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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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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冲破乌云,剩下的一半依旧被牢牢困住。
片刻后乌云越聚越拢,整个月亮只剩下一个小角。
蛙鸣不停,地下翻云。
暗蓝的光线照在摇摇曳曳的火光之上。
火光渐小,白致鹤停下脚步,将腰间的罐子拔出,泼一些素油到火把上。
火光顿时变大,周遭的景象也清明分毫。
白致鹤已经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上就要走到凉安城。
大哥依旧不见身影,又过半刻钟,白致鹤停在城门口。
黑夜中的城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
夜晚不开城门,平头百姓想要出城或是进城,必须等到白日。
一直等在城门口不是回事,眼见火光越小。
白致鹤抬头望了眼月色,而后提步往回走。
返回的途中,白致鹤警惕地寻查着可能藏人的地方,最后依旧连个毛都没找到。
倒是被他发现了几只狼狗,狼狗见着他,同样警惕地盯着他。
“呜嗷!!!”狼狗群龇牙冲着他咆哮。
凶戾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类,腥臭的口水滴落,涎丝被月亮照的反光。
白致鹤将仅剩的一点素油泼在火把上。
火势大吼,他举着火把,慢慢靠近狼狗群。
他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恐惧。
火光越靠越近,狼狗群往后退,几双狼眼纷纷看向最前头的狼狗头儿。
“嗷呜!”狗头儿双爪紧抓地面,灰色的皮毛下是枯瘦的身形。
狗头双爪刨地,突地嗷叫一声,几只狼狗像是得了命令,倏地窜向白致鹤。
电光火闪之间,狼狗群嗷叫不停。
白致鹤扔下熄灭的火把,一手拽起被他踹的快要断气的狗头子。
剩余的狗喽喽纷纷做鸟兽逃走。
“嗷!”
白致鹤一把捏住狗头子的嘴,强大的遏制力使狗头子再也叫不出。
狗头子满眼恐惧,耳朵尾巴也耷拉而下,狗爪子放弃抵抗,一动不动地任由白致鹤攥着。
白致鹤松开狗嘴,语气可惜:“遇见我是你运气不好。”
话音刚落,一阵摔跤声拔地而起。
白致鹤动了动耳看向左前方。
只见他扔下狗头子,弯腰捡起火把后往前走去。
“汪...?”
狗头儿呆愣片刻,而后飞速般一瘸一拐奔逃开。
月光更亮,多出些许明星。
两道黑影聚头。
白致鹤带着笑打招呼:“真巧。”
另一道黑影颤了颤,回他:“真,真巧......”
“你怎么在这?”白致鹤盯着乔清屿那精致的巴掌小脸问。
“我......”小脸上那长长的睫毛眨得飞快,视线虚晃不敢看人,“我迷路了!”
白致鹤盯着人看了好一会。
黑色的瞳孔和另一个更黑的瞳孔相撞。
更黑的瞳孔蓦地挪开,像是逃避白致鹤的探究。
也罢。
“我送你回去?”白致鹤开口,还不待乔清屿回话,又道:“走吧。”
眼见白致鹤往前走出距离,乔清屿犹豫地往后方望了望,又环顾四周,同时想起刚才的狼狗群,连忙拔腿急跑几步追上前面的白致鹤。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
一路无言。
幸好月光大,一路视线并未受多少阻碍。
白大哥依旧没影。
陆家村。
白父和白小三等在村口。
两个黑影出现在前方。
白小三激动道:“阿父,是不是大哥和二哥。”
白父沉眸看着那两个身影,他摇摇头:“小鹤在,另一个不是小鹄。”
“?”不是大哥那是谁。
直到人走到白小三前方十米左右,白小三微微瞪眼看向乔清屿。
村西的屿哥儿怎么和二哥在一起?
乔清屿见村口还有白致鹤的家人在,立马想要和白致鹤分开,他飞速说了句:“谢谢。”
没等白致鹤回他,便像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往西跑没了影。
“那是……”白父问道。
白致鹤有些好笑地看着乔清屿跑走的背影,他收回视线的同时回道:“是乔清屿。”
直到视线转到父亲脸上,白致鹤语气变的惭愧:“阿父,大哥没找到。”
虽是早有所料,但还是不免失望,白父看看又覆上乌云的天。
今夜只能如此。
“回家。”
白父说完便往家走。
白小三和白致鹤跟在父亲身后。
村西。
乔清屿推开自家的院子。
声音刚起,乔清屿阿爹便在里屋喊:“是清屿吗?是清屿吗?”
乔阿爹的声音很是虚弱,带着浓稠的倦意。
乔清屿将院子门扣好,而后急急往屋里去。
他将油灯点起,拿着油灯靠近阿爹。
“阿爹,是我。”
床上的乔阿爹一身药味,被子两层盖在身上,苍白的面容上是焦忧之色。
乔阿爹看向乔清屿身后。
乔清宁自责:“阿爹,大哥儿没找到。”
“哎!”乔阿爹恨啊,“清安这不省心的小哥儿,真是想让我担心死!”
乔阿爹这么说,乔清屿立马就哭了。
他哭的没有声音。
一行泪水顺着暖光流下脸颊。
乔阿爹更是不省心,当即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们这两个小哥儿!”
说到激动时,乔阿爹咳嗽两声,又接着骂哥俩儿。
“阿爹,对不起。”乔清屿抹掉眼泪,红红的眼珠里还泡着水,要掉不掉。
“行了,行了,睡觉!”乔阿爹闭上眼,嘴里开始撵人:“去你自己的屋,把灯拿走。”
乔清屿没有动,他泣着声问:“那大哥儿呢?”
“大晚上,能去哪儿找他!睡觉,明儿再说!”
虚弱的声音说出气愤的话,乔阿爹又是一阵咳嗽。
乔清屿不敢再说,拿起油灯离开阿爹的屋子。
他回到自己和大哥儿住的屋子。
若不是自己赚不到钱,大哥儿也就不会去城里了。
乔清屿万分内疚。
带着这股内疚,乔清屿惴惴不安地睡过去。
翌日醒来,他的双眼多了许多红血丝。
天光蒙蒙亮,乔清屿一侧头,像是回过神来立马爬起床。
草草将衣服穿好后,乔清屿跑出屋子。
他左看右看,又喊:“大哥儿。”
“大哥儿。”
屋内乔阿爹吼他:“喊甚,你大哥儿没回来。”
也幸得乔家附近没有邻居,否则定然被他们喊得人尽皆知。
乔清屿急坏了,大哥儿怎么还没回来!
乔清屿不敢想,跑进阿爹屋子里。
“阿爹,阿爹,我我去找大哥儿。”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定然是大哥儿回来了。
乔清宁来不及惊喜迅速跑出屋子来到院外。
“砰——”
“大哥儿。”乔清屿将门大敞开,见人后,更是喜极而泣:“大哥儿!”
“大哥儿?”乔清屿发现不对。
大哥儿的衣服脏兮兮,脸色也不好。
乔清屿将大哥儿拉进院子,顺手关上院门。
“大哥儿你怎么了?”
乔清安没说话,视线看向乔阿爹的屋子,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胆怯。
乔清屿继续追问。
“发生了甚么吗?”
屋内,乔阿爹发号施令:“既然回来了,还不进来!”
乔清安慢吞吞地往乔阿爹屋子挪,一副害怕的模样。
终于到了乔阿爹屋子。
屋内的乔阿爹勉强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
他看着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哥儿,大哥儿这样子,定然是发生了甚么事情。
“说!”
乔阿爹刚说一个字,乔清安就被吓哭了。
还有一晚上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
乔清屿拉住大哥儿的手,缩着脖子‘训’了阿爹一句:“阿爹,你不要凶大哥儿。”
乔清安立马趴在俤俤身上大哭特哭。
乔清屿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大哥儿给大哥儿抱。
乔阿爹不再说话,一双眼看他俩皆是恨铁不成钢。
等乔清安哭够,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
“哭完了是吧?现在能说了?”乔阿爹横声道。
乔清安攥紧手,低头,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大哥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乔清屿也在一旁催促。
乔清屿看了眼皱起眉头的阿爹,再不说阿爹真的要生气了!
“我......我......”乔清安咬牙,又住口不提。
“大哥儿,别磨蹭了。”乔清屿摇摇大哥儿。
爹真的要生气了!
乔清安抽着鼻子,似乎下定决心。
“我,我被人......”
话没说完。
乔阿爹已经懂了,只剩下乔清屿疑惑不语。
“过来。”乔阿爹憋着一口气开口,神情看不出喜怒。
乔清安低着头走到乔阿爹身旁坐好。
乔阿爹看着自己的大哥儿,叹出一口气,“也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这等事情。”
乔清安使劲摇摇头,大声道:“这跟阿爹没关系!”
“不,是阿爹的错。”乔阿爹依旧说。
乔清安脸色慌忙:“不关阿爹的事。”
见大哥儿脸上多了些活儿气,乔阿爹摸了摸他的脸,将他脸上的污渍擦掉。
“告诉阿爹,是谁。”
乔清安继续摇头。
“我,我没看.......我走的时候,他,他还在睡。”
乔阿爹欸了声,差点被蠢哥儿给气死。
乔阿爹憋着心中的火气,继续温和地问:“他知道你是谁吗?有没有别人看见?”
乔清安犹豫地摇头,“夜黑应是不知,至于旁人,没有吧?”
“还记得在哪里?”
乔清安点头,将那处地方出说来。
如今天色还早,或许还能碰见,乔阿爹想了想,招来一旁的乔清屿,“刚才的话听见了吗?去你大哥儿说的地方给我盯着,看一看还有没有人出现,记着别冒冒失失,躲在暗地里观察,见到人也不要扑上去。”
乔清屿已经听出大哥儿究竟遭遇了甚么。
他不敢相信,居然居然,乔清宁红着眼,不敢看大哥儿。
“阿爹,我这就去!”
他火急火燎一脸气愤。
像是逃一般跑出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有男性和小哥儿两种性别,为将小哥儿的称呼跟男性做一个区分,书写用字上会选择同音不同字的文字表示小哥儿这种性别。
如下
兄弟=男性+男性,兄俤=男性+小哥儿,?俤=小哥儿+小哥儿。
※关于‘?’字:没有读音(作者不知道不清楚不负责),心里假认它是xiōng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