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生》雨条

7、第 7 章

　　中午午休的时间还一个半小时，剪个头发的功夫也就差不多了。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翻的那堵隐蔽的墙。

　　“林子……”

　　灿生蹲在墙上，犹犹豫豫地看着林子舸。

　　“嗯？怎么了？”

　　“我这样…真的好看吗？”

　　“灿生肯定是宇宙第一好看。你这样进班级，我可就危险了。”

　　灿生从墙头上跳下来，闻言疑惑，问道：“为什么？”

　　“别人看灿生如此好看，简直比我好看一百倍，肯定争着抢着要和你做同桌。到时候我肯定就是全班的公敌。”

　　“哪有……”

　　“怎么就没有了？以前是他们没有眼力见，现在明珠被我摘下，他们也只能认栽了。”

　　许是天气太热，热衷于鸣叫的鸟也不叫了，午休结束的还没有打。林子舸拿出随身带着的表看看时间，然后说道：“他们快要醒了，我们快点回去。”

　　灿生点点头。

　　哪曾想，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叱喝：“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午休时间不在午休跑出来干什么！”

　　灿生猛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像回头看，却被林子舸抓住手，随即整个身子备带着猛地窜了出去。

　　两个年轻的小伙全速奔跑起来的速度不是一个中年男人能够跟得上的。

　　只是后面跟着的老师有着非常强烈的信念感，就算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都死死跟着两人。

　　两人跑进教学楼，躲进转角的小储藏室。

　　那中年老师也跟着进教学楼，都是没有大喊大叫，毕竟现在学生还在午休。

　　“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两人躲在储藏间内，透过门板能看见喘着粗气，叉着腰，背对着他们的中年老师。

　　老师站在那里像是休息了一会，在此期间，小小的储藏室内都是灿生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的，像是击打在大鼓上。

　　中年老师腆着肚子，左顾右盼，时不时凑上哪个班的窗户鬼鬼祟祟看，妥妥的年纪主任的风范。

　　一个转头，灿生猝不及防对上年级主任的脸，吓得他的心跳引来一阵剧烈的高潮。

　　手心的汗不自觉看越来越多。

　　幸好主任没有要探查这件破旧的储藏室的想法，看着这破旧的门板，脸上满是嫌弃。

　　“早就跟学校上报把这门给换掉，现在还没有还，真的是！”

　　主任带着吐槽声渐行渐远。灿生也终于能够稍微放心一点。

　　储藏室里没有窗户，整个房间里面漂浮着一个难以言喻的味道。

　　昏暗中，灿生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进得离谱。

　　“林子……”

　　“怎么了。”

　　“你离远些。”

　　林子舸耸耸肩，说：“没办法，我旁边放着东西，没办法过去。”

　　灿生伸脑袋望那边瞧。刚才他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外面的主任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室内的情况。现在一看，还真是，整个室内被七七八八的杂物堆满，只有他们两个现在站一点点空闲地。

　　就像林子舸说的，没有空闲地，两人只能挨这么近。

　　“那我们出去吧。”看样子主任也走了。

　　灿生正准备开门，却见林子舸没有动作，他有些疑惑，于是问道：“林子？”

　　林子舸说：“刚才在理发店里面我就想问了。”

　　灿生直觉不妙。果不其然，林子舸接着问：“为什么叫我‘林子’。”

　　就为了一个称呼，是在不值得他把灿生堵在这里不出去，但是他是在心里好奇，此前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

　　“林子……不，林哥，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叫了。”

　　这话一出，倒把林子舸弄得有些着急了，他连忙说：“我不是在这个意思，你想怎么叫怎么叫。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叫‘林子’。”

　　为了一个称呼问题，纠结至此，着实是无用。

　　“我就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叫你’林哥‘。”

　　对于灿生来说，林子舸是特殊的，久而久之他希望他对林子舸也是特殊的，而这一分特殊在现阶段的表现主要在称呼方面体现出来。

　　得到答案的林子舸一下子就开心了，特殊的称呼一般蕴含着特殊的关系，他非常高兴自己在灿生心中是特殊的。

　　正巧此时，午休结束铃响了，第一个同学走出教室，遂即就是第二个，没过一会，学校变得嘈杂起来。

　　两人所在的储藏室比较隐蔽，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被其他同学察觉到。

　　刚准备进教室，衣摆被拉住。林子舸对此轻车熟路，不用看也知道只有灿生能拉他的衣摆。

　　他转头问道：“不好意思的话就暂且躲在我身后，他们不会怎么说的。”

　　“不好意思”这个词绝对死抬举了灿生，他现在明明就在害怕，但是林子舸为了不伤害他幼小又无助的自尊心，硬是把害怕的情绪解释为“不好意思”。

　　班上的同学都醒了，喝水的喝水，醒神的醒神。

　　见两人进来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林子舸转来班级已经有一顿时间，班级众人对他已经是见怪不怪，所以现在，众人肯定不是看的林子舸。

　　那就只能是躲在林子舸身后的灿生了。

　　胖子一只手举着水杯，正准备喝水，却被班门口的动静吸引过去，哪料一双眼睛越瞪越大，直到杯中的水全部倒到他的脸上。

　　抬起手在脸上随便擦擦，遂即用他的大嗓门喊道：“林哥，你这是在哪里拐的有一个帅哥？给介绍一下呗！”

　　此话一出，班里的同学立即随声应和，一时间，他们也不困了，班级热闹的就像大清早的菜市场，同学瞬间化身为卖力推销的买菜大妈。

　　“小胖，你眼睛真瞎。”林子舸吐槽了一句，也没有给他们介绍的意思，只是带着灿生回到座位。

　　见此，小胖瞬间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位新的帅哥坐在灿生的位置上，林哥还说他眼瞎……

　　有这样的猜测，再看这高个子，这苗条的身段，这一如既往低着的头。

　　“你是灿生！！”

　　得出这个结论仿佛花费小胖全部的脑细胞，一瞬间，他连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真的是灿生？别是林哥把你带过来哐我的吧？”

　　眼见着这人熟练地找出下一节课要用的书，小胖算是彻底明白了。

　　得了，这位帅哥还真是从前那个人木纳的灿生。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来，眼见着要上课，班上同学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破涛汹涌，故作镇定地开始上课，只是这底下的暗流汹涌就不是灿生能够知道的了。

　　下课之前，老师推推眼镜，满意地说：“今天大家状态非常不错，下午第一节课没有打瞌睡的，值得表扬，继续保持。”然后拿着自己的保温杯，走出教室。

　　老师前脚刚迈出去，后脚班上就开始沸腾。

　　主要表现在班级后面的一张桌子上。

　　班上半数女生都围在灿生的桌子周围，眼神放光，这一瞬间，灿生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她们手上拿着解剖他的刀。

　　“灿生！你真的是灿生吗？”

　　“……是……”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把脸挡住？”

　　“额……”

　　“下次班级换坐我能和你做同桌吗？”

　　“应该……不能……”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这一角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不得不说，他们班上的女生着实活泼可爱。只是这份可爱让灿生有些招架不住，他本就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遇上她们，只能是讨饶的份。

　　“好了好了，各位公主小姐们，快要上课了，有什么问题等到下课了再来请教也不迟。”

　　林子舸拍拍桌子，及时制止。

　　果然话音刚落，上课铃便打响，这下，无论是否情愿，她们都要回到座位开始上课了。

　　课程中途，从林子舸方向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纸条是从课桌下递过来的，左手臂被轻轻触碰，灿生看过去，见状似看着课本认真思考的同桌在桌下悄悄递过来了一张纸条。

　　用余光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等老师一个转身的动作，纸条偷渡成功。

　　展开纸条，上面没有写字，只有长出双手的笔。拟人化的笔双手叉腰，尾端画了两个圆圈，里面点了两个实心圆，姑且算是眼睛。

　　眼睛下面还有两个圆，不想鼻子也不想嘴。灿生思考片刻，随即恍然大悟

　　———这是一直郁闷的笔。

　　可为什么会郁闷？

　　灿生有些想不通，刚准备写字在纸条上问，笔尖即将触碰到纸张时陡然一顿，思索片刻，一个满头问号的橡皮彩跃然纸上，紧接着，在老师又一个转身动作时被成功偷渡出去。

　　没过一会，纸条又回来了。

　　下意识地用余光瞧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确认安全后再打开。

　　这一次，是一句话。

　　纸上写着：从今天开始，我就会拥有无数的竞争对手。

　　灿生没有看懂这个“竞争对手”，要是真正论起来，这班上的所有人都是他在学业上的竞争对手，但是林子舸显然不是在说这个。

　　于是他又在这句话下面画了一个满头问号的尺子。

　　纸条又一次在老师的转身动作时传递过来。

　　这次纸条上又新添了一句话：刚才我可是听见了，那些人可都是要做你的同桌，我现在的同桌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这句话后面还有一株叉着腰看着更加嚣张的笔。

　　这……

　　于是他郑重落下一句话：不会的。

　　不会和别人做同桌。

　　纸条被递过去，接下来的大半节课都没有被递过来。

　　见此，灿生也不再惦记了，专心听台上的老师讲课。

　　整个下午的课算是安心结束。

　　晚自习也快要结束，班主任罕见地来到班级。

　　只见她走到讲台上，拍两下手，班上同学的注意力瞬间击中到讲台上。

　　“今天，我听年级主任说了一个非常恶劣的行为。有两位同学趁着午休时间私自在校园里闲逛，扰乱午休秩序！”

　　说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像一道射线一样扫过同学们，在看到灿生时停滞一瞬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当然，由于某些原因，没有抓住这两位同学。我在这里也要提醒大家，遵守午休秩序！学校也会加强午休时间的秩序管理。”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班内的安静氛围瞬间被打破，随着班主任的一声“下课”，第一个同学冲出教室，随即就像是泄洪一样，班内瞬间变得空旷。

　　班主任不是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林哥，灿生，好不容易放学，我们出去玩玩呗。听隔壁班的耗子说，学校附近新开的游戏城不错。要不，咱也去玩玩。”

　　小胖一如既往的放学后邀请，还非常豪迈地说：“放心，我请！”

　　胸前的肥肉被他拍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