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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决定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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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们上次的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期间她无暇顾及他的花边新闻,只是昨天在开水间偶然听见有些员工在窃窃私语:知不知道最近黎晟廷最近的新宠是谁?
“谁?”
“你们猜猜!”
“这哪猜得到?总不会是我们的大小姐吧?”
“简直是瞎掰!是新光的万小姐!”
“啊,是那个哈佛双学位的,号称风华绝代的万孜如吗?”
当即有人啧啧出声:“简直是男才女貌,绝配!”
“你这消息靠不靠谱?”
“我有个表妹是干娱记的,她说有记者拍到他们两个十指紧扣地从机场大厅出来。后来一查,两人是同个航班的,从日本飞回来的。据邻座说,两人在飞机上打情骂俏,亲热得旁若无人。”
有人愤愤不满:“什么丫,要我说是当世的陈世美才对!嫌贫爱富,见死不救,简直是狼心狗肺。”
“哎……这麽说有点不公道了啊!明明是我们大小姐硬逼着要离婚,官司都打了一年,闹得满城风雨的。再说,谁知道她这一年在外到底干嘛?”
“说实话,我们大小姐实在是缺心眼。这麽好的男人上哪找去?一表人才、多金帅气、精明能干,人家打着灯笼未必也找得到。她倒好,唯恐避之不及地要离婚。现在可好,要找个人帮把手都找不上。”
“说到底还是我们大小姐太心高气傲,受不了黎少的花心。女人何必活得这般较真,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麽!要我说做人难得糊涂,睁只眼闭只眼,不是事事太平麽!”
“谁说不是啊!黎少长得英俊又多金,就算他不去招惹那些花花蝶蝶,又有多少女人在背后算计着他,谋划着投怀送抱。”
“哎哎……这麽说可不靠谱了啊!难道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我们做女人的就要默默忍受。还要为他找借口,男人出轨不是他本意,只是受不住诱惑。”
“哎呀,我说你们还是顾好你们自己吧,现在还有空讨论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好好想象,说不定宝生一倒闭,咱们也该下岗了。”
“哎,你说要是我们到华盛去应聘。他们会要我们麽?”
“难说,可应该不至于这般小气吧……”
……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情绪失控,急急走出开水房。
原来早就是佳人在伴!
她禁不住冷笑,如果帮了她,是不是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惹得佳人不开心。新光最近势力很劲,绝不容小觑!万孜如的父亲万嘉上,凭着十年的功夫在地方站稳了脚跟,逐渐垄断了当地的房地产,一手做大。政府又放任其发展,睁只眼闭只眼。肯定是有他的手腕和不寻常。
那这次,他是不是也打算‘各取所需’?
她努力眯起眼打量了许久,才从手袋摸出手机开了机。她打到秘书室,语气平淡如水:“我是宝生集团的代理总裁姜旻昕,请帮我预约下黎晟廷先生。”
秘书反应快捷,立即挡驾:“对不起,总裁现在正在开会。等预约的时间安排好,再通知姜小姐。”
再明显不过的敷衍,再客气不过的说辞。
姜旻昕气结,索性一路气势汹汹而去。她面目狰狞的样子肯定是吓坏了那些人,一路上来都畅通无阻。也许还是客气地看在她是前任黎太的份上,保全倒并没有太为难她。每个人虽然尽本分地礼遇她,却不可避免的生冷疏远。
她却感叹万千,人这个东西,一旦你得势,就立马阿谀奉承地前来巴结,因为你对他们还有点利益可图。而当你落魄了,他们就会弃之如敝屣。
刚坐下不久,秘书小姐倒还客气地给她泡了一杯茶,态度十分客气:“姜小姐,总裁交待让您在会客室里等他。”
她点了点头,等秘书小姐走出去关上门。她重重地嘘出了一口气,她完全没把握自己能见到黎晟廷。当时只是豁出去地想拼搏一试,反正她已退无可退。
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停车场,黎晟廷的讽刺,“自尊和任性都是奢侈品。”
确实,真的是奢侈品,她真的是要不起。这只会让她更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伐,更没有卧薪尝胆的韬晦。她只求抓住眼前的浮木,不至于让她沉溺致死。
姜旻昕暗暗告诫自己,待会不管黎晟廷是怎样的侮辱,怎样的讽刺,她都要忍。
忍无可忍,那就从头再忍!
反正……她已做好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打算了。
会客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神思困倦,独自歪在沙发上朦胧地睡了过去。
梦里像是只蝴蝶的触须,迟疑地、轻柔地拂过她的眼角眉梢,她觉得痒痒的,往里缩了缩。到后来只觉得额头上一片清冷,冰冰的贴在额头很舒服。就像是新婚之前,她每每会记起她半夜惊恐地从梦中醒来,身旁总是会伸过来一只手,带着些许微冷的感觉,替她轻轻拭去汗滴。她觉得安心,很安心,又朦胧地睡了过去。
最后却是被黎晟廷粗鲁的叫醒。她迷迷糊糊,嘴里咕哝着说:“你开完会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抿着嘴不说话。拿过外套和车钥匙,大步走出会客室。
她愣怔了一会,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本能的抬手看腕表,却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都已经七点多了!什么会议这么十万火急的,需要开5、6个小时?她等了他这么长时间,凭什么就先得看人脸色?
哎……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她只能叹气悲哀,赶紧地跟上。心里却不断腹诽:真是少爷脾气,阴晴不定的!真不知道身边的人怎么受得了他暴躁的脾气,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跟他结婚……
结婚!?
是啊,结了婚又离了婚。完全是场闹剧加悲剧!
婚后,他们总是争吵不断。
她老套地拿鸡毛当令箭,在他面前耍性子、发脾气、冷战……一开始他不咸不淡,冷冷地看着她耍花枪,到最后他的耐性消磨殆尽,也许是厌烦了,总之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他们聚少离多,彼此间各有各的生活而且互不干涉,实则是对挂名夫妻。
黎晟廷纵横花从,身旁的女伴更是走马观般,一个换了又一个。有多少日子里,她彻夜未眠始终盘算着如何抓到他的把柄。可他就是有本事做到滴水不漏,不留一丝痕迹。
她斗不过他,永远都斗不过他。
从两年前第一次重逢,她和他之间就开始了一场心照不宣的争斗。他做事滴水不漏,不会有一丝破绽。
有时候,她都意志消沉不愿再做反击时。他就会仁慈地让她占点上风,激起她的斗志之后,又狠狠把她打击下去。她觉得屈辱,觉得他逗弄她完完全全是像猫在逗弄耗子。
这个结论让她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他却哈哈大笑,刻意嘲讽。
那一刻,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神思恍惚,满怀心事。
他却突然转过了身,语气充满了不耐:“走快点!”
她只能被动得加快了步伐,心里却怨气极深,连带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上帝知道!最近她肯定像个怨妇,又埋怨又叹气地,肯定会老的很快。
等她意识清醒些时,她已后知后觉地跟着他坐上了车。
他一声不响,静静开着车。她也只好呆呆坐着,识相地不开口。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窗外华灯初上,橘黄的街灯影印在车上呼啸而过,两旁的街景如飞后退。等红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我们去哪?”
他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上医院。”
她楞了一会,然后语气坚决,“我不去。”
天知道,她对医院有多恐惧!
“我,回家吃点药就可以了。”她怕气氛太僵,等会怕不好谈事情,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再说,我还有事要和你谈。”
他不冷不淡:“我不喜欢和一个病人谈事情。”
永远都是这样!他像来就是说一不二,霸道惯了不容别人的一丝拒绝。姜旻昕忽然觉得有些气馁,只觉得气堵胸闷。
从医院打完点滴出来,已经快九点了。她感觉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揉着肚子,却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偏偏黎晟廷又开着车七拐八弯的,在巷街里直绕的她气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终于停了车,她伸头一看。青瓦白砖,古色古香的旧宅子。在柔黄色的光流中,沉香色的温情千年如斯。所有的老宅都从青灰色的夜幕中凸出黛色的轮廓来,连瓦檐上旖旎的浮雕都隐约可见。
姜旻昕没想到,居然还有保留得如此古韵十足的老宅子。
她跟着黎晟廷走进去,迂回曲折的水廊,廊上挂起一排仿古的红灯笼,隔几步就是一盏。风吹过,灯笼微微晃动,那迷离的光线衬着涟漪的水轻轻荡漾了起来。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一个包厢内,临水而设,座位就在栏杆畔。远处琴声铮铮,还真有些春江花夜月的意境。
在如此有诗意的氛围下,起码他们不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也应该举杯邀明月下。而不是在这里隔江听着古乐,却就着咸笋喝着粥,尽管这粥喝起来香甜软糯,这笋吃起来十分的香嫩甘脆。
煞风景,实在是煞风景!
她正吃得愤愤不平,黎晟廷的手机倒响了,讲电话时他语句简短,却难得语气温和。除了“嗯”、“哦”、“是吗”、“好的”,最后说了句“不用等我”,就将电话挂了。
姜旻昕却坐立不安起来,她完全把握不准他的心思。此刻她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于是她正襟危坐,郑重地放下筷子,“我想关于宝生……”
他头都没抬,不咸不淡抛过来一句:“你知道我吃饭时,不喜欢谈论公事。”
姜旻昕不可抑止的发抖,她的十指深深的扣进掌心,脸上的肌肉一定扭曲得可怕,她用尽力气呼吸,才能让自己不歇斯底里尖声大叫。她愤懑地想,迟早有一天,她非得给他逼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