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精神》多咪多咪

6、第 6 章

　　“林赫，你别代酒了呗，天天这么喝可真不太行。”
　　周杨戴着眼镜把车往林赫家的小箱子里钻，晚风微凉从车窗中投进去将林赫身上的酒气吹散，散到周杨的身上，让他觉得一阵心悸。
　　他们因为一支手表相识，后来周杨多次在程峰的酒吧里看到林赫被灌酒，这才知道林赫兼职代酒。
　　一些好面子的大老板遇到应酬，不想自己喝多了丢人为了面子就找人代酒，后来这种睁只眼闭只眼的酒场规则还真是养出了一批职业代酒。
　　林赫长相优越，站在人群当中相当惹眼，在代酒当中生意也算是很好很好的了。

　　周杨在指挥部里不忙的时候就会来酒吧里做调酒，倒也不是大少爷缺钱就是纯为个热闹和爱好，他见林赫被人灌得多了，有点心疼，悄咪咪地给换了料，直接塞林赫手里。
　　这么着的，俩人才算是更熟了。

　　林赫看着周杨，笑了笑，“没事，我都习惯了，得亏你了，要不今天一定得喝大了。”
　　“你现在已经大了。”周杨瞄了他一眼，把车开进了那个老破小区里。

　　滋拉一声急刹车。
　　林赫立刻惊醒把手挡在周杨身前，“怎么了？撞着东西了？”
　　周杨有点害怕，声音都抖了，“没，我刚看见地上一团黑还动了动，不知道是什么呢，也不叫唤一声。”
　　林赫拍了拍他肩膀，“别担心，先下去看看。”

　　路过的人都以为这俩人是疯了，车停狭窄的车道上不说，俩一米八几的半大小伙子一边一个趴在地上不知道在车底找什么玩意儿呢。
　　周杨戴着眼镜也看不大清，“黑咕隆咚的，真看不见啊，你看着了吗？”
　　林赫本来是醉了，这又惊又吓地也醒酒了，趴在地上四处咕涌，“看找了，是只猫。”

　　这只猫通体发黑就尾巴一点白，大半夜的在路上跟隐身了似的，看着没多大满身都是皮肤病，被林赫捡起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叫都叫不出来。
　　俩人都到林赫家楼下了又临时换了目的地，掉头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给开了一些连吃带抹的药就让走了，周杨本想着林赫经济不好而且成天烂醉如泥的照顾不好小猫了想自己带回去得了。
　　林赫这人是真轴啊，死活是不愿意。
　　“我能养好，你别管。”林赫蹲在地上一袋一袋地闻猫粮。
　　“你能闻出个啥来啊，让它尝尝看啊。”周杨也蹲下了，“你那么忙，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你咋还不识好人心呢。”

　　林赫抿唇沉思了一会儿，“我会养好的。”
　　周杨看着林赫低头抿唇的样子，心都软成一片了，“那就算咱俩一起养的吧。你不能把我刨出去啊。”

　　俩人这边正商量着小猫是先去林爸爸家住还是先去周爸爸家住呢，讨论的主角已经跑到了最贵的那粒猫粮边上大快朵颐了。
　　林赫：……
　　周杨：……

　　“买，爱吃就买这个。”林赫大手一挥就给了路虎一个家。
　　路虎这个名字是周杨取得，说是希望这是一只招财猫，早日给林赫招来一辆路虎，也不枉费林爸爸的一片爱子之心。

　　路虎后来黏林赫黏得不行，一直就在林爸爸家住着，死活是不愿意走，曾经有一次，周杨不死心给带走了，不知道怎么的半夜小猫就跑回来了，两家离得不近呢，居然能闻着味找回来。
　　这一下子给林赫感动到不行，斥巨资又买了好几袋猫粮，势必要给路虎猫界最富足的生活。

　　“爱心宠物店”还是跟五年前一样，不过漆都是新鲜的，应该是重新粉刷过，周杨看着眼角直泛酸。
　　路虎越来越高傲，可却没有在林赫离开之后闹过人。
　　他一直都挺乖的，可林赫离开后最闹人的居然是他。

　　前边的车动了动，周杨也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家宠物店。
　　太贱了吧周杨。
　　他心想。

　　今天周杨没去指挥部的办公室，林赫的拍摄团队说要拍一些空镜之后做视频用，任务量不大，宋指挥还是让周杨跟着去了。
　　“哎呀，他们那些大城市的人，给他们丢林子里，骨头都剩不下，你不是晚上去约会吗，正好拍摄完就能去约会啦。”
　　老宋说得挺好的。

　　周杨去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摄影需要什么场景他也不懂，反正就拉着摄影师满山跑呗。
　　摄影师助理是最累的，上车就瘫了，“周哥，真是麻烦你了，听说你还有约会呢，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摄影师抱着相机看片子，“对对对，真是麻烦了，不过今天拍的是真不错，改天一起吃饭啊周哥。”

　　周杨没有表情，公事公办道：“都是应该的。”
　　等他把摄影师团队送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赶回到跟白一尘约好的餐厅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一整天都在忙活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胃已经开始抗议抽抽巴巴地难受了。
　　周杨最开始胃就不好，小时候是挑嘴挑的，长大后吃垃圾食品吃的，本来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后来有一阵子喝酒喝的凶，这个胃就彻底垮了，比老佛爷还难伺候。

　　他还没迈进餐厅呢就闻着里边的香味了，肚子咕噜咕噜地响，馋虫都快钓出来了。
　　这是一家白一尘定的私房菜馆，主要是做羊肉的，装修还挺有格调的。
　　周杨一走近去就在餐厅角落里瞧见了白一尘。

　　“学长。还真是你啊。”周杨好久没见着以前大学的熟人了，打个招呼那个亲切劲儿立刻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同名呢。”
　　白一尘一身西装剪裁得体，虽然是夏天也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气质温文尔雅地倒是跟大学时候相差无几。

　　“学长也在穆城吗现在？”周杨坐在白一尘对面，突然想起来他们现在是以相亲的身份见面的，顿觉尴尬起来脸都羞红了。
　　“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白一尘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几道温和的菜，周杨不吃辣也不吃甜口的，白一尘倒是都记得，点了菜之后才缓缓开口。
　　“对，我姥姥家在这边，以后都在这边了。”

　　周杨对白一尘的了解就是当初大学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喜欢同性的，有一个男朋友，他们也不常见到，倒是没听说姥姥家的情况。
　　“你变了周杨。”
　　白一尘给周杨的杯子填满了水。
　　“你上学那会儿挺欢腾地，天天笑得跟朵花似的，吵吵闹闹得还怪烦人的，现在怎么跟换个人似的。”

　　周杨笑了笑，“可算是说出心里话了，我以为你挺喜欢我呢，合着是烦我啊。”
　　白一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是喜欢的。”

　　“嗯？”
　　周杨愣住了，这话听着有点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餐厅的食物摆盘还是很讲究的，米饭中心都是用黑芝麻做了点缀，白一尘把周杨的那碗米饭一粒一粒地把黑芝麻挑出来才递过去。
　　“抱歉，这个忘了叮嘱一声了。”

　　周杨已经三十岁了，不是能冲动发生感情的年龄，对白一尘的感情也就是同学，朋友的感情，这突然间的都给他整不会了。
　　他犹犹豫豫地欲言又止，“我……其实。”

　　周杨话还没说完，周一尘就接过去了，“我早都分手了，理由就不说了，反正那之后也没谈过。”
　　“我知道很尴尬，没关系，咱俩都是单身，可以慢慢来。我这么说会吓到你吗？”
　　白一尘说着冲击人的话，语气不起不浮的还挺冷静。

　　周杨喝了一口水，说：“没事，先吃饭吧，我没想那么长远，我嫂子操心我，我也不想驳了她的好意。”
　　解决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提起两个人都熟悉的人，对于很久没见的他们来说，最熟悉的就是介绍人了。
　　后边也聊了很多其他的，大学时候大家的疯狂和傻逼，中二时期的事总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一顿饭说说停停地还算愉快。

　　吃完饭的时候白一尘邀请周杨去酒吧喝一杯。
　　他说的地方是一个当地有名的gay吧，之前周杨去过一次，也是单纯想试试离开了林赫他还能不能喜欢上别人。
　　他到底是不是个纯gay。
　　最后一进去之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一下给他惊着了，以后再也没去过。

　　白一尘推了他一把，“怎么？没去过？”
　　周杨感觉被白一尘推了一把的地方有点膈应，平时也不觉得，程峰天天在他跟前犯贱他也不觉得膈应，就突然间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
　　想洗澡！

　　他皱了皱眉头，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了吧，我最近忌酒呢，去了怪扫兴的，你玩得开心哈。”
　　白一尘歪了歪脑袋，“好吧，回去注意安全。”

　　周杨回到家先冲进浴室洗了澡才慢慢悠悠的晃荡到客厅沙发上刷手机。
　　热搜词条基本上隔个几天都会有一条林赫的消息。
　　他点开看了一眼。
　　——林赫幽会顶流女星。
　　照片糊得实在是看不清林赫身边的女星是谁。
　　评论区的福尔摩斯却是热闹得很。
　　——又是她！
　　——又是她+1！
　　——五年前的cp又来攻击我。
　　——顶流们的互相成就，顶峰相见cp我先磕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