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39、长明灯馈赠常小弟 回故土入海寻霸王

　　次日一早，卯时刚过，叶清平便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他翻身起来，走出屋子，只见常在和他妈妈都起来了，还有刘五叔及两名男子。常妈妈给叶清平端来一碗粥，道：“我看昨晚公子吃的很少，怕是连日奔波，心里有火，这碗粥清淡，喝了吧。”叶清平接在手中，三口两口喝完了，然后躬身向她施了一礼，道：“我与您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大恩大德晚辈永世不忘，山高水远，来日再见。”说完，又向刘五叔告辞。
　　一行人上了船，常在放下干粮，两名男子开始摇奖。小鹰依旧站在叶清平肩上，警觉的观察着海面的动静。两名汉子都是老手，看着摇桨的力度并不大，船却走的很快。叶清平四处打量，时候早，海面没有风，所以船行速度还算快。如果刮一阵大风，可要逆风而行了。汉子们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风平浪静赶紧摇桨。
　　常在坐在叶清平对面，问：“哥哥，你一个人出门，家里人不担心吗？怎么不陪你一起出来？”
　　叶清平道：“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带着我四处行走了，去过西边的大荣，东边的扶桑，北边的冰川，南边的群岛，又在海边长大，长年泡在海里，所以他们并不担心我。”
　　常在道：“哥哥去过那么多地方？”
　　叶清平道：“是，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斗鸡岛。”
　　常在咯咯笑了，道：“我也最喜欢我家的小岛，岛上的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丹若’，说它是海上的一颗明珠。”
　　叶清平赞道：“好美的名字。”
　　常在道：“就是小点儿，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几户人家一起种了些粮食，男人们出海打鱼，女人们种菜织布，没有外人来捣乱，过的也挺自在。”
　　叶清平道：“也是一片乐园。”
　　常在道：“就是太平淡了，除了那些人还是那些人，整个岛上都是亲戚。”
　　叶清平“扑哧”一声笑了。
　　两名汉子只摇桨不说话，叶清平看着两人，道：“还没问两位怎么称呼？”
　　常在道：“左边这个是刘五叔的侄子叫刘十一，右边的是他姑爷叫李四水，他们俩又聋又哑，就会干活。”
　　叶清平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半天一句不说。二人冲叶清平笑笑，叶清平冲两人点点头，见两人虽然长的粗壮，面相却很和善，是老实人。
　　小船在海上行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傍晚已远远的看到南海牙子灯塔了。
　　叶清平笑道：“看，我们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却听常在道：“有东西。”
　　叶清平一惊。一名汉子站起来，向海面看去。只见前方的海面发着光，有东西正在向他们的船靠近。叶清平又惊又喜，笑道：“是只青龟，别怕，是我养的。”说完，小鹰朝着灯光处飞了过去，然后稳稳落在海面。
　　不多时，青龟划到船边，众人都探头去看。叶清平道：“你来找我了？走了这么远。”说着，摸摸它的背，然后伸进水里解下它腿上系着的长明灯。
　　常在大为惊奇，看着那盏灯道：“放在水里，不会灭吗？”
　　叶清平道：“有罩子罩着，不会灭的，能亮一千年呢。”然后又对青龟道：“要到海牙子过一夜，跟着船走吧。”青龟调了个头，挨着船向北游动。
　　常在道：“它能听懂你说话？”
　　叶清平拎着长明灯，道：“我伯父送我的，更听他的话。”
　　常在道：“是那位将军？”
　　叶清平道：“不，是我大伯父，他天马行空，脑袋里都是些奇思妙想，经常摆弄出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来，什么把鹰驯化成鸡 ，把龟驯化成侍从，把房子盖到海底。他还做了很多武器，让人防不胜防。人们说他‘呆’，却没人不佩服他。”
　　常在入神的听着，嘴巴张着，半晌道：“那哥哥和他在一起，一定学了不少本事。”
　　叶清平嘿嘿笑了，道：“我就不学了，他的东西都归我，够用了。”
　　一行人说笑着，便靠了岸。
　　叶清平对常在道：“天晚了，住一宿，明天你们再回去。”
　　常在道：“和哥哥一路，我都不想回家了，住一宿。”说着，众人便往岸上走。
　　叶清平虽然许久没来这片区域了，但好歹是他的地盘，叫上青龟、小鹰，走在前边带路，不多时便来到了云香客栈。和伙计要了四间房，一桌酒菜，又给小鹰要了二斤精肉，给青龟要了一大盘小虾。
　　次日一早，叶清平给他们准备了一包干粮，送他们回丹若。
　　常在看着叶清平依依不舍，道：“哥哥，你哪天有空再去我们岛上吧，我等着你。”
　　叶清平将长明灯送给他，道：“回去和你妈妈和刘五叔说，哪天想搬来斗鸡岛，尽管来找我。我和岛主有些交情，这个面子还是能讨来的。”
　　常在看着灯，虽然爱不释手，可还是不想拿叶清平的东西。叶清平道：“拿着吧，你们要行夜路，用得上，我家里还有呢！”
　　常在道：“哥哥，我和你说的大鱼的事，你还记得吗？”
　　叶清平一怔，道：“记得。”
　　常在道：“哥哥常在外面行走，多带个人，它们是真的存在的，碰上可不好玩。”
　　叶清平沉吟良久，突然拉起他的左手，道：“我家里有个规矩，和谁亲近便要咬他一口……你能让我咬一口吗？”
　　常在傻乎乎的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叶清平抬起手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两个小牙印。
　　常在三人走了，叶清平看着船缓缓驶离了码头，脸突然沉了下来。他怒火中烧，对青龟和小鹰道：“走，下海。”想起老东西挥挥尾巴就把他甩出了斗鸡岛，还敢在他家门口吃人，真是欺人太甚、胆大妄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坐在青龟背上，抱着小鹰道：“去武器库，我要拿件称手的兵器。”
　　原来早在二百多年前，叶清平的远祖叶文泰为了自保及抗击海盗，在围着斗鸡岛的东、南、西、北四处海域，开始筹建了四座海底武器库，到了他祖父中期，前后历经一百六十多年，四座武器库修建完毕。后来，在他的大伯父叶景成主持下，四座武器库保存的武器高达两百多万件。
　　叶清平驾着青龟顺利的进入了海下。武器库掩映在一座海底山峰里，叶家人称为珠光峰。叶清平进入武器库，跳下龟背。这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火药、火枪更是不计其数，对付一条大鱼富富有余。但这些东西，叶清平都不想用。他跑到叶景成一间单独保存武器的房间，手脚并用，到处翻找着。
　　突然，一条绳子映入眼帘，叶清平伸手拿过来。这绳子洁白如雪，粗似绣花针，长可以把斗鸡岛围上十几圈，关键是轻盈如棉，对付起敌人来却得心应手。他随手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又翻出一件鱼皮做的袍子，穿在了身上。还有头盔，他找了一件少年的笑面，说是头盔，其实更像面具，是叶景成特意为他做的。把它带在脸上，叶清平只是变回了小时候的自己。一切准备停当，叶清平随手拿了一把匕首，然后提了一盏长明灯，跳上青龟的背上，带着小鹰向海底进发。
　　他记性极佳，在大鱼背上坐了几天，对它的气味一清二楚。他驾上青龟一路向海底搜寻。不时游过来几只不知死活的黑虎，在靠近他的地方虎视眈眈，叶清平理都不理它们，只管往下游。见状，成群的鱼们便“嗖嗖”的聚在他身后，一路尾随着他前行。
　　行了有两炷香的时间，青龟发出两声“啊啊”的吼叫，叶清平道：“继续走。”青龟浮在海里，踌躇不前。叶清平重重的拍了它一下。青龟猛的把脑袋缩进了壳子里。叶清平又拍了它一下，训道：“走。”青龟没法子，伸出脑袋继续往前。但鱼群突然调头向上，倏地不见了。
　　青龟游了一段，又停住了。叶清平隐隐看见前方浮着五条大鱼，面目丑陋、长短不一。他从袖中取出绳子，挥手冲着鱼群便是一鞭。“啪”的一声，五条鱼四处逃窜。水里顿时出现一朵红云，慢慢四散开来，恼人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叶清平继续驾着青龟往前走，五条大鱼尤不甘心，呲着獠牙紧紧追逐着他。叶清平回头看了看，叫住了青龟，然后跳下龟背，朝大鱼游了过去。他手拿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游到了五条大鱼身下，上去便是一匕首，从头到尾，把五条大鱼开堂破肚。然后调转头，再次跳上龟背，继续往前走，看都没看它们。
　　越往下走越暗，也越来越安静，连海草、小鱼等都不见了。黑暗里，长明灯发着幽暗的光，青龟身子不停颤抖，越来越抗拒向前走。叶清平抚摸着他的背，不停的安抚。小鹰却很乖，一声不响。他们好像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墓室，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叶清平知道，它离老东西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柱向叶清平袭来，犹如一声巨雷把他震出了数百米。叶清平飞在水里冲着水柱掷出绳子，只觉得身体一僵，拴住了。才这么想，身体突然向海下冲过去，大鱼拽着他在走。看来它怒了。
　　海水撞击着叶清平的身体，磕的他鼻青脸肿。青龟、小鹰也不见了踪影。大鱼拉着他四处游荡，速度快的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它穿过一处岩层，故意把叶清平往上甩，慌的他不断往下扑。突然转到一座山峰处，大鱼尾巴一甩，叶清平径直向山上撞去。他眼疾手快，忙松了松手中的绳子，身体一下向上飞出几百米。
　　大鱼调头向他袭来，边游嘴里边发出两声低沉的“呜呜”之声。叶清平又松了松绳子，然后朝它游了过去。大鱼浮在水中愣了一下。叶清平取出匕首，举在手中。匕首冷森森光闪闪，在水中发出一阵阵寒气。大鱼静止不动，叶清平却毫不手软，游过去跳上它的背，举起匕首就要往下刺。
　　正在此时，叶子由突然出现，一把将叶清平抄在怀里，抱着他向海面游去。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巨浪，波涛滚滚，海里发出一声炸裂，如地动山摇一般。
　　二人出了海面，叶清平调头又向海里游去。叶子由伸手拽着他的脚踝，拖着他往岸边游。天空阴云密布，海面狂风大作，一场大暴雨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