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24、汪总督借机诬岛主 烟花女惨落霸王手

　　明.慧的尸体是秋信和随从们在斗鸡林的一棵枯树下找到的，尸体当时已经僵硬，起码死了十二个时辰以上。据此推算，明.慧应是在青州城内被害。只是为何弃尸百里之外的斗鸡林，匪夷所思。
　　郑家坚持要总督署查出杀害明.慧的凶手，左丘公和斗鸡卫只能尽力而为。
　　另一方面，左丘公抓了汪昭霖，华芳园上百人说是翟小川行刺大巫师，汪昭霖奉总督之命保护客人，他们听令行事，何错之有？左丘公气的哇哇大叫，让他们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然后又一个一个的叫到堂上，问翟小川是如何行刺大巫师？何时行刺？在何处行刺？用的是何种兵器？人们答的五花八门。
　　左丘公让人一一记下，让他们签字画押。并正告道：“斗鸡岛没有法不责众，你们若是做伪证，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人们迟疑半晌，还是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事情重大，左丘公写了一道公文，上报总督汪彦卓。又因为一方是岛主的护卫，左丘公又写了一道公文，报与岛主。
　　汪彦卓阅过公文后，让金叔敖传话左丘公，事关他侄子，交由周永叔、左丘公、丰长离及大将军共议。
　　叶清平也很快派陆小重传下话来：此事放在青州校场公审，左丘公主审，周永叔、丰长离陪审。因汪昭霖是斗鸡卫驻丹州军副将，邀其主帅秋信及上司曲方到场听审。
　　为等待曲方，公审时间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六日。
　　收到叶清平的指令，汪彦卓嬉笑一声，心想，这位小岛主做事真是狠辣，心思也是绝妙，这是怕曲方造反吗？刚裁撤了青州卫，就要拿各地将军开刀了。好手段啊！就像青州城内，刚瓜分了金满楼的财产，就圈禁了华芳园，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找个由头，就被他抓个先机。厉害厉害！
　　叶清平何时见过素雪，汪彦卓不清楚。虽然明.慧在他面前言之凿凿的说：“画是岛主画的。”他依然不相信。因为他相信素雪，不会背着他去见叶清平。
　　不过事已至此，明.慧说是叶清平画的，就是叶清平画的吧！毕竟东西摆在那里，更何况那个小画匠的名字至今他都不知道。而叶清平的画工全岛的人都是见识过的，有《万里江山图》珠玉在前，人们不信也得信。
　　云海潮还在华芳园，虽然园子封禁了，禁的是园子里参与打斗的人，作为总督大人的贵客，他的行动并不受影响。
　　云崇对、林岐、洪世泽、苗宏、徐驰五人和肖方、丁仪一起，帮汪彦卓训练一支万福宫的天机军，规模远大于青州卫的两千人。这些人站在万福宫，不显山不露水，在汪彦卓看来，数量还可以再多上一倍。
　　没有公事烦扰，汪彦卓一改往日勤勉的做派，在万福宫里和一群红粉娇娘嬉戏玩耍，突然变得奢靡□□起来。
　　汪昭霖被抓进了大牢，汪昭日回来了。他接到汪昭霖的信，信中详细说了在玉纤山、清风馆没有找到汪昭昭；又说了近日金满楼家中被抄，金家势败；青州卫并入斗鸡卫等一系列事情。汪昭日看了信，血脉喷张，向章斗请假返回青州城。章斗对他很是看重，准了两个月的大假，又准他带上两百名将士一同回城探亲。
　　回到青州城当天，汪昭日见过汪彦卓，接着拜见了罗锦，见了汪静好、扣扣，然后马不停蹄去了大牢。汪彦卓知他性子鲁莽，让王继儒陪着他一同前往。路上，王继儒将当日的事和他细细说了一遍，不听还罢，听完了，汪昭日拳头攥的嘎嘎作响。
　　见了汪昭霖，兄弟二人聊了些别后情景，其他还都好，汪昭霖提醒汪昭日：“叔叔近日心情不好，你凡事顺着他，别惹他生气。”
　　汪昭日刚才去万岁殿，见里边多了些陌生面孔的女子，心里已是不解，现在哥哥提起，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汪昭霖把美人图的事和他说了，又道：“丁仪、肖方已拷问过那个小厮，他说画是岛主画的，至死不改。”
　　“可恶！”汪昭日一拳打在地上。
　　“回去吧，万事以叔叔马首是瞻。”汪昭霖道。
　　汪昭日走了，离开大牢的时候，扫了一眼守在大门口的傻叔。他负手而立，身子直挺挺的像根擎天巨柱。
　　王继儒不想招惹麻烦，说了声：“二少爷，小心台阶。”汪昭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傻叔，抬腿走出大牢。
　　回到万福宫，汪彦卓为他办了一场接风宴，并邀请万沧海、苏流光、宋晓知、晚云夫人、金叔敖、黄华、苏流灿、万涛及愚人谷来的贵客云海潮、云崇对、林岐、苗宏、洪世泽、徐驰等人过来同乐。
　　玉枝在万福宫的这些日子，除了负责照管晚云夫人进献的十个姑娘，还从丫头中遴选出有些舞蹈音乐功底的人，调教了一队舞姬一队歌姬，时间不长，但不管是舞蹈还是吹拉弹唱，都深得汪彦卓欢心。
　　罗锦看在眼里，暗自佩服晚云夫人识人用人厉害，见玉枝貌美懂事，哄得汪彦卓开心，暗中把她叫到万福殿，赏赐些金银首饰，又给了她一个“女管家”的名号。
　　如今汪昭日归来，玉枝带着众舞姬歌姬少不得献上一番殷勤，跳了三支舞，唱了三支曲子，喜得众人连连叫好。
　　汪昭日对玉枝早就一见倾心，只是久不在青州城，又因她是晚云夫人的心腹丫头，又与秋信交往甚密，汪昭日想和她亲近始终找不到机会。如今来了万福宫，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酒宴散后，汪昭日带领一众小兄弟苏流灿、黄华、万涛及自己在泰州的五个心腹爱将，和新结识的愚人谷的五位公子，回到自己的居所万华宫，又开了一顿宴席，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些体己话。席间又请来玉枝等众女子表演欢娱。如此接连几日，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与一众女子调笑起来也更加肆无忌惮。
　　玉枝是一心要巴高望上的人。之前，她一心一意念着秋信，不想，一个外来的野丫头不费吹灰之力把他夺走了。万花楼和汪彦卓□□愉，她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不成想，汪彦卓除了厌恶再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如今进了万福宫，她离着汪彦卓只有两尺的距离，他欣赏她的舞蹈，喜听她的曲子，夜里抱的却是那十个妙龄女子。
　　红颜薄命！玉枝心里暗自感叹。
　　汪昭日回来了，这个汪家的二少爷，两只眼像长在了玉枝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汪昭昭下落不明，汪昭霖被困大牢，汪昭旭年幼，这位二少爷现在是汪彦卓最倚仗的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宠幸，自然也是天大的好事，可玉枝不敢。
　　汪家这几个男人，总督汪彦卓风评最佳；汪昭霖次之；汪昭日再次之；汪昭昭最差。就女色而言，汪彦卓九年来只有两位夫人，且从不去烟花柳巷，不流连于花丛；汪昭霖只有曲悠一位夫人；汪昭日和汪昭昭则不一样了，这方面兄弟二人难分伯仲。
　　汪昭昭第一次去晚云楼，众目睽睽之下啃掉了姑娘的半张脸，唬的楼里的人呼天抢地、四下逃窜。后来晚云夫人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去。又和汪昭昭约定，下次想找姑娘消遣，晚云夫人亲自给他送过去。谁知，他当即便点了梦晚云陪他。
　　那段时间，晚云楼里出去陪汪昭昭玩乐的姑娘，没有回来的。人们私下里传说，这位少爷有些特殊的癖好，可以要了人命的那种。好在梦晚云是个明白人，她手里几个得意的姑娘，她的摇钱树，都被保护的好好的。
　　汪昭日和汪昭昭在这方面有一比，因此，虽然他有意于玉枝，有汪昭昭对待姑娘们霹雳手段的前车之鉴，玉枝也只佯装不知。每天带姑娘们表演完毕，便推脱汪彦卓有吩咐或罗锦找她，急匆匆的走了。
　　汪昭日这两年倾慕上了章斗的小女儿，逮到机会就大献殷勤。章小姐年纪虽小识人甚明，知他是父亲的心腹爱将，路走着话说着，不过些表面功夫。白白上演了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俗套戏码。
　　章斗在得知汪昭日的心思后，将小女儿定与了吴潜的公子。汪昭日气的牙根痒痒。不过除了没把女儿嫁给他，章斗平日里对他还是非常器重，让他胸里一口闷气只能自己咽回去。
　　如今回到家中，见玉枝每天除了例行公事，看见他跟看见鬼一样躲着，汪昭日的火气被招上来了。他秉性耿直，性子霸道，也不和玉枝废话，直接去找罗锦，讨要玉枝。
　　罗锦没想到他会对玉枝有意，转念一想，一个丫头有什么大不了，大手一挥让玉枝去服侍汪昭日。又让晚云夫人再派个人过来，管理那十个姑娘。
　　玉枝没想到罗锦问也不问，就把自己给了汪昭日，她一颗要强的心顿时如一堆死灰。想起被施娇儿折磨的日子，不禁暗自垂泪，一个霸道千金尚如此无耻，如今一个勇武有力的男人自己如何应对？
　　玉枝哭了一宿。
　　次日早晨，尹希奉命来送她到汪昭日居所。玉枝拿出罗锦赏赐她的东西，悉数送给尹希，求他务必去趟晚云楼，让晚云夫人把她接回去。
　　尹希今年十六岁，长着一张标致的小脸，清秀的像个女孩儿，性子好，低眉顺眼，说话总是柔声细气，做事又体贴周到，深得汪彦卓赏识，进府两年，便成了他的贴身小厮。经过几年调教，愈发的老成持重。但脸上依旧是天真烂漫，一副未经世事的小儿神态。
　　他没收玉枝的东西，只道：“姑娘久处风月场所，该知道人情似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