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07·集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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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物资有限，各地又交通不便，所以魔界的城邦之间自发形成了定期的集市贸易习惯，尤其是在冬天邻近的时候，那往往是一整年最大也是最后一场贸易。
大雪后的第三天，我和以撒、格鲁曼以及奥尔瑟拉一起前往了最近的集市。
在这个有点离奇又有点合理的组合里，以撒一人承担了所有的体力活，奥尔瑟拉负责利用她的魔女天赋驾由一种类似于牛的魔物拉着的货车，格鲁曼是等会我们与卖方杀价的王牌。
至于我。
我负责坐一边看。
首先，我只会骑战马，不会骑牛，更别说是拉着东西的牛，而杀价则更不在我能力范围内。
最后我什么也没干，就跟着他们上了路。
运送货物的牛走不快，大半个上午才到目的地，他们把说好的货物交到交接人的手里，又换来了一批以撒城稀缺的物资后已经是下午。
期间有许多恶魔都在看我，我也任由他们看，毕竟一个金发天使出现在这种地方，确实很稀奇。
不过以撒发现后，立刻赶走了那几个打量我的恶魔，然后回身来拉了拉我的兜帽，把露出来的那缕金发藏了回去。
我看着他笑，忍不住逗他：“怎么？我长的很可怕？”
以撒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神族！”
“你总共才见过几个神族？”
以撒犹豫着掰着指头，最后伸出了四根手指。
真·一只手数的过来。
我大笑着打掉他举着的手：“以后带你去天界见个够，说不定等你见多了就不觉得了。”
两族之间审美差异颇大，据不知名制作者的统计，天界最受喜欢的发色是独一无二的银色，而恶魔们更偏向浓烈的颜色，比如红色。
前者的代表人物是我的上司路西菲尔，后者的数据来源成谜，传言可能是因为很多恶魔的视觉天生很差，因此偏好鲜艳的颜色。
以撒急着摇头：“再多你也是最好看的。”
我故意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看？”
“因为，因为不安全！”以撒脱口而出。
“嗯？”
“是这样，深渊恶魔有一脉旁支，他们表面和普通恶魔几乎没有区别，但是内心非常非常非常坏，尤其是对神族。”他说着拧起眉毛，“我之前就不小心放了一批深渊恶魔进城，结果差点……”
以撒没声了，我倒是瞬间接上了他的思路：“就是你之前追到第一天的那几个恶魔？”
这事我也奇怪许久，以撒城的居民大都热情纯朴，热爱生活，反而更显得第一次见到以撒时他说是为了追不听话的手下闯进天界领地的怪异。
我倒不怀疑以撒从头到尾在骗我，大恶魔从头到脚都带点傻，大约没有这个心机跟我一路演到今天。
“我担心他们借着以撒城的名头惹出事，一路追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闯进你们领地的。”大恶魔点头，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你不怪我吧？”
“不，你做得对。如果那群家伙真的在天界伤人，恐怕我的那群同僚不介意立刻踏平魔界。”我说，“不过，话说回来——”
“你难道忘了，这些东西可一点都不经圣光烧。”我噙着笑提醒他道。
“哦，对哦，你一箭能把那东西射的半死。”以撒呆愣愣的看我，似乎才想起来先前我在他面前烧了几个深渊恶魔的凶残事迹。
然后他忽然很开心的笑了：“你这么厉害，岂不是谁也伤害不了你！那真的太好了！”
2
交换完成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点，我们决定去另一侧的市场逛逛。
这里大都是一些在三界之间相互倒卖东西的行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见到，看的人眼花缭乱。
——我是说以撒。
刚踏入此地，以撒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走了。
我想起格鲁曼临行前嘱托我不要让他乱花钱。
于是我们之间的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以撒捧起一个丁零当啷的金属制品：“你看这个！！是不是那种传说故事里只有命定之人才能解开的谜团！”
我扫了一眼，上面的精灵语标签都没撕，生产日期是四十年前，谨慎道：“这是精灵已经过气了几十年的儿童益智玩具，建议五岁以下幼儿使用，你轻点，别给人扯坏了。”
以撒抱起一盆奇形怪状的花，花通体深蓝，花苞闭合，叶子呼吸般的一颤一颤。
以撒喊：“你看，它会动诶！”
我眼角一跳，直觉要出问题：“……放下！”
但为时已晚，下垂的花苞骤然抬起，花盘中竟然是一圈一圈的利齿，猛地咬上了以撒抱着花盆的胳膊，留下一圈血淋淋的牙印。
在恶魔的惨叫里，我一把掐住□□两段，总算让它松了口。
好在大恶魔皮糙肉厚，这点皮肉伤很快止了血。
“暗精灵养出来的变异植物‘七腮花’，肉食性植物，攻击性强，幸好品种无毒。”我把大恶魔拉走，语重心长的嘱咐他，“……以后见到离暗精灵离远点。”
我担心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培育碰了就炸的植物品种。
暗精灵是精灵族分裂出去的一支，和天界关系尚可。
早年暗精灵除了昼伏夜出外和精灵区别不大，然而近年来不知道为什么，暗精灵开始培育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植物，审美一日比一日难以言喻。
被咬的以撒学乖了离着那些古怪的花花草草三步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它们。
他这次拿起的是一本封皮破破烂烂的书，他艰难的念出字体扭曲的书名：“《十四天魔法速成手册：魔族专供》！我学会了到时候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一边打架一边扔魔法了？真的超酷的！”
我拿起下面一本《速成手册》，翻开第一页，就是署名为“超级大魔法师汤姆”的作者的广告，表示只要999就可以得到大魔法师的面授。
放下这本从书名到内容没有一个字靠谱的书，我说：“首先，一边打架一边扔魔法很容易伤到自己，我不建议你尝试。其次，你以后遇见这种标题提高警惕——因为全都是骗子。”
我余光扫过矮小的摊主，摊主嘿嘿两声，很心虚的缩了缩手。
我问：“你就是这什么汤姆大师？”
十分钟后，骗子被维持秩序的守卫带走，临行前哭着喊他就是想骗点钱，里面的东西都是胡扯的……
3
我们继续往前。
以撒依然咋咋呼呼，他开始专注于往一些小吃摊上转悠。
我手里很快多了一大堆小吃零嘴，五味俱全，品类多样。
直到我强行制止了他继续往我怀里塞东西的举动，恶魔才遗憾地放弃。
再往前是一些行商摆的手工艺品的摊位，以撒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一下窜了过去，我慢吞吞的走过去，看到他捧着一个带有明显天界风格的小型装饰品雕塑。
他问我：“六个翅膀诶，这是不是你？”
我让他把雕塑倒过来，对着底部的花体的天界语短语说：“不，是我上司。”
“这也是天界语吗？也太难了，你们神族要学的东西好多啊……”以撒思维跳脱，“你上司？”
“这是圣书体，专门用于神圣仪式，天界只有神官需要掌握——所以别这个表情，你不用学。”我说，“是的，我上司，你听说过‘光耀晨星’……”
大恶魔没有说话，睁着眼睛纯良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
我简单给他介绍一下：“他是神最喜欢的长子，是整个天界最强大、最美丽的炽天使。”
“比你还厉害吗？”
“比我还厉害。”
“你打不过他？”
我点头：“大概。”
恶魔忽然严肃起来，说：“那你要小心。”
我愣了愣，失笑道：“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那就好。”恶魔严肃的表情松懈了几分，顿了顿，又信誓旦旦的补充道，“要是他打你了，我给你报仇。”
“嗯嗯，”我连连点头，“你先把雕塑放下，别弄坏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07·集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