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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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完这一下，夏南星自己也有点懵。
为什么会亲顾北舟？
她也不知道啊！
也许是他受伤的神情太过刺眼，她遵循着本能就亲上去了。
夏南星现在才回过味来，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她侧过身，假装在玩银杏树上的红飘带，却伸手够了几次都没有碰着。
震惊之余，看她现在明明慌得不行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顾北舟又觉得哭笑不得。他上前一步，从背后揽过她的腰，温柔地将她圈入怀中。
灼热的体温透过柔软的衬衣传来，夏南星心漏跳了几拍。
“那你可不能再不要我了，我的女朋友。”他在她耳侧轻轻印下一个吻。
银杏树在初秋的晚风中听到了他的耳语，欢呼似的摆动着青青黄黄的小扇子。
她也听到了。
顾北舟从一根低垂的银杏枝上解下了一条丝滑的红飘带，系到夏南星莹白的右手腕上，打了一个标致的蝴蝶结。
“你是我的了。”他眉毛一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夏南星忍俊不禁：学霸好幼稚，我好喜欢。
于是，她踮脚拽住了另一根迎风起舞的红飘带，扯下来，把它系在了顾北舟的左手腕上。系完之后，还把他的手拉起来晃一晃，仔细欣赏一番。
银杏树前有一圈珍珠似的LED景观灯，璀璨夺目，照耀着两个幼稚鬼扎着红蝴蝶结的手。
嗯，非常满意。
“你也是我的了。”她说。
顾北舟趁机反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夏南星这次没有逃避，她回握得更紧，焐热了他冰凉的掌心。
“我只是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对我这么好，”她低下头，缓缓开口，“顾北舟，我明明曾经……伤害过你。”
也许是此刻夜色太美，灯光太暖，风太温柔，她终于有勇气把心里话付之于口。
“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她望着交缠的指尖，说，“但我更怕一梦醒来，你还在万里之外。”
“我听你的话，认真学习，努力工作，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只是不敢再想你。”
因为，每一次想你都是无果的。
“顾北舟，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依然是个胆小鬼，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才敢抬头看他。
却不知，他一直目光不错地凝视着她。她的每一丝细微表情都落入了他深邃的眸中。
顾北舟嘴角的笑意不变，说：“星星，你听好了。”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你特别好，不用怀疑。你阳光、可爱、认真、善良……”他偷偷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耳垂。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顾北舟话锋一转，“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表白，夏南星仍然无法做到波澜不惊，她害羞地揉了揉鼻子。
“这些年，我很好。”顾北舟眉眼弯弯。
两人在荷月轩又蹉跎了一些时间。
顾北舟牵着夏南星的手，登上这座木结构建筑的二层，凭栏极目远眺。
他们离檐角的护花铃更近了，铜铃在晚风中哼唱古老的歌谣，婉转动听。
“那天，我站在这里看风景，你出现了。”他瞭望远方，不疾不徐道。
夏南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不远处，越过月湖历史街区精美的雕花白墙，竟然就是街心公园的那个仿古凉亭！
不正是邂逅顾北舟那天……
她落荒而逃的地方吗？
夏南星只觉恍然如梦：“所以那天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
“嗯，”顾北舟评价道，“月老庙确实灵。”
“在奶茶店不是偶遇，你早就看见我了？！”夏南星回过味来。
“嗯，”顾北舟大方承认，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这么意外？你不是也看到我了，跑得挺快。”
她跑得确实快，他差点追丢了……
顾北舟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夏南星捡起落在地上的迷你小风扇，抓起挎包仓皇逃跑，“嗖”的一下钻进新禾路的一家奶茶店。
就差闪出一道残影……
至今想来，顾北舟依然觉得好笑。
他悄悄跟在她身后，静静望着奶茶店里的背影，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发出了那条信息……
这一次，他绝不能放手。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夏南星犹在出神，顾北舟提醒她。
回月湖公寓已经快八点了，夏南星还要备课，车一停就准备告别。
她捡起理智思考了一下：再这样黏糊下去，忙完别想睡觉啦！
对此，顾北舟显然不太乐意，但也只能深明大义地放她走，并提醒她别忘了那束香槟玫瑰。
夏南星下车前自觉地往座位后探出手，去捞约会时被放在后座上的玫瑰。
“嗤啦”一声，花束包装勾到了什么东西，听声音，似乎有几张纸落到了座位下。
啊，不会把顾北舟的文件搞坏了吧……夏南星自责：人果然不能偷懒！
她迅速蹿下车去开后门，心急地想去帮他整理一下，因而没有听到顾北舟在叫她。
夏南星俯下身子，用手指费力地勾出飘到座位下的几张A4纸，在坐垫上捋捋齐。她刚想放好，却在车灯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纸上那巨大无比的加粗黑体字，不由愣住了——
《第一次约会的温馨攻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她往下翻，下一张是《情侣可以做的100件浪漫小事》，再往下翻，是《女生眼中的男生加分行为》……
再后面的她没看，从触摸的手感估计，大概还有十来张吧……
夏南星：！！！
夏南星：“……”
好眼熟哦，和她在西餐厅偷偷浏览的网页好相似哦。
亏她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在心底默默探究口口声声要教她约会的学霸是从哪儿练出来的恋爱经验……
想想真是心酸！
打脸来得太快。顾北舟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没有作声，宛如在接受她的审判。
少顷，夏南星转身，一言难尽地望着他，语气十分平静：“顾北舟，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顾北舟眉心一蹙：什么情况，她又失忆了？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有没有去看过？”他问。
夏南星语塞，面部表情相当精彩。她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你打算把这些装订成册，回去研读吗？是不是还要做读书笔记？你对自己是有多没信心，我的男朋友！”
顾北舟义正辞严地回答：“存在即合理。网上既然有这么多攻略，为什么不能学习一下？”
可谁会把这些东西打印出来啊！顾学霸这令人拍案叫绝的好学精神和专业程度，夏南星简直想给他颁个奖了！
“要不，我们一起研究一下？”顾北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问。
于是，这场约会的最后一个场景是这样的——
两人坐在公寓小花园的凉亭中，翻看着一份名为《恋爱中那些令人心动的小事》的攻略清单。
“一起喝醉然后去跳广场舞……太雷了！这谁想的？划掉！”
“穿情侣装逛街，重游相识的地方，去美术馆看展，去海边看日落……这几个还可以，勾一下。”
“为对方化一次妆，涂一次指甲油……”
夏南星读完这条，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脑补了一下这个神奇的画面。然后，顾北舟面不改色地拿笔在纸上修改：“为星星化一次妆，涂一次指甲油……”
两人像坐在餐厅里一样煞有其事地圈画着“菜单”，时不时还因为意见分歧绊几句嘴。
笔尖一顿，夏南星突然沉默了。她的视线扫过纸上的第26条：“重读表白的情书”，若有所思。
“男朋友，你还记得那封情书吗？”夏南星问。
“我早丢了。”顾北舟立刻澄清。
————
那是一个十分寻常的午自习。
夏南星正在演算一道抛物线题，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同桌吃完午饭就失踪了。物理老师让他饭后去一下办公室，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回来。
吴老师这个人平时惜字如金，有什么事会和顾学霸谈这么久呢？
夏南星撑着头，百无聊赖地在草稿纸上画圈圈。
“星星！星星！”
这时，方苒苒一阵风似的地冲进教室奔到夏南星跟前，她那大嗓门一扯，惹得不少同学从题海中抬头赏她一个白眼。
“怎么啦。”夏南星无精打采地瞅她。
方苒苒凑到她耳边，压低嗓子，用气声说：“我刚刚看到，顾学霸他他他在走廊里和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说说说话！”
多大点事，至于结巴吗？
夏南星装作并不在意，小声说：“学校里除了老师外，不是男生，就是女生，他难道还能和不男不女的学生说话吗？”
方苒苒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星星，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哪里不正常？”夏南星继续画圈圈。
“关键问题是，顾学霸的表情很奇怪，还和那个女生说了好几句话！”方苒苒愤愤不平道，“星星，除了你外，我还没见过学霸和哪个女生说过这么多话呢！这不科学！”
夏南星这回有反应了，她放下笔，刚想问点什么，只见顾北舟木着一张脸回来了。
方苒苒像见了鬼一般“嗖”地转回了座位。
夏南星：“……”
顾北舟坐下……又没有完全坐下，他悄无声息地用衣袖碰一下同桌的手臂，说：“扫包干区去。”他走出座位，提一把大扫帚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夏南星摸摸鼻子，起身也去卫生角拿了扫帚和垃圾桶，跟着出了教室。
十分钟后，说好扫包干区的两人抱着扫帚柄坐在学校小湖边的石凳上发呆。
夏南星一脸如五雷轰顶的表情，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你曾经收到过一封匿名情书，你一直以为是我写给你的……”
顾北舟也有一瞬的茫然，要不是隔壁班那个叫罗荧星的女生憋不住了来堵他，他还蒙在鼓里呢。不过，他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她的再次表白。
“我们同桌这么久，你竟然都看不出那不是我的字吗？”夏南星无语至极。
“没想那么多，我真以为那是你。”顾北舟百思不得其解，问，“你为什么帮别人送情书？”
夏南星回忆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去传达室帮老路拿快递，看到那有班上同学的信就顺手带回来了。我怎么知道那是情书？罗荧星胆子够大……”
顾北舟：“……”
“不对，这不是重点。”夏南星忽然惊恐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顾北舟，“所以，你是因为这封情书才喜欢我的吗？”
她发觉事情并不简单，越想越笃定，受伤极了：“如果你早就知道这封情书是她写的，那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也不会对我好了。你喜欢的应该是……哎哟！”
听她在那傻兮兮地碎碎念，顾北舟无计可施，用扫帚柄轻轻敲了一记她的额角，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没有如果。”他说。
少年已经消化了今天的巨大信息量，他凑过头去，揉揉她的头，问：“疼吗？”
夏南星委屈死了：“你说呢！”
顾北舟去拉她的手，像玩玩具似的掰弄着她的手指，语气却是十分认真：“星星，我的重点从来都是你，而不是这封情书。”
现在想来，也许在他自己都还没察觉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系在身边这个女孩身上了。他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给他写情书……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瞒你说，我曾经收到过许多情书。”顾北舟轻描淡写道。
“嗯？”
“我都扔了。”
夏南星还是忐忑不安，问：“那这封呢？”
“回去就扔。”顾学霸郑重承诺。
————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夏南星依然觉得好笑。没想到那封莫名其妙的情书竟然成就了他们这一段因果，还真得谢谢那个倒霉的女生了。
时间真的不早了。即使依依不舍，她还是和顾北舟说拜拜，上了楼。
乔萱依然不在，说是九点多下晚自习，但她最近经常要到十点以后才回来。
夏南星拆开包装纸，把香槟玫瑰一支一支修剪好插进花瓶，加水，滴上营养液。她又把手腕上的红飘带解下，在瓶口系了一个标致的蝴蝶结。
她捧起花瓶，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卧室书架的最高层。
一回头，她发现写字桌上那盆原本看上去不太行的小多肉竟然恢复了生机，小小的肉粒圆润饱满，绿中透红。
备课到十点半，洗漱上床。
睡前戳开微信，她观察到某人终于换掉了那一片空白的头像——新头像是荷月轩那棵银杏古树的照片。
拍摄角度是侧着的，只有一根苍劲的银杏枝和两条红得炫目的飘带入镜。
夏南星心中一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晚风掠过的沙沙声。那葱葱茏茏、密密层层的枝叶，曾聆听过他们温柔的誓言。
叮，说曹操曹操到。
boat：月亮可以不睡，星星该睡了。
夏南星嗤笑一声，动动手指愉快回复——
满天星：晚安，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