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套[先婚后爱]》三海间

7、第 7 章

　　陆明月以为今晚她睡不好的，谁知道放下手机后比平时入睡还快。等她醒来时，看见陆寂坐在餐桌前，和她哥吃着早餐聊天。

　　陆寂背对着她，却是第一个看到她出来的。
　　她穿拖鞋不喜欢抬脚走路，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引得陆寂回头时，陆铭洲还在低头喝粥。

　　“这艇仔粥还是小时候在你家常吃的，当时徐姨做的就是这个味儿，想死我了。后来我去哪儿吃的艇仔粥都不对味，你这是在哪儿买的？”
　　陆铭洲话落，对面没动静，疑惑地抬头就看见陆明月站在走廊那发呆。
　　他想叫她过来吃早餐，忘了瓷勺里的粥还烫着，习惯性地往嘴里送，被烫得不轻，也没空说上话。

　　陆铭洲顾不上，陆寂起身走了过。

　　走廊过道狭窄，陆明月的光都被挡住了。
　　她现在才发觉陆寂是这么高的，似乎比她哥都高上一点。

　　陆寂走到时，她悄悄比划了一下，有些泄气——她还够不到他的锁骨。
　　小时候她就总被陆铭洲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嫌矮，一个两个手臂都喜欢撑在她头上。
　　她依稀记得，当时也只有陆寂会安慰她，制止陆铭洲嘲笑她，比她哥还像她哥……

　　当时陆寂还不叫陆寂，他什么时候改的名字来着？
　　还有，他之前真的是很温柔的人，怎么现在这么……

　　“还不舒服？”
　　陆寂开口打断了陆明月的“忆往昔”，陆明月只能收回思绪，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着他。

　　陆寂那只手停住，可陆明月先觉得尴尬了。
　　陆寂又没拿她怎样，她这么激动作什么。

　　她张了张嘴，正想解释，那只手却按照原本的轨迹覆在了她额上。
　　确认她没发烧，陆寂收回手，“洗漱过了吗？来吃饭吧。”

　　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他说完还真就转身要回餐桌前似的。

　　真的是她多想了？

　　昨天早上和他哥相遇时，他不知有意无意，总是做一些引人误会的举动。哪怕动作隐蔽，小到她哥都没发现，陆明月做贼心虚，对陆寂也十分警惕。
　　怎么今天他转性了？

　　陆明月眉皱得更紧了，看着陆寂的背影心里的草团成了团。

　　她正纠结，陆寂却忽然转身对她笑了：“姣姣，我还不至于。”

　　陆明月条件反射地呛他：“都说了别叫我姣姣！”
　　而后，她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陆寂和她之间也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他伸手，食指点了下陆明月的太阳穴，在她瞬息变脸时迅速垂落，“小脑袋里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混蛋。”

　　陆明月抿起唇，只会瞪圆了眼睛看陆寂，低声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才没有！”

　　陆寂这人是不是属蛔虫的？怎么在国外待了十年成人精了？
　　她当时确实想着陆寂的种种，还疑惑这次他怎么没当着她哥的面又做什么危险动作了？

　　陆寂不回她，也学着她低声说：“我有次熬夜眼睛红了，你城子哥他们骗你说我被家人抛弃了，眼睛是哭红的。还让你别当着我的面提，会让我难堪。”
　　“当时你见到我，要哭不哭的，就差把心里所想全写在脸上了。”

　　陆明月撇嘴：“那都是几岁的事了。”
　　她是有这个毛病，什么情绪都控制不住体现在脸上，可那不是五岁的事吗，她觉得现在她还……可以吧。

　　陆寂没给她狡辩的机会，装作恍然地看着她：“我们姣姣都二十岁了啊——”
　　“都说了别叫我姣……”
　　“难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这就是说她没什么长进了！
　　陆明月愤怒，刚想进入战斗状态，就被陆铭洲打断了。

　　“你们两个还在那儿打什么嘴仗呢，不饿啊？粥都要凉了。”
　　他们说得小声，但不代表陆铭洲听不到，他听了几耳朵，就听见陆明月愤怒地不让陆寂叫她小名。

　　陆铭洲开始想劝他妹妹只是个小名而已，脑子转了下也放弃了。
　　这样也好。

　　陆寂没说什么，揉了下她发顶，“听话，快去洗漱再来吃饭。买了你喜欢的那家小笼包。”

　　陆明月不服气，但确实饿了。
　　她回卧室时还忍不住嘟囔：“说得跟你多了解我似的，还不是问了我哥……”

　　也许是昨晚休息好了，陆明月今早除了腰还有些不舒服，肚子也不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只是她吃早餐的时候被亲哥的一句话弄得差点噎到。

　　陆铭洲吃得快，今天还要去公司，临走前问了陆寂一句：“你东西都戴好了吗？登记那边打好招呼了？”
　　得到肯定回复后就走了。

　　陆明月差点忘了，昨晚他说过今天要去领证的。

　　陆明月支支吾吾地说：“今天周六，人家不……”
　　“今天也办公的。”陆寂垂眸递了杯水给她，“知道你还不想办婚礼，两边家长今晚约着在逸品轩吃个饭。陆之城他们吃完就飞去国外疗养了。”

　　陆明月一怔，“这么急的吗？”
　　她想起昨天那场闹剧，看了一眼陆寂。

　　“嗯，不吃了？”
　　话题转的太快，陆明月还没反应过来，点了头说是。
　　就见陆寂拿过她的碗，“要化妆吗？我们十点走就可以了。”

　　陆明月眼睁睁地看着陆寂拿过她那小半碗粥喝光，连着陆铭洲那副碗筷一起收进了洗碗机。

　　毕竟是领结婚证，陆明月还是画了淡妆，挑衣服的时候遇了难题。
　　这里没她什么衣服，挑来挑去，也只有昨天那件和陆寂一样的毛衣了。

　　陆明月走出卧室的时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找到了陆寂。
　　他正接着电话，也许是听到她的动静，转身看她，和那边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陆明月手捏着包包带子，站在台阶上看着陆寂走过来，有些不自然。
　　她看见他穿得好像也是昨天那件毛衣，陆寂真的像她哥说得那样，无家可归了吗？
　　刚才他还打扫了她的剩饭，自然得像是经常的事。

　　陆明月还在胡思乱想时，包被陆寂接过去，他的手向她展开，“走吧。”

　　他没调侃她穿的衣服，表情也淡淡的。陆明月摸不透他的心思，直到拿到结婚证坐进车里她都没同他怎么说话。

　　陆铭洲很忙，除了拍结婚照和宣誓的时候，他都不断地在接电话，直到他们从那里出来，坐在车上，陆寂才有空问了她一句：“去哪？”

　　“送我去学校吧，”陆明月迟疑了一下，“用不用导航？”
　　陆寂顿住，沉声说“不用”，就启动了车子。

　　路上，陆寂的电话不多，可两人却没有在说话。

　　她越来越看不透陆寂了。
　　抛去两人在江城胡闹的一晚，昨晚他明明言语暧昧，今天却正经又冷淡。
　　她还以为昨晚是因为他喝多了，今天在婚姻登记处那里，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喜糖和鲜花，许多她没想过的小细节他都注意到了。

　　陆明月眼尾扫到包里一角的红色时，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陆寂。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拧得比刚才更紧了。
　　陆明月心里不服，早上还说她喜怒形于色，他也差不多。

　　“几点结束？”
　　陆寂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本来就在腹诽他，陆明月心虚地轻咳一声，“你是说晚上去逸品轩吗？我自己去就好了。”

　　话落，陆明月听到耳边轻笑，“姣姣，新婚夫妻分别到家宴，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没等陆明月反驳，陆寂说：“我大概五点能结束，来接你。”

　　陆明月想了想，就答应了。
　　五点正是下班时间，北城最堵的时候。陆寂来接她还真不如她直接打车过去来得快。
　　不过，反正她也不想去，晚一点也没关系。

　　陆明月要下车的时候，陆寂叫住了她。
　　他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袋子。

　　陆明月看见袋子里的几个红色盒子，挑眉看他。
　　陆寂挑唇：“总要有这个仪式的。”
　　陆明月想把袋子还给他：“我给谁呀。”

　　陆寂没接，“同学们。”
　　陆明月被他气笑了，“怎么说？请他们吃我的喜糖？要不要再摆桌酒请请他们？”

　　要是陆寂敢说好，她就真的要生气了！

　　陆寂似乎是看出她要炸毛了，笑着合上后备箱，“昨天不是挺能说谎么？”
　　陆明月瞪他，刚想反驳，就看陆寂看向她身后的方向，“认识？她刚才就在看这边，在等你？”

　　陆明月才想起这是在学校门口，瞬间紧张起来，想转过去看，被陆寂叫住：“别动。”

　　眼前的光被遮挡，陆寂微微俯身，温热的手指擦过脸颊，落在她的右侧耳畔。
　　他西装袖子上的蓝宝石袖扣时不时触到她下颌边缘，连带着她整张脸都在微微发烫。

　　明明那颗蓝宝石被风吹得冰凉，在她脸上轻啄后却让她异常燥热。

　　陆明月又闻到了熟悉温暖的木质香，少了前晚夹杂的不和谐的冷冽。

　　陆寂掌心里躺着一枚钻，是她耳链上不小心掉了、粘在头发上的。

　　陆明月接过那枚钻，想怨他太过亲昵、被发现怎么办，说出口又变了：“接我会不会赶不及？”

　　赶不及去吃饭。
　　“不会。”陆寂推了下眼镜，没再做亲昵的动作，“午餐没空陪你，记得吃饭。”

　　陆明月看着高大的身影坐进车子，把耳边碎发捋到而后，转头就看见了一脸八卦欣喜的舍友。

　　陈橙抱着一摞资料跑了过来，两眼放光，想问什么时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里的袋子。
　　里面整齐的罗列着红色的盒子，上面还印着大大的“囍”字。

　　陈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明月，你和刚才那帅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