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废土赶海的日常》芸墨

43、第四十三章

　　“你的状态不好。”丁向明的身后是消逝的白光，他们刚刚消灭了一只异化生物，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莘言，“先休息吧。”
　　莘言喘了口气，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抱歉，昨天没睡好。”

　　单介看了一眼莘言眼下挂着的一圈浅浅乌青，故意说笑：“因为第一次外出赚了大钱，所以兴奋地没有睡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天莘言的状态很差，指令的接收和实施效率远没有之前灵活迅速，射击的准确率也低了不少。

　　“做了个噩梦，但是不记得梦到什么了。”莘言苦笑，她席地而坐，慢慢平复呼吸。

　　莘言只知道自己昨天又做那个噩梦了，却怎么都记不起梦中的细节。

　　平时的自己总是会在闹钟刚响几秒钟后就能醒来，而今天那闹钟已经叫了快一分钟，莘言都没有一丝动静。
　　按时起床的冯语见此情形有些担心，过去想叫醒莘言，却发现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往她额头一摸，皮肤发烫，像是在发高热。
　　于是她努力摇晃着莘言，再拼命叫她的名字，试图唤醒莘言。

　　幸好，莘言最后醒了过来。

　　据冯语说，自己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心脏的位置，不停地大喘气，吓得冯语差点要带她去地下一层的医疗部治疗去了。
　　一分钟后，莘言才缓缓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离地看向冯语，俨然是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床单被汗水打湿，莘言无奈只能起身换了个三件套，干完活后，脑子更加清醒，连带着那个噩梦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拗不过冯语，她还去治疗仓测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两人才安心了一些。

　　虽然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精神上的萎靡却逃不出这三位天天一起训练的队友。

　　“这几天好好休息，周六是真枪实战，任何失误都有可能会导致丧命。”丁向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休息的莘言，手上一阵操作，“好了，上午就到这里吧。”
　　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

　　从训练舱里出来，丁向明支在训练舱上说：“下午我开会，训练暂停。”

　　他们三人点了点头，丁向明离开后，单介用手肘撞了撞方汀：“队长会议？”
　　方汀点头：“外出围剿的队长会，怎么了？”
　　“怪不得，我说丁队长脸色怎么老板着，这次队长会的主讲人是荆云吧？”

　　莘言在一旁听着，眨了眨眼：“他们关系不好吗？”
　　虽然精神不好，但是不妨碍她听小道消息。

　　单介一听莘言这话就来了劲，招呼着莘言和方汀过来，方汀是知道一些那两人间的恩怨的，也知道单介的性格，必然是要好好给莘言八卦一番，反正训练结束了，她便半个身子趴在训练舱上，听单介要怎么说。

　　“荆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单介问。

　　莘言思索片刻：“第一支队的分队队长？我们这一次的围剿任务，就是他来负责吧？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知道他今年多大么？”

　　莘言摇了摇头：“二十七八？”

　　其实荆云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他的职位听上去很高，所以莘言偷偷往上加了点数字，猜测他或许是长得年轻罢了。

　　单介眯眼摇了摇手指：“他十八岁进的海卫处，现在二十二岁。”

　　莘言：？
　　她和荆云就差了六岁不到？
　　荆云居然真的这么年轻！

　　“他二十进了第一支队，二十一岁被现在第一支队的负责人熙淼女士调为A1的队长，这个晋升速度堪比坐火箭。”方汀看出了莘言眼中的震惊，表示非常有同感，毕竟现在的海卫处的第一支队也只有他这一个二十五岁以下的队长，能力和年龄非常匹配不上。

　　不仅是惊讶他的年轻，莘言还从中捕捉到了一点别的细节。
　　“你说他是十八岁进的海卫处？他不是第三区的人？”

　　以莘言自己举例，12岁检查精神力，而后上四年军校，在16岁左右进海卫处，这是第三区的军校生正常工作年龄。

　　单介挑眉：“你倒是想得很快，猜的也挺准，他的确不是第三区的。”

　　方汀补充：“荆队长原本在第一区的军校读，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差不多十八岁的时候主动调来的海卫处。”

　　莘言知道有许多人进军校是想想方设法从其他大区转到生活品质更好的大区，却没想到会有人想从生活质量最好的第一区转到第三区来，还是来最为危险的海卫处。

　　“所以……丁队长到底和他有什么矛盾？”莘言更加好奇了。
　　丁向明不像是个会和其他人产生过多积怨的人，他虽然成日板着脸，但是人却是很好的。
　　而荆云，从莘言目前与他的接触上来看，也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

　　“荆云刚进来的时候，是第二支队的，一进来就当了队长。”单介说，“那个时候，丁队应该二十六岁，也是队长。”

　　“一进来就当了队长？”莘言一愣，“为什么。”

　　“两个原因。”方汀支着脑袋，“一个是他的能力出众，在第一军区的新人里排在了第一位。”
　　“第二个原因。”单介接过话头，“他的精神力，是S。”

　　莘言眨了眨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的S级精神力的人。
　　她之前见过精神力等级最高的人，还是当初进第三军区军校时，在大礼堂遥遥一望的校长，据说精神力是A。

　　“他的第一次任务就和丁队一起，他俩其实负责的不是同一片区域，但是离得很近。”单介说，“荆云带着他的小队，直接横扫了任务区域，然后还染指了丁队的任务区。”

　　“丁队警告了荆云好几回，可是他根本不理丁队，自顾自地就在丁队的任务区域里一起活动了。”单介道，“那个时候还碰上了一只异化生物，听那个时候丁队的队友说，荆云连自己小队分析师的话也不听，直愣愣就冲上去打了。”

　　莘言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守规矩的荆云队长居然在年轻时如此的……刺头。

　　“异化生物被杀死了，可是荆云的行为也被丁队上报了过去，给了荆云一次橙色警告。”单介说，“梁子算是结下了。”

　　方汀听着单介讲八卦，听得嘴痒，也补充道：“丁队长那个时候也算是年轻气盛，在第二支队成绩也不差，当时一直觉得荆队是托关系进来的，毕竟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海卫处训练就让他当了队长，做事又不合规矩。”
　　“其实不止是丁队长，那个时候不少人都不是很喜欢荆队。”

　　单介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荆云和丁队俩人的小队老是一起任务，被举报过几次后，荆云也不敢明目张胆跑到丁队的任务范围，结果有一次丁队长提前完成任务，打算深入一点再查查，就发现荆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危险区深处，把丁队气的，揪着他骂了老半天。”

　　“所以丁队长不愿意去听荆队长的会？”莘言若有所思。
　　比自己年龄小，过去还总是不守规矩的后辈，居然要开会给他们讲规矩，深受荼毒的丁向明肯定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概是。”单介讲的爽了，伸了个懒腰，“反正等我和方汀进了丁队的队伍后，荆云早就转到第一支队去了，我们也没见过他俩合作，都是听另一个丁队的老搭子说的。”
　　“可惜了，她两周前受了伤，现在还在地下一层治疗。”方汀说，“她也是用枪的好手，等她好了，再介绍给你认识。”

　　莘言点了点头。

　　八卦讲的差不多，几人便一起去吃了饭。

　　莘言久违地不用训练，跑去了图书室泡了一个下午，权当休息。

　　等到了晚上，四人又在训练室集合，丁向明要讲一下下午开会时的内容。

　　“这是我们的站位。”丁向明光脑上的图片要比莘言上一次看到的清晰很多，“一共24支队伍，我们的位置不算安全，前排靠近危险区，不过我们主要的工作是辅助靠近异常区的第一支队的队伍。”

　　莘言一边看这张图，一边默默分析。

　　以海岸线为边界，最靠近海岸线，也就是处于异常区内部的队伍，全部属于第一支队，而第二支队在中间，处于异常区边界线附近。
　　第三支队在队伍末尾，以及靠近第二支队的安全区附近，作支援和替补。

　　带新人的队伍大多数都在靠近安全区的位置，乍一看，好像只有莘言所在的队伍就正处于第一支队边上。

　　“围剿的具体时间也已经发到你们光脑上了，坐标位置也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模拟围剿时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作为训练，提前熟悉。”

　　“莘言。”
　　丁向明忽然叫到了莘言的名字，措不及防，莘言猛地抬头看向丁向明。
　　“从今天开始就要调整好作息了，我不希望你后面几天的训练，乃至围剿当天，都是今天这样的精神面貌。”

　　莘言乖巧点头：“我知道了，丁队长。”

　　晚上不需要训练，他们早早解散了。

　　方汀和莘言顺路，她下意识想点一支烟，手指在夹住细烟的时候，想到一旁的莘言，又把手收了回去。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莘言看出了方汀的纠结，主动说道。

　　“我也打算戒了，对身体不好。”方汀笑了笑，“当初抽也只是图个放松，没想到就陆陆续续抽了四五年。”
　　方汀现在也不过二十六七岁。

　　“方汀姐过去也是第二支队的么？”莘言想了想，决定找点话题，转移方汀的注意力。

　　她想起上午她和单介说的，之前不是和丁向明在一个队伍里。

　　“嗯。”方汀摇了摇头，“我之前是第一支队的。”

　　莘言一愣：“第一支队的？”

　　莘言感受得出方汀的能力极强，不仅仅是知识储备，还有在指挥方面，作为B6的分析师，在和她训练以及出任务的这段时间里，她从未出错过。
　　原来……她曾经是第一支队的。

　　“我最开始进来时，精神力是A，但是后来碰上了点事，身体出了问题，精神力掉到了B，想了想，就要求转来第二支队了，轻松一些。”

　　什么？
　　莘言这下彻底呆住了。
　　精神力原来是会发生变化的么！？

　　她下意识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方汀点了点头：“是，但这种情况不常见，一般不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精神力都会一直趋于稳定。”

　　这句话结束，方汀似乎不想主动解释自己精神力变化的原因，莘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便没有再多问。

　　等电梯到了楼层，莘言与她道了一声晚安，便往自己的寝室走。

　　在另一边，方汀看着莘言的背影，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被她反复摩挲的细烟，叼在了嘴里，却没有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