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29、大将军初遇秋凰女 一只手情牵两地人

　　这一日，秋信离了将军府，带着季凯、韦冲、程光三人去同道中人酒楼喝酒。伙计机灵，见了秋信，忙往楼上请。
　　秋信一边上楼一边问：“生意好吗？”
　　伙计道：“将军来了生意就好，不来就冷清。”
　　秋信笑道：“这么说，买卖都是我带来的？”
　　伙计道：“不瞒将军，真是。您老人家有空，千万要常来。”说着，几人坐下，伙计又端茶又上果子，然后递过菜单，请他们点菜。季凯三人看了看单子，点了六个菜两坛酒，伙计拿着去催菜。
　　秋信探头冲窗外看了一眼，不想，一眼看见郑成，身边跟着那头小象 ，于是问季凯：“太平楼欠咱们的银子还了吗？ ”
　　季凯道：“嗨，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将军，不然咱们再去玩两把，一起算账。”
　　韦冲道：“昨天遇见金满楼，让我给将军捎个话，说哪天方便想跟将军坐坐。”
　　程光道：“不是想买将军的斗□□？”
　　韦冲道：“他满脑子算计，有什么准。”
　　秋信挽挽袖子，道：“我的东西，千金不换。一会儿喝了酒，跟我要账去。”
　　三人道：“是。”
　　正说着，一名女子端着托盘走过来，盘子里放着两盘菜一坛酒。秋信抬眼正好看见，见她身材瘦弱，脸庞标致，一身素衣干净整洁，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仅一张清清爽爽的脸，足以勾走三军的魂。
　　秋信看的有些心旷神怡，恍惚间觉得哪里见过。但又笃定没有。可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只短短眨眼的工夫，从头到脚把她打量又琢磨了个遍。
　　女子将菜摆放在桌上，话也不说，转身便走，引得季凯、韦冲、程光三人直愣愣的看她。
　　程光道：“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娇娘，不是云涛的婆娘吧？”
　　韦冲道：“那矮子能娶这么个漂亮媳妇，我不服。”
　　正嘀咕着，女子端着托盘又来了，两人忙住了嘴。女子放下菜，依旧不说话，转身又走了。
　　四人探着脑袋循着她的背影看着。
　　不多时，女子第三次过来，放下菜，依旧不说话，转身刚要离开，秋信突然咳了一声。
　　季凯忙搭腔：“这位姐姐，新来的，没见过。”
　　女子白了他一眼，迈步就要离开。
　　程光忙起身，道：“姑娘，这些菜我们没点，你是不是上错了？”
　　女子回头去看桌上，好巧不巧，正和秋信看个正着，只见他一对桃花眼、两弯勾魂眉、嘴角弯弯、儒雅俊秀，直勾勾、明晃晃的看着她，那模样说句好听的像个多情郎；说句不好听的，像个犯了花痴的大色鬼。
　　女子脸倏地红了，嘴角一撇，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程光道：“错是不会的，你付银子就是了。”说完，又走。
　　秋信忙道：“丫头，你下楼洗洗脸，回来我有话说。”
　　女子转身看着他，问：“我为何要洗脸？”
　　秋信身子往后靠了靠，笑道：“不为什么，想让你转个身，再看一眼。”
　　女子满面通红，转身“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四人哈哈大笑。
　　同道酒楼的菜越来越有味道，几人吃的满嘴余香。
　　正吃着，伙计又端来了一壶茶。秋信问他：“刚才那女孩叫什么，新来的？”
　　伙计笑道：“我们老板的同乡，昨天才过来，叫秋凰。”
　　“秋凰？我本家啊。原来是‘凰’，难怪傲气。”秋信喃喃道。
　　伙计道：“小姑娘不大，村里来的，冒犯了将军，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秋信道：“将军我和男人从来不计较，女人嘛，怎么能不计较？”说着，取出来十两银子，递给伙计，道：“将军我今天胃口好，想吃鸡，叫她亲手给我烤一只，我就在这里等。”
　　伙计拿着银子，为难道：“将军想吃鸡我们做便是了，她……就是端茶倒水，帮忙跑个堂，烤鸡……不知她会不会啊？”
　　秋信扬扬手，笑道：“无妨，不会烤现学，不急，她什么时候烤好，我什么时候吃。”
　　伙计笑笑，拿着钱走了。
　　程光道：“将军，你不是真要吃□□，不是说要去太平楼要账吗？”
　　秋信道：“本来没想，一见了这小丫头啊，我这馋虫就出来了。你们去，我在这儿等。”三人笑而不语，酒足饭饱，抹抹嘴走了。
　　秋信一个人坐着，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打量打量楼下，气定神闲。
　　坐了约有两炷香的工夫，伙计又提上来一壶茶，贴心的问：“将军，烤鸡还要等一会儿，要不要先吃点别的东西？”
　　秋信道：“不，等着。”
　　伙计苦笑一声，挂着一张苦瓜脸下去了。
　　伙计刚走，秋原来了，坐在秋信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抬眼看见一桌残羹剩饭，捡起一双筷子夹起便吃。
　　秋信忙伸手拦住，道：“嘘，哥哥现在有钱，等等。”于是叫伙计上来，要了两个新菜一坛酒。
　　秋原放下筷子，道：“我急着走，有两句话跟你说。”
　　秋信道：“哟，你主子又给你派了什么新活，看样子，十死九不生啊！”
　　秋信猜的不错，叶清平自从来了一趟同道中人酒楼，听了云涛关于愚人谷的说法，结合之前白袍人夜闯灵光塔，断定愚人谷一定出事了，那里有他牵挂的人，所以，让秋原和万小山、蒋小玉去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秋原不便和秋信细说，于是道：“所以有句话交待，我最近不在扶光园，你派过去的四个人底细你最清楚，如果他们敢对平儿不轨，我不会放过你。还有，我不在，你多费心。”说完，起身便走。
　　秋信喊道：“哎哎哎，你去哪呀？”
　　秋原不答，下楼去了。
　　秋信忙起身去追，刚到楼下，秋凰端着托盘过来，二人碰了个正着。看着她，秋信脚下生钉，一张着急忙慌的脸立马变得云淡风轻。秋凰垂下头，将托盘递给他。秋信看着盘子里烧的红一块黑一块的鸡，转身上楼去了。
　　秋凰见他不肯接，只好跟了上去，走到桌边，放下托盘。
　　秋信道：“这鸡卖相虽好，一点香味没有，想必你第一次烤，没找到门道。我若吃呢，伤着胃口；若不吃呢，又白白浪费了你许多工夫。嗯，不如这样，你一半我一半，好不好？”
　　秋凰怯生生的道：“将军的银子买的，岂有小女子吃的份，再说店里的规矩也不准。”
　　秋信道：“将军我准便是了。”
　　秋凰道：“将军赐我吃东西，小女子自然不敢推辞。只是以后我还要在店里谋生，老板知道了，岂能容我？将军不要为难我。”
　　秋信道：“好吧，君子成人之美。不过你既不肯吃，能不能帮我个忙？”
　　秋凰眼波流转，低声问：“将军要我做什么？”
　　秋信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你在这儿帮我把鸡切开好不好？”说着，便将盘子上的一把刀递了过去。
　　秋凰手里拿着刀，哆哆嗦嗦的朝盘子上的鸡切下去。
　　秋信看着她，见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切只鸡倒像是砍木柴，使出了浑身力气，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秋凰切了半晌，两只纤纤玉手不停的抖动，突然抬起身子不切了，看了秋信一眼，把刀子在他面前一丢，气呼呼的道：“堂堂将军，戏耍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你欺我初来乍到，欺我女儿家，你岂有此理。”
　　秋信起身拉住她一只手腕，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拿只半生不熟的鸡来骗我，还恶人先告状。啊，我该怎么奖励奖励你？”
　　秋凰见被他拆穿，脸不红心不跳，道：“七分熟味道鲜美、回味悠长，将军是个中老手，岂会不知？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责难我，莫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隐衷？”
　　秋信哈哈大笑，道：“姑娘秀外慧中、善解人意，秋某该如何回报这份巧妙心思、款款深情？”
　　他一双眼睛太好看了，眼珠黑白分明，眼尾上翘，眼睛里仿佛有一池星河，亮的不敢让人直视。一张脸有如刀裁，虽棱角分明，但一双盈盈美目加上柔声细语，平添了十分儒雅之气。秋凰见不得他这张脸，别过头，道：“请将军放手。”
　　秋信低头看着那只玉手，说实话，他不知摸过多少女人的手，眼前这只，只轻轻一碰，他便觉得，认识了它几十年，它不是自己的又是哪个的？于是喃喃道：“曾经有个算命先生，说我的命中人会有一双巧手，十指纤纤，滑如美玉嫩如凝脂。我找了好久了。你这只，确定不是我的？”
　　秋凰满面通红，用力一抽，转身跑下楼去。
　　秋信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