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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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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屿来到大哥儿说的距离官道百米远的山坡底下。
地面的杂草被压成一片,连个人影儿也没。
乔清屿看着就来气,弯腰捡起石头就砸向那处。
石头转了个弯落在草丛中不见踪影。
难怪昨晚他没发现这处,这草好深。
他在此地四处转悠,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剥开草丛往山坡底下走去。
到山坡下,他弯着腰在草丛里搜寻了有一刻钟,甚么都没发现。
这时官道上的人多起来,稀稀落落的声音传进乔清屿耳中。
自己如果从这突然冒出去,倒显得突兀。
他还记着阿爹的话,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乔清屿视线盯向左手边的一丛野菜。
再次走出草丛,乔清屿手拿一把野菜,一身灰扑扑地窜进官道。
他这一窜的动作可让行走的路人一骇。
“小哥儿,你跑出来吓甚!”
乔清屿拔腿就往回走。
路人见他不受教,喋喋不休的骂声在后头响起。
乔清屿走的越发快。
回到家中。
乔清屿把野菜扔进厨房盆里,急着去给阿爹说自己看到的。
乔清安已经休息去,乔阿爹让乔清屿扶自己起床。
乔清屿将手往身上抹了抹,而后才动手扶阿爹起床。
“慢慢说。”乔阿爹发话。
“刚出村子不久遇见了村里白家老大,看着像是从城里赶回来的。第二个是村里陆大夫,还见到了王寡夫,王寡夫跟在陆大夫身后没多远。之后就到了大哥儿说的地方,那地方没人,我下去看了。”说到这,乔清屿摇摇头。
乔阿爹已经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小屿。”乔阿爹叫他,一脸语重心长。
阿爹已经许久没这么温柔地叫过自己。
乔清屿怔怔地应了声。
乔阿爹接着说:“这件事情,你要当做甚么都没发生过,忘掉这件事,知道吗?”
乔清屿虽是愤懑,可也知道轻重。
他点点头,心中的愧疚越积越多。
“若不是我病了。”乔阿爹无奈一笑,摆摆手道:“不说了,你去找陆大夫买些漓草。”
“阿爹,你别担心,有我呢。”乔清屿靠在阿爹肩膀旁。
乔阿爹笑了笑。
俩人说是亲子关系,其实看上去更像?俤关系。
乔阿爹此时虽然虚弱,可面容还带艳丽,病态更添柔弱让人怜惜。
说来两个孩子,一个像了他的无助,一个像了他的无畏。
乔阿爹看着面前的傻孩子,他真担心随便来个人就能给骗走。
“去吧。”乔阿爹催道。
闻言,乔清屿起身。
他走到阿爹放钱的罐子旁边,巴掌大的罐子中还剩下五枚铜板。
接下来还得给阿爹买药,乔清屿心情更沉重。
他依着阿爹的吩咐去陆大夫家买漓草。
陆大夫不在家。
给他开门的是陆大夫的儿子。
陆大夫的儿子长得跟陆大夫一样,总之就是不好看。
见是他来,陆大夫的儿子一脸欢喜。
“屿哥儿,进来。”
乔清屿轻声拒绝,“我来买些漓草,你给拿出来就好。”
陆大夫的儿子摸摸脑袋,笑的一脸憨气。
“那东西不要几个钱,你等着我给你拿。”
他动作快,不一会就拿了一大把出来。
乔清屿接过来问:“这些多少钱?”
“不用,不用,你拿走吧。”他大气地摆手。
乔清屿抿唇,心中摇摆不定。
“真不值钱,这草山上一抓一大把呢!”陆大夫儿子继续说。
乔清屿心下一动,口也松开:“那就多谢了。”
说完,乔清屿转身离开。
陆大夫儿子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久都挪不开视线。
乔清屿走得更快。
他最讨厌这种眼神。
自从离开京城,他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这种眼神。
若是有钱人这么看他,不久就得派人上门提亲让他做小。
最后皆是被阿爹撵走。
大哥儿也跟他一样,经常被人提亲做小。
阿爹不堪其扰,才带着他们搬家来到乡下,虽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没钱了,不得已搬家到乡下。
城里吃水都要钱,更别提其它的了。
从以往的思绪中拔出,乔清屿回到家给阿爹煮药。
一旁的漓草也要煮,煮了给大哥儿喝。
阿爹的药煮好后,漓草也开始煮。
火光慢摇。
跳到白家。
白致鹤往灶孔里添柴,锅里煮着粥。
他们这里只吃两餐,一顿早一顿晚。
现下虽然已经不太早,但不妨碍它依旧是早餐的名义。
白致鹤看向站在灶台前从回家后就不太对劲儿的大哥。
白致鹤的大哥名叫白致鹄,和白致鹤长得有四分像,两人皆是剑眉星目。
白致鹤的鼻子更英挺,白致鹄的鼻子则比他秀气些。
白致鹤骨骼壮,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白致鹄则是和白父差不多,体型偏瘦,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白致鹤站在大哥面前,比大哥高半个脑袋。
“大哥,这里不用一直看着。”白致鹤说道。
白致鹄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白致鹄蹙眉,问:“你身上的伤,究竟怎么来的?”
白致鹤一笑,“哥,就是不小心摔的。”
“实话。”白致鹄蹙眉头蹙得更深。
白致鹤心中一紧,话却是更轻:“还是我哥老奸巨猾。”
见二弟这般没大没小口出狂言。
白致鹄深感无奈又无可奈何。
弟弟从小不服管教,白致鹄小时还会呕上一呕,现在更多则是放任。
“说吧,到底怎么弄的。”白致鹄语气也轻了些,一手拿起勺子搅动锅面浮起的泡沫。
只是那皱起的眉头依旧如初。
真不对劲,不对劲。
这还是他那个喜怒不形于色,从小就像个老学究的大哥吗?
白致鹤挑了挑眉,话锋一转:“大哥你不如先说说你怎么了?”
白致鹄凌厉的目光打向白致鹤。
被这眼光一打,白致鹤立马老实。
他往门外看了看,而后才凑近他哥小声地开始描述自己如何救人被伤的经过。
“昨日我走在街上,遇见一辆马车撞人......总之就是最后我把人给救下了,那人还给了我一两银子作为报答。”
说罢,白致鹤乐的从怀里掏出一串小铜板,一串上串了十个。
他将一串钱拿在手中,在大哥面前晃了晃,“看吧,剩下的钱我放着呢,阿父阿爹都不知道,就只有大哥你知道,大哥你得给我保密啊。”
“你想过你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吗。”白致鹄并不赞同他的行为。
相比于其他人的性命,白致鹄不希望他将自己置于危难之中。
“哥啊,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别唠叨我。”白致鹤连连溃败。
白致鹄不语只看着他。
严肃的眼神让白致鹤不得不下保证,“我以后绝不鲁莽行事,事前一定考虑清楚,大哥你作证。”
白致鹤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大哥的胳膊。
片刻后,白致鹄点头。
白致鹤扬起脸,这事总翻篇了。
不过那钱还是不能他自己收着,他说道:“哥,那钱我给你,你找个由头给爹吧。”
“好。”白致鹄应下他的话。
秘密一吐出口,白致鹤心里头松快不少。
他的事情是解决了,可他哥还有事瞒着他呢。
白致鹤也不是一个什么都想知道的人。
他哥不说就算了。
以他对大哥的了解,多半是学习上的事情。
学习什么的,他还是不要瞎问了。
免得又给自己找不痛快。
吃过这顿早饭,他们便要离家去书院。
这次的休沐是大休,放两日。
在书院住学的学子皆会在第二日返回书院。
白父白爹和几个弟弟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摘菜。
书院有饭堂,但是量少,多打菜要加钱,寒门学子是能省则省。
白家的菜园子种了韭,蒜,葱,姜,蕹,胡瓜。
姜还没有成熟,叶子也没法吃。
雍菜不耐放,所以没法带。
白致鹤盯着三弟提回来的一筐胡瓜咽了咽喉。
不是馋了,而是腻了。
这玩意在书院的时候吃的是最多的,毕竟饿了来一根,方便。
胡瓜其实就是黄瓜,据说是从胡人的地方传过来的,他们这片地方刚栽种没几年。
“二哥,阿父阿爹待会回来,四弟五弟带着翙翙去掏鸟蛋了。”说着,白小三四处看了看,“二哥,大哥呢?”
“找村长去了。”白致鹤接过白小三手中的框子。
白小三拍了拍手,将手上的尘土拍掉后面露疑惑地看着二哥,“找村长?”
“秋闱。”白致鹤点道。
参加秋闱需要村长开具身份文书,再拿着文书到衙门办理学子考籍登记。
一说是秋闱,白小三立马明了。
不多久,掏鸟蛋的弟弟们真带着两个鸟蛋回来。
翙翙揣着两颗宝贝蛋扬言要把小鸟孵出来。
白致鹤揉揉翙翙的小脸蛋,将另外两个扬言要把蛋吃了的弟弟推一边去。
“翙翙高兴孵就孵。”
白小四敢怒不敢言。
白小五戳戳四哥的腰,与四哥咬耳朵:“四哥,这可是你好不容掏的。”
白小四一巴掌糊在白小五脑袋上,怒目道:“你多大了!嘴里缺那点鸟味儿吗?!”
白小五痛呜一声,“四哥,说话就说话,你能别动手么!”
而且不是四哥想吃吗!
白小三在一旁打圆场。
“好了好了,等翙翙孵出来了,还可以吃鸟肉呢,肉不比蛋好吗?”
本来高高兴兴的翙翙张大嘴瞪大眼,懵懵地看着三哥。
白致鹤乐出声,又见翙翙瞪大眼看向自己。
他咳声道:“别闹了,准备准备吃饭。”
正好这时父爹和大哥也回来了。
白小五跑到大哥身边,哭诉自己被四哥揍了。
白小四瞠目:?!
臭小子居然告状。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尽做些小人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