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99、小叶少回归扶光园 周永叔求取救命药

　　叶心，叶承构之子，自幼在扶光园与秋原、叶清平、翟小川一起长大。叶承构秉性忠厚，深得老岛主叶华明器重。叶心生得灵巧，相貌清秀俊美，性子却与其父不同，尤其是一张利嘴，既毒且碎，从会说话起，便整天叽叽喳喳唠叨个不停，不像叶承构，倒与竹影如出一辙。
　　离了同道中人酒楼，叶心带着傻叔前往扶光园。刚走到渺渺山脚下，便见一队全副武装的斗鸡卫一字排开，驻守在山上。正发呆，一名将士走过来盘问：“什么人，报上名来。”
　　叶心笑道：“我姓叶名心，家住扶光园。你们是秋将军派过来的？”
　　将士听他如此说，将信将疑，问：“你可有信物？”
　　叶心拿下荷包，掏出一块糖，举到他眼前，道：“这种糖见过吗？扶光园特有的。没见过，你就走一趟，到园子里问问。我走了几百里，也累了，你上去让他们抬顶轿下来接我。”说毕，坐到旁边一块石头上捶腿。
　　将士没法子，转身上山去了。
　　不多时，陆小重带着秦巧、舒同、舒隐、庆喜下来，四人果真抬着一顶轿子。
　　叶心见了，笑道：“好哥哥，还是你疼我。”说着，自顾自的上了轿。其实，论年纪叶心比秋原小，比叶清平、陆小重大。但他这人吧，高兴时见了谁都称人哥哥；不高兴时，见了谁都是他孙子。
　　秦巧、舒同、舒隐、庆喜抬轿，陆小重、傻叔分别护在他左右两侧。陆小重边上山边问：“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就你们俩？”
　　叶心在里面优哉游哉的坐着，闭着两眼，道：“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还不是小叔叔不放心。结果，真让他猜着了。刚进城就看了一出好戏。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一块弹丸之地都搞不好，一边是斗鸡卫当街行凶一边是弱民不敢反抗。哎，我堂堂斗鸡岛，极乐之地，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规矩？是岛主不管，总督署大员无能，还是各扫门前雪？真是见了鬼了，老岛主、少岛主泉下有知，岂能瞑目呀……”他唠唠叨叨，说了一路。
　　到了扶光园，陆小重让他下轿。叶心白了他一眼，在轿子里坐的稳如泰山，非要叶清平亲自迎他。秋原带着庆明、庆知走过来，到了近前，弯腰把他拉出来，嘱咐道：“岛主病了，你一会儿和他说话，注意轻重。”
　　叶心道：“怎么又病了？”
　　陆小重推了他一把，拉着他往淑景阁走，边走边道：“你小心就是了。”
　　淑景阁。叶清平靠在榻上，身上盖着毯子，手里拿着书卷。翟小川坐在一边，为他调药。
　　叶心大步流星，众星捧月的走进来。叶清平见了，笑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小叔叔可好？”
　　叶心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拿过叶清平手里的书，道：“有个老神仙给小叔叔托梦，说北边的水目少山上有个小人儿没日没夜的喊他，他心烦意乱，想吃人肉，看岑爷爷颜色正好，让人下刀砍一块。陈叔大惊，给他解梦，说小人儿不准，应是小人。结果好巧不巧，当日夜里，便有一伙人闯进清风馆，把里面折腾了个天翻地覆。但又啥也没带走。小叔叔说，一定是你得罪了人，连累了他。让我回来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是惹了什么人？”
　　叶清平问：“有人进了清风馆？看清了，是什么人？”
　　叶心摇摇头，道：“十几个吧，样子没看清，武功高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起码也和小川有一比。”
　　叶清平托腮沉思。
　　“还有吗？”秋原问。
　　叶心道：“有，十几个人进了玉纤山，逗留了五日才离开。看样子，在找什么东西。”
　　“玉纤山？”秋原、陆小重同时问。
　　叶心不耐烦的道：“对对对。所以呢，你们在园子里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这些人又去清风馆又去玉纤山，他们想干什么？”
　　陆小重忙走过去，一手搭在他肩上，道：“你刚回来，慢慢说。我让人准备了饭，先去吃一点儿。”说完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傻叔走了。
　　翟小川调好药，走过来喂叶清平吃药。叶清平满腹心事，意兴阑珊的喝了药，对秋原道：“哥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秋原宽慰道：“小叔叔那里无须担心，汪昭霖既回到青州城，一定是无功而返。如今这里危机四伏，我们要处理的事多着呢。”
　　叶清平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找到清风馆、玉纤山？是谁给他们的消息？”
　　秋原自然解答不了，不过身为总督，可以动用的资源要想探出点蛛丝马迹还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现在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但显然还是功亏一篑。于是道：“叶心和傻叔回来了，不如我走一趟，看看他们背后的高人是谁？”
　　叶清平双手托着下巴，思索半晌，慢悠悠的道：“我送走九哥，愚人谷不会善罢甘休，不日肯定要派人来问罪，这是其一；金满楼停灵已有两个月的时间，季将军如何处置尚无定论，如今曲将军又来了，这是其二；郑成去金府要账，金家泼皮无赖，定不会认账，终有一战方能了结，这是其三；枯水院之人，明显就是为我设的一个圈套，这是其四；清风馆、玉纤山又出事了……”
　　一语未了，周永叔急匆匆的走进来，也不兜圈子，开宗明义道：“有件天大的事，我恳请岛主赐几味药材，十万火急。”
　　叶清平问：“什么药？”
　　周永叔捧过一个单子，叶清平接在手中，转头交给翟小川。翟小川看了看，对周永叔道：“周大人稍等，我马上去取。”说完，转身走了。
　　叶清平见周永叔神色不宁，让庆明端了一碗安神茶来，然后问他：“伯伯，出了什么事吗？”
　　周永叔道：“我两个家奴一言不合，出手恶斗，一个被打的危在旦夕。但他错不至死，因而到岛主这里讨个救命的药。”
　　叶清平知他撒谎，也不拆穿。翟小川拿着药材过来，整整一大包。周永叔和他低语几句，又对叶清平道：“要翟护卫快马加鞭替我跑一趟。”
　　叶清平自然不会反对，翟小川带着药走了。
　　周永叔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慢悠悠的挨着叶清平坐了，问：“怎么样，好些吗？”
　　叶清平笑道：“我脸色比伯伯的脸色好多了。”
　　一句话说的周永叔笑了，攥着叶清平的手，对秋原道：“最近就让他在园子里待着吧，少走动。”
　　秋原点头，笑道：“吉吉大师也这么说。大人放心，小姐每天早、中、晚各过来一趟，看的紧，他出不去。”
　　周永叔道：“好。”顿了顿，又道：“听说曲将军来了，汪昭霖见过岛主了？”
　　叶清平道：“嗯，给我带来个人。”于是把那人的话学了一遍。闻言，周永叔脸色又变了。
　　秋原道：“大人不必入心，不过是些老套路，我们小心应付就是。”
　　周永叔怎么能不担心，汪彦卓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如今找来一个人，可青州卫走失的是六十人啊！这么说，汪彦卓还没放弃找他儿子。但话说回来，汪昭昭到底去哪了呢？他想问叶清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清平长了一双慧眼，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伯伯，世上之人千千万，千千万人有千千万个归处。虽寿数有长有短，却都免不了一死。虽死，又各人有各人的死法。不死便是活着，也各有各的活法。如果你问我某人是怎么死的，我只能回一句‘天命如此’。如果问我，他死在何处，我只能回一句‘死在他该死之处’。”
　　周永叔摇摇头，拍拍他的手，道：“歇着吧，少思虑，多静心。”
　　周永叔走了，秋原送他出去。出了淑景阁，周永叔对秋原道：“叶宝宝被汪昭霖打了，生命垂危，希望那些药对他有用。否则李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恐怕又要来一场腥风血雨。”
　　秋原一惊，他早猜到周永叔是为李家求药，以为是李世杰病重，不想竟是叶宝宝。可叶宝宝跟汪昭霖怎么会搞到一起？难道是因为昨日之事？不会吧。秋原马上否定了自己。心想，堂堂斗鸡卫副将，不应如此小肚鸡肠吧？于是问周永叔：“他们怎么打起来的？汪昭霖现在何处？”
　　周永叔道：“听说是一言不合，大将军已将汪昭霖关进天牢。也幸亏秋将军及时出现，否则还不知闹到何种地步呢。”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淑景阁，嘱咐秋原：“能瞒先瞒着吧，总督署会处理，别让他操心。”
　　秋原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