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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相识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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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识(7)
夜微凉,云清再次从梦中惊醒。
他平复下心情,才发觉旁边已经没了庞大的身影,只有一个佝偻成一团的孩子。他把外套脱下,轻轻盖在他身上,慢慢躺回去,数天上的星星。
直到天色把启明星也隐去。
亓野徐徐转醒,却还瞌睡,把衣服又往脸上盖盖,右手窝在胸口,脸又蹭蹭衣服上的毛。
“嘿,醒醒。”云清无奈的摇摇他身子“我们说好的,你上不上山?”他又说。
“上不上?”他又问。
亓野只迷糊的点头,嗯了一声。
云清见他答应,有些高兴,忙去翻御袋,翻翻找找从里面掏出来一件新衣裳,抱起亓野,让他站住,而后把衣服往身上一套,笑着打量他。
亓野终于清醒了,懵的看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蓬山的人了,这是蓬山的衣裳,你不要嫌弃。”云清说。
亓野打量一下身上这件朴素的衣裳,抬起手,晃晃宽大的袖子,抬起眼又看着云清说:“大。”
云清摸摸下巴,思虑一番。“不打紧,回去再给你换。”
他站起身,看着树林说:“现在需要给你去找一个趁手的武器。”他低头又看他。“你以前在你们宫里,有没有练过什么?”
“只练过一些时间的弓箭。”亓野回道。
云清只应答一声,注意便被林中升起的细缕浓烟吸引走了。
天空晴朗,怎么平白升起浓烟呢?
“那边着火了,去看看。”云清拉着亓野走进密林。
走进深处,烟越发浓了。云清看着不远处窜出火舌的树林,问亓野:“你会不会把那个火吸走?”
“不会,我不是纯种,只会吐火。”
“那好吧。”云清无奈摆一摆手。说罢,将剑召出来横在身前,他闭上眼,将心静下,仿佛置身深潭一般,只听水流在耳边作叮当之响,双手摊开,掌心凝聚出水珠。他猛地又将眼睁开,掌心抓住那水珠,引到指尖,又用手猛的一弹剑身,那剑发出噌噌的声音。天空竟忽然暗下去了,云逐渐聚集过来,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那雨逐渐倾盆了,将那烈焰打压下去,云清与亓野不知何时撑起了伞,只等待雨将那大火扑灭,再过去仔细瞧瞧。
“好厉害。”亓野感叹道。
“等你上山了,你也可以学会这些。”云清撑着伞,把手伸出伞外,感受着清凉的水滴落在手心。
火光渐渐淡去,只是有一处怎么都还把树染成橘红色,怎么浇都不灭,云清将手往空中一伸,手指张开又回握起来,那雨便渐渐停了。他将伞收起,抖落伞身的水,收回储物袋中。
经过一番雨的洗礼,地上多了几个小水洼,倒映着树的影子,又倒映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云清拉着亓野去瞧怎么都浇不灭的火源。
走近,才发现是一节燃烧的朽木。
云清又从手掌凝聚出一团水,将水砸向那燃着的木头,水接触木头的一瞬间发出呲呲的声响,那树心的火只暗淡一下,等那水完全蒸发,又莫名的燃起来。
“你瞧,这是被雷劈过的木头,里面是火星,叫不熄木。”
亓野将朽木拿起来,左瞧右瞧,才问:“可做什么用处?”
“做什么都行。你用它削一把弓,只要上箭,那箭就能淬火。弩也可以。”
不过几刻,南予便循着云清留下的记号寻了过来。
“师兄!你快来看!”南予跑过来,半路还被绊了一跤。他从袖中拿出两柄匕首。
那匕首刃露红光,刃弯弯向回勾去,微微瞧去,直叫人胆寒心惊。
“不错,收着吧。”云清点点头。
亓野见是陌生人,便躲在云清身后,稍稍探出一些头,上下打量起南予。南予才从喜悦中抽出身来,便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猛将短刃向前一横,直指亓野眉心,警惕道“师兄,他是何人?”
他见亓野又缩回云清的人后,马上要追去“休要躲,你且出来,让我仔细瞧瞧你这贼人的容貌。”
云清胳膊横在蠢蠢欲动的南予面前“你休要胡闹,这是你新师弟,还不快见过。”他一拽南予的马尾,将人拉回来。
“师兄!我哪来什么新师弟,你怎么跟师傅一样,喜欢乱抓人过来当弟子啊。”南予呛过云清,方才把刃收起来。可还不等刃收入鞘,屁股忽然钝痛,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放肆,我瞧你拿了两柄短刃回来,脑子也被那刃刮去了,难道忘了你自己是怎么来的。”云清眉头一皱,不知什么时候把剑召出来,又狠狠打向南予的屁股。
他回首,见亓野默默不语,便紧紧攥起他的手,道:“你且不要听那逆子的话,只是放纵了他几年,回去就好好管教。”亓野抬起脑袋,仔细去看云清的眼睛,似是要将他望穿。
还不等云清抬手再要打,邱世的声音就传过来。
“师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南予瞧邱世回来,苦着脸对他哀怨:“邱世,师兄打我。”
邱世悄悄大量一下云清的神色,一瞬就懂了些什么,装作训斥的的样子,也说起南予来:“你定是又招师兄生气了,不然师兄为何打你。”他还想说些,瞧见云清身后还站着个人,好奇道:“师兄,这是谁?”
“你新师弟。”云清回头看看缩在他身后的人,见他不愿出来,继续问道:“你可得到什么灵器没有?”
邱世垂下脑袋,默默道;“没有。”
“没关系,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次成功的。等下次再有机会,你再试试。”云清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
他又拉了拉亓野的手,轻声问:“你可确定了,若跟我走,可就有好长一段时间回不到你的家乡了。”
亓野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世上顶顶温柔的人,只是她永远栖在院前的槐树下了。走之前他还没有给槐树浇水,金翼干旱,南方的槐树容易枯死。母亲在时,他的家乡随着母亲,母亲不在了,他便也没有家乡了。最后,他狠狠心:“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