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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正面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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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旻昕彻底病倒了!
她头痛鼻塞浑身乏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想眼前有张床,她可以倒头大睡。
情况越来越严重,她现在除了无尽的等待,什么都不能做。
今天清晨时分,有关方面消息从香港传来。据说是有人匿名邮寄了一份证据给廉政公署,上面清楚详细地记载了VickyChen贿赂外资银行高层的一切交易过程,开诚布公地揭示了这笔金钱交易的幕后阴谋。
此报道一出,公众一片哗然。每天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公众的义愤填膺还有董事会那群股东的指桑骂槐,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祸不单行!
更有人落井下石,指出以姜秉成名义成立的慈善基金会账目混乱不清,大有做假账的趋势。
爸爸的名声一败涂地,更有记者恶毒得猜测,姜秉成先生的病是装出来的,究其原因不过是想逃避法律责任。
这几个小时里,她的手机震天响般地连续不断。她一开始耐心地同那些记者解释,可是她发现那根本就是鸡同鸭讲。他们只是不断地询问,黎晟廷先生会对此做何看法?
他的看法,鬼才知道他的看法!
她头晕眼花,索性就关了手机。同邵平、王克强他们仔细分析如何应对这场危机。邵平倒是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她也觉得可行。站立一旁的韩立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时面色很难看,“恒顺集团说取消此次的马德里计划,他们会照合约支付违约金。”
上帝啊,你为何如此残忍!
姜旻昕面如死灰,她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邵平、韩立他们神色紧张,担忧地看着她,就怕她下一秒会昏过去。
是啊,为什么不昏过去呢?她也希望自己就这么昏过去,起码她可以暂时不用思考这些事。
她神情恍惚,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会议室。看着他们紧张的神色,勉强笑道:“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她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着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的行人。她有一霎那的错愕,为什么?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会开到这里来。
她抬起头望着对面气势宏伟的写字楼,阳光太猛烈反射在光滑如新的玻璃上,竟照射得她睁不开眼,不自觉地拿手挡了挡。
前几天,她就试图找过他。现在的她孤立无援,又是腹面受敌,她急切地需要一个强大的同盟,带领宝生走出困境。
毋庸置疑,黎晟廷是最佳的Partner。尽管她为此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她确实很有勇气,径自等在停车场的门口守株待兔。
深秋的晚上,天黑得很快。停车场空旷寂寥,白茫茫的灯光更显得阴冷。她冻得只发抖,只能边等边跳,不停地哈着气。她不敢打电话上去,怕他接都不接就直接挂断电话。她又不能冒险进他的公司,那里埋伏着比她更守株待兔的记者。到时候只能是越描越黑,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傍晚六时许,眼睁睁看着他那辆路虎缓缓驶出车库,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直直地挡在车前意志坚定,并不打算放弃。
暗暗吸一口气,她只有一次机会,仅仅一次。
黎晟廷扬了扬眉,不太高兴。车上还坐着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女。初看到她时,有点瞠目结舌。渐渐那唇角的惊讶慢慢转为了然的讥笑。
他转过头,对着那美人的耳旁喃喃细语。只见那美女听后美目怒嗔,似娇似嗲,竟说不出的柔情蜜意。黎晟廷大概也禁不住美人的这番媚态,并没有拒绝她的讨巧卖乖。两人亲昵地打闹着,腻成一团。
姜旻昕冷眼旁观,只在一旁静静站立。
片刻后,美女打开车门。一双高跟鞋踏在地上,漂亮的美腿,纤美的柳腰,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经过她身旁时,美女一脸的不屑与傲慢,洋洋自得地扭腰离开。
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空气仿佛凝滞般冻结,她心里怦怦直跳,舔了下嘴唇,只觉得异常压抑。一下午打得腹稿,她记得前句忘了后句,只得艰难的措辞:“我想求你救下宝生,现在也只有你才能救得了。”
他哈哈大笑:“承蒙姜小姐看得起,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软声软语:“晟廷,我知道你恨我!你并非是个绝情绝义的人。虽不敢奢望你会看在夫妻情分上,帮我一把!但起码你看在我爸爸平常待你不薄的份上,救救宝生。”
“很可惜,你又看错我了!我向来没心没肺惯了。”
他分明是拿她的话搪塞她。以前他和她一闹矛盾,她又总是骂不过他,气得最后甩过一句:“你向来就没心没肺。”
真是小气的男人,只不过是句气话,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她只好试图转移着话题:“其实,宝生是只潜力股。你不要看现在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可是等它一旦上了轨道。你将来取得的收益将是你投入的十几、二十倍。更何况,现在人人都忙着收购,竞争又激烈。我想你都未必能得偿所愿的,是吧?”她偷偷瞅了他一眼,还好他没显得很不耐烦,继续硬着头皮企图说服:“退一万步讲,现在股市这麽反复,你还入市,风险不是更大麽?”
他笑了笑:“我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能打动人心的伶牙俐齿,但你终归还是温室里的花。”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有外界看淡的公司,谁知道一转身,就是一个很方便的提款机。”
她瞬间面色苍白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想借贷来抛空宝生是不是?”
他眼里稍稍掠过惊讶,微笑着点头:“不错”
姜旻昕有一瞬间转不过弯来,她只觉得脑里空白一片。绝望,现在只剩绝望。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令人绝望的。
深呼吸,深呼吸……
现在还不是她暴跳如雷,发脾气的时候。
她应该沉着冷静,客观分析问题。目前看来,黎晟廷还没有实际行动。
她还有一线生机!
姜旻昕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企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嗯……没错,宝生的势是偏弱!你趁此机会来赚钱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担心你这麽大举动,会轰动整个新闻界。”
她点到即止,循循善诱,试图把利害关系分析给他听。
他笑得了然,慢条斯理地说:“姜旻昕,我记得我们已经离婚了。更何况我会畏惧媒体,那真是笑话。你别忘了当初是可你用尽手段,逼迫我签了字。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你还能来指责我枉顾情义麽?”
哈哈……
可不是麽!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费尽心机离得婚。是她自作自受,活该腹背受敌,活该遭人陷害。她现在放下了一切自尊,低眉顺目地求他的怜悯。真的是自取其辱!
可他凭什么,凭什么把分裂家庭的责任全都推在她身上。她为什么会离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他居然这样厚颜无耻地推卸一切责任。
姜旻昕气急败坏:“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你,引狼入室。”
他怒极反笑,字字尖锐:“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她一脸的倦色:“我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这麽一相情愿地以为你会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车里暖气咝咝地迎面吹来,暖烘烘地包裹着她。她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黎晟廷若有所思般看着前方,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没听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