同步率降到最低，在无数的任务当中，他习惯关心弱小无力的孩子们，这并非与任务完成度甚至是绩效奖金有关，只是他单纯会发自内心地去呵护弱小的存在。真心与否，伏黑津美纪与伏黑惠冥冥之中便足以感受得到，他们对视了一眼——
“……真的吗？”
“嗯，真的。”女人轻轻点了点头，那双盛满了真挚的梅红色双眸，令人无比动容，“无论如何，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神宫寺育儿妙计第一条——永远不要因为小孩子不懂事就去欺骗他们。
小孩子虽然无法准确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无论如何，他们拥有着比绝大多数成年人都要敏锐的感官。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说假话。
他们的距离离得很近，两个孩子甚至都能闻到女人身上的淡雅香味，不由得让他们想起刚刚那个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怀抱。
是的，不可思议。
像是大海一样包容，像是天空一般温和。
让他们的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个词语。
母亲。
神宫寺无月：哈哈，没想到吧，我在拥抱的一瞬间就调整了身体柔软程度。
最终，伏黑津美纪还是没有抑制住眼泪，她的妈妈很忙，忙到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和她一起坐下来哪怕吃一顿饭了。想起妈妈，她鼻尖一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看见姐姐落泪，一旁的伏黑惠也忍不住动容。
下一秒，两个孩子像是约好了似的，分别牵住了女人两边的袖子。
神宫寺无月一愣，转而牵住两只小小的手。
“那就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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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再推得高一些吗？”
仓矢嗓音平静。
“…不、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伏黑惠坐在秋千上，看着时而远时而近的地面，忍不住打了一个磕巴。他忍不住地想，如果摔下去的话，应该很疼吧？于是他默默握紧了秋千绳。
现在已经到了夏天，穿着露胳膊露腿的短袖短裤。
见他拒绝，仓矢心中忍不住飘起淡淡的疑惑。
仓矢也算是看着五条悟长大的长辈，但他也仅仅是看着五条悟一人从动不动搞恶作剧的小鬼，长成了一个任性恣意的少年，为数不多的育儿经验，全是从五条家的六眼神子一人身上得来的。
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像他们五条的继任者那般。
勇敢，恣意，任性，胡作非为……
“是不是在想关于我的坏话？”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仓矢一惊，秋千上的伏黑惠听出了来者的身份，忍不住回头张望，可下一秒——
“诶嘿！”
五条悟强势地挤开了仓矢，然后用力一推。
“啊——！！！”
小孩的尖叫迅速贯穿整间院子。
在书房中批阅文件的神宫寺无月抬头向直通后院的窗口望去，不看不打紧，一眼就看到了笑嘻嘻的少年与秋千上哭唧唧的小孩。哦对，还有站在旁边拦也不是不拦更不是、手足无措的管家先生。
神宫寺无月：“……”
他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朝后院走去，临了没忘记带上两把伞——一把是给自己的，一把是给仓矢的。
太阳是在仓矢与伏黑惠去树荫之后才从乌云中冒出头来的。
远远看到女人的身影，五条悟张狂到咧到耳根的嘴角顿时一缩，他迅速撤到一旁，然后站在仓矢身边望天。
甚至还颇有闲心地吹起了口哨。
仓矢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用力将秋千拽停。
裙摆与木屐在柔软的草坪上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没等到秋千停稳，小孩便跳了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向女人所在的方向。小孩冲刺而来，神宫寺无月避也不避，两秒过后便感到一颗小小的黑色炮弹撞上了自己的腰腹。
“小惠，没事的。”抬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刺猬脑袋，美艳动人的女人勾了勾唇，毫不吝啬地展眉一笑。
小孩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里噙满了眼泪，甚至吓到打了一个哭嗝，颤颤巍巍地将脸埋在女人腹前的三指宽腰带之中。见他似乎一时之间缓不过来，神宫寺无月弯腰，干脆将他抱起，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令小孩的小脑袋能靠在自己的肩颈上。
五条悟原本挂在脸上的云淡风轻的笑意瞬间悉数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咬牙切齿的狰狞之相。
他死死盯住将脑袋伏在神宫寺无月肩颈上的伏黑惠，忍不住上前，绕到女人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与小孩对视。
“……噫！”一抬眼就看见那张叠满了怒气的脸，伏黑惠再次发出了小兽般的惊叫声。
察觉到小孩瞬间便颤抖起来的身体，女人面露怜惜之色，手上微微用力，将小孩更加贴紧自己的身体，无声告诉他——她便是他的依靠。
“阿无！你不能这么宠他！”五条悟恶狠狠地磨了磨牙，“你现在都很少这么对我！”
站在一旁的仓矢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尖，借此掩盖微微上扬的嘴角：后半句才是关键吧。
女人没有接话，而是等怀中的小孩情绪缓和几分之后，又弯腰试图将人放回地上。
察觉到她的意图，小孩不禁面露哀求：“……姐姐，我害怕……”
听到这话，五条悟瞬间不乐意了。“诶诶诶，你怎么叫阿无姐姐啊？”
按照辈分来说，他五条悟可是阿无名义上的继子啊！
他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小舅舅！
“……悟，小惠还是个孩子。”神宫寺无月也想到了这茬，他首先是为伏黑惠对自己的亲昵一喜，然后便因为辈分问题感到好笑。只见他笑着摇了摇头：“小惠，悟其实是很好的大哥哥。”
想起对方方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伏黑惠拼命摇头的模样像是一只拨浪鼓。
“我没有哥哥，更没有好相处的哥哥。”
五条悟＆神宫寺无月：“……”
闻言，五条悟反倒是一身反骨作祟了。
那小崽子越这么说，他就越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亲切体贴欧尼酱！
“唉，我本来是想带我家那两个弟弟妹妹去夏日祭的，既然有人不承认——看来这次就只能算了。”
“唉，这次可是有五年一度的大型烟火大会，真是遗憾呐。”
听到他话中的内容，伏黑惠眼睛一亮，然后在对面人的注视下，缓缓移开了视线，抿唇道：“……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要带津美纪姐姐去。”
五条悟＆神宫寺无月＆仓矢：“……”
一瞬间，没来由的，五条悟突然体会到了一股熟悉的既视感。
这种死鸭子嘴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既视感可太眼熟了。
居高临下地睨着小孩精致的五官与绿幽幽的眼睛，好半天，五条悟眯起了一双被挡在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瞳。
“你那不负责任的爹……”
“该不会叫禅院甚尔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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