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23、心相通哄骗将军女 烟花女得进万福宫

　　汪彦卓听报汪昭霖被人拿下了大牢，命王继儒去牢里将他带出来。王继儒领命而去。
　　进了大牢，见有傻叔看守，王继儒便知此事不好办了。
　　傻叔不傻，还很精明，是叶景成的一等护卫，平日里不言不语，也不喜欢与人亲近。叶家三兄弟去世后，他常年跟随在竹影身边。这次跟叶心回到扶光园，必是竹影有什么交待。
　　王继儒与傻叔也算是熟人，聊了几句，知道从他手里带走汪昭霖绝无可能，只好到大堂里去找左丘公。
　　左丘公也不啰嗦，将汪昭霖聚众围剿翟小川的事说了一遍，王继儒面露难色。
　　总督署的设立是协助岛主管理斗鸡岛，权利再大，管天管地管不到岛主身上。岛主的护卫平级与总督署，一个护他周全，一个为他分忧。护卫即使犯错，自然有岛主训诫，便是他们触犯了国法律令，总督署想要插手，也要由岛主下令。
　　说起来，总督署的设与废不过是岛主一句话的事。
　　王继儒是岛上的老人，人精中的人精，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翟小川是叶景贤亲自带大的，别人不知他却清楚，伤害翟小川和抢药泽的府邸后果是一样的。
　　左丘公也是个人精，让万涛将关押文书拿给王继儒，道：“王管家，翟护卫受岛主委派去华芳园见愚人谷大巫师，昭霖带着园中数百人将他打伤。我带人赶到时，亲自鉴证了这帮人是如何围剿他。如今他伤势严重，总督署不仅关押了昭霖，华芳园参与围剿翟护卫的所有人犯均已看押起来。回去请转告总督大人，左丘会一一审问，依法治罪。”
　　王继儒得了个没意思，带着文书回到万福宫，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又把文书交给汪彦卓。
　　汪彦卓知道汪昭霖和翟小川有些过节，以汪昭霖的性格，除掉翟小川是早晚的事。于是问王继儒：“这位翟护卫什么来历？岛主为了他，会把昭霖杀了？”
　　王继儒沉吟半晌，慢悠悠的道：“和岛主年纪差不多，怕是一处长大的吧。听园子里的人说，少岛主对这孩子格外看重。以我对景贤岛主的了解，怕是他的故人之子。”
　　汪彦卓心想，叶景贤的故人还真是多啊。这样说，翟小川岂不是另外一个药泽。想到这儿，他嘴角浮起一丝笑。药泽？要是再有一个药泽，他汪彦卓真是如虎添翼。
　　汪彦卓让尹希通知曲悠，汪昭霖坐了大牢，尹希去了。
　　曲悠听说丈夫坐了牢，急急忙忙的带着丫头到牢里探视。
　　汪昭霖自从见了李玉香，心里便生出两样想法，看见妻子不自觉得冷言冷语起来，有时候恨不得她赶紧一命呜呼，消失在眼前。
　　曲悠见了丈夫，问他犯了何事，为何会被关押。
　　汪昭霖道：“岛主画了婶娘的画像，我去质问他，他恼了，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关押起来。不止关押，还要择日问斩。岛主一手遮天，叔叔也没办法，咱们夫妻一场，我死到临头也不想连累你。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带着丫头回丹州岳父那里。岛主对我没有情面，还不敢动岳父。你快走，再晚了，我怕你也会受连累。”
　　曲悠不解，问：“岛主为何画婶娘？他……他哪里见过婶娘？”
　　汪昭霖摇摇头，道：“他诡计多端，季将军就是前车之鉴。他如今已经疯了，连深宅大院的妇人都被他拿出来做文章。这事之后，婶娘如何做人？他这是逼叔叔杀妻呀！你听我的，快走，告诉岳父千万不要来青州城。通知昭日，也千万别回来。”说完，让丫头赶紧带曲悠离开。
　　曲悠不肯离开，汪昭霖闭上眼不再多言，摆摆手示意她快走。曲悠没法子，和丫头回到万福宫，去求罗锦。
　　罗锦也听说汪昭霖被关进了大牢，正疑惑他犯了何事。曲悠将汪昭霖的话说了，罗锦大惊。没想到叶清平竟是这种人。转念一想，不对呀，素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叶清平一没去过总督府二没来过万福宫，不可能见过素雪，如何画的出来？但这两天的风言风语，都说《出浴图》是叶清平画的。这，就让人不得不信了。
　　罗锦想了想，对曲悠道：“昭霖说的对，如果他是因为这事被关起来的，你叔叔怕是有心无力。你快回丹州，避一避风头，若昭霖侥幸逃过这次磨难，我再派人把你接回来。”
　　曲悠不走，要去扶光园问问叶清平，为何把他丈夫关起来。
　　罗锦拉住她，道：“你这傻孩子，岛主看着你爹的面子，肯定会给你两分薄面。可你若是质问她素雪的画像是不是他画的，他会承认吗？万一他恼了，别说昭霖救不出来，你怕是也要惹祸上身。到时候曲将军来万福宫问我们他女儿去哪了，你叔叔要如何回答？昭昭没了这么些日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堂堂总督之子，你叔叔都找不到！岛主眼里，总督不过是一只蝼蚁。好孩子，你若疼昭霖，听他的话快回丹州，只要保住你，他就有出来的希望。”
　　罗锦啰里啰嗦，和曲悠说了两炷香的工夫。末了，让人给她收拾东西，连夜送她离开青州城。
　　送走曲悠，罗锦命人叫来晚云夫人，让她寻些容貌秀丽、能歌善舞、身世清白的女子，送来万福宫。
　　晚云夫人当日并未见到画像，不过也从万沧海等人口中咂摸出些味道，今天听罗锦说起这话，越发笃定出事了。她一向精明，和万福宫私交又好，忙不迭的去办了。
　　近十年来，晚云夫人调教出不少优秀的女子，玉枝、淑婉、淑真等人便是她的得意之作。不过罗锦既要身世清白，定是为汪彦卓准备的侍妾，这就不能从现有晚云楼的姑娘们中选了。
　　晚间，梦晚云带上玉枝、淑婉到万花楼，和宋夫人、苏夫人、万夫人玩牌，席间有意无意的提起要新选些容貌秀丽、能歌善舞、身世清白的女子，给一位大贵人填充后宅。
　　几位夫人最会察言观色，加上各自听了自家老爷说的闲话，忙不迭的从家中丫头中选了几个绝色的送到晚云楼。
　　梦晚云不挑不捡，全部收下，将她们带到万福宫罗锦跟前。
　　一共十个人，个个身段匀称、脸盘秀美，每人都能唱上一段舞上一曲。
　　罗锦打量一番，心想，不怪她留不住丈夫的心，外面的这些莺莺燕燕，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赏心悦目，何况男人？九年来，除了她，汪彦卓只有一个素雪，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但素雪再好，出了这种事，汪彦卓多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手。
　　汪彦卓亲自下令锁了万圣宫的门，天天在万岁殿坐到天亮，又把扣扣抱到万福宫交给罗锦抚养。这就是态度。
　　看到这两天汪彦卓失魂落魄，像变了个人，找妾室，罗锦不想再找个像素雪一样，整天只知跟人谈情说爱、魂绕神劳，反而是晚云楼里那些欢场中的女子，逢场作戏，莺歌燕舞，只要哄他开心便好。
　　罗锦把十个姑娘都留下，让瑞玉先带下去，然后招呼梦晚云坐下，道：“大人从郑府回来后，天天在万岁殿中独寝。家里只有一个扣扣，我想着给大人添房夫人，也给扣扣添个伴。这些丫头都好，只是我现在没有精力管后宅的事。你一向有办法，把她们调教好，不要给大人添乱。”
　　梦晚云听了，心中窃喜。这十个姑娘来自苏、万、宋几家，若得了汪彦卓宠幸，必会投桃报李，在大人跟前说自家主子的好话，没她的人，岂不吃亏。罗锦也是人情中的高手，给她开了个口子。正好玉枝因受了施娇儿的气，要找棵大树倚仗，因身世清白被挡在万福宫外。如今罗锦发话，梦晚云少不得替自己的姑娘美言上几句。
　　罗锦千叟宴上见过玉枝，既是梦晚云点名的人，自是错不了。于是让她把玉枝带过来，将姑娘们交由玉枝管理，只要哄得汪彦卓展彦一笑，她这个正室一切都好说。若有人能为汪家生个一男半女，她连这个正室的位子都可以拱手送出。
　　玉枝得了这个天大的喜讯，喜不自胜，欢欢喜喜打扮一番，将平日里积攒的金银首饰悉数拿出，装在盒子里，抱着去见梦晚云。她一面将盒子交给梦晚云，一面说了些感激涕零的话，然后行了一个大礼。
　　梦晚云嘱咐一番。次日一早，将她送到万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