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浮生》夜初雨

37、一梦浮生之酒醉后的秘密

　　苏琴拿着一张200万的支票亲自去了梦瑶那，梦瑶看着支票千言万语的感激不知从何说起。苏琴说：“你快别谢了，赶紧给子墨汇过去吧，要是他妈妈有个什么事，你又该不安了。”梦瑶点点头，说：“嗯，我知道，还是要谢谢你，想不到况天齐为了你出手还挺阔绰的，你回去帮我转告他，我会尽快换给他的。”苏琴笑笑，说：“不用还了，9年前我害你失去了母亲，这些钱就当是赎罪吧。”梦瑶说：“这怎么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再说，这钱可不是你赚的，我会尽快还给他的。”苏琴笑了笑，眼里的泪珠几乎掉下来，她说：“这钱就是我赚的啊，是我用两年的青春赚的，一年100万，刚好你用的上，这样也可以为我赎罪了。”梦瑶一愣，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况天齐不要你了？”苏琴说：“没事，过几天我就离开南昌回家去了，水吧你有没有时间打理？我想一并送给你吧，以你的商业天赋，肯定会把它发扬光大的。”梦瑶问：“他不是说爱你么，不是已经为你离婚了么？”苏琴眼珠不停的打转，还是没止得住掉下的眼泪，她迅速擦干了她，若无其事的说：“爱，确实爱啊，但是爱我没有胜过爱他自己吧。他可以牺牲他的老婆孩子来爱我，可怎么能牺牲了自己来爱我呢，爱情也是有度的。”梦瑶愣住了，这场爱情游戏里，终究还是苏琴输了！把支票塞回苏琴的手里，说：“这钱我不要了，你还给他吧，做人要有骨气。”苏琴笑了，说：“不，不能还给他，你拿着吧，就算你不拿着，我也不会还给他，我会自己带走的。”梦瑶不解的问：“为什么？这是羞辱，他以为你就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所以才用钱来打发你！”苏琴摇头：“不是这样的，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要拿着这钱，要是我不拿，他就一辈子不会安心，我收下了，他至少觉得还是给了我补偿的，就不会睡着睡着也做噩梦了。”“苏琴，苏琴！你醒醒好不好？他不是个好人，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梦瑶痛心。苏琴站了起来，说：“不要说了，我走了，水吧我还是卖给别人吧，不能生无分文的回去，这个钱你拿着。”梦瑶说：“我不要，那种人拿来打发你的钱，我不要！”苏琴说：“也罢，我自己拿着好了，梦瑶，我爱他，不要伤害他，哪怕有一天你毁了他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都不要伤害他。”说罢，她出了门，留下梦瑶，一拳重重的打在桌子上。
　　况天齐又把顾明成叫到了酒吧，顾明成问：“怎么又喝闷酒？前几天苏琴还叫鹤轩汇了200万给美国那边呢，一下就拿出200万，你的生意应该没问题了吧？”况天齐一杯白酒下肚，说：“她走了。”顾明成不解：“走了？为什么？”况天齐说：“我让她走的，我自己赶走了她。”顾明成更是不解，况天齐边喝边说：“白舒凝不肯放过我，她太狠了，把我逼上绝路，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她赶走，求白舒凝和我复婚，要不然我半辈子的产业就丧失殆尽了。”顾明成摇头：“你怎么这么傻啊？好马不吃回头草，你都已经离婚了，又把苏琴赶走想复婚，这不是两边都得罪两边不是人么？”况天齐说：“是我傻，我不该啊，我不知道白舒凝竟然这么狠毒，我悔不当初啊。再说那妆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天天在家拖地做饭，邋邋遢遢有时候成天穿睡衣晃荡，这一离婚就像换了一个人。化妆美容，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浑身的贵气啊。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不是女人离不开男人，是他们不想离开，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们的力量会让每个男人动容啊！”顾明成不说话，就陪他喝酒，听他说，这时候，他话锋一转，说：“你记得那个于馨么？苏琴最后一晚还和我讲了于馨的事情，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顾明成有兴趣了，问：“她说了什么？”况天齐说：“于馨离开你之前，拿掉了你的孩子，让你记住她一辈子，离开她丈夫之前，留下一个女儿，让他记她一辈子。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很高明？苏琴比于馨还高明，她拿走我的钱，不是因为贪钱，只是为了让我安心，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更不安心……”顾明成也开始喝闷酒了，他不在乎况天齐说了什么，只是提到于馨，便是揭开了他心里的痛。自己误会她20年，她其实是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可是自己真的真的误会了她20年。她死了，死的理由是忘不了自己！
　　走出酒吧开车到梦瑶楼下的时候，他没有把握住自己，这一次他下车了，敲开了梦瑶的门。梦瑶一愣：“顾叔叔，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顾明成看着她，好像20年前的于馨，眼底露出无尽的温柔，轻声说：“忽然想起你，就来了，我可以进来坐坐吗？”梦瑶闻到那扑鼻的酒味，她很想拒绝，可是面对顾明成，她似乎说不出来该怎么拒绝，点了点头，他将她带进了客厅。递过一杯菊花茶，梦瑶说：“顾叔叔有什么事情么？”顾明成脱下西装，放在了沙发上，这举动让梦瑶心底有些害怕，顾明成接着把衬衫的袖子弄了起来，梦瑶看见他的手上和鹤轩一样，有一道伤疤！她记得鹤轩和雅丹分手的时候，也曾拿出一把水果刀，对着胳膊上狠狠的划了一道，那伤疤是爱过痛过的证明！顾明成说：“你知道我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刀疤么？”梦瑶摇头。顾明成说：“是因为于馨！因为我爱她，她却离开了我。”于馨，自己的母亲，原来母亲和顾叔叔之间真的有一段往事，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有那么奇妙的感觉。顾明成说：“那时候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我和你一样，开着一家咖啡店，她是店里的员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一见钟情了。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永裕爱河，可是，可是鹤轩的妈妈也看上了我，她是个富家小姐，她知书达理，气质非凡，对别人都是冷若冰霜，对我确实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你知不知道，这把一个男人爱炫的心理发挥到极致，我带着她出现在各种场合，因为她，我得到很多的机会，我的事业也开始发达。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的妈妈的，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温柔、善解人意，是一个最好的贤内助，我还是想娶她，我瞒着她另一个女人的一切，我想等到我的事业巩固不需要她帮忙了，我就离开她回到你妈妈身边。可是我没有等到这一天，她怀上了鹤轩，她的家人叫我们赶快结婚，那个时候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能放弃我的事业，我也不忍心她挺着个大肚子被我甩啊。我给你妈妈20万，叫她去其他地方生活几年，我告诉她，我会去找她，我会跟她结婚。可是她不相信我了，她走了，在我结婚的那天，送给了我一张堕胎证明！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也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顾明成说得眼泪鼻涕一把把，梦瑶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顾明成哭是因为歉疚，因为自己伤害了一个不该伤害的人，而梦瑶是心痛，因为自己的母亲曾经受过这样的委屈！顾明成接着说：“后来，后来她回去了，嫁给你的爸爸，我以为她活得很快乐。可是前不久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没忘记我，以至于没办法面对你的父亲，她才选择了自杀！”这就是自己追求了那么久的真相么，妈妈是这样死的！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滑稽，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为什么明明被伤得那么重，却还是要作践自己不肯放开？泪从梦瑶的眼里滚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明成了，这样的真相让她无所适从。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梦瑶站了起来，对顾明成说。顾明成也站了起来，老泪纵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背叛你，你给我堕胎证明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我叫你留下来，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梦瑶瞪着他说：“知道有什么用，知道错了，一句对不起，能挽回你在我妈妈心里的伤吗？她在火海里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路边哭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医院的病床上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那些日子她会有多痛，你知不知道她会多恨你？你现在功成名就了，你达到目标了，你已经得到你当初想要的，你的道歉是不是太过轻佻？你滚啊，她才不会原谅你！”梦瑶推着顾明成到门边，拿起他的外套丢在了他身上，说：“滚，我不想看见你，她更不想看见你！”说罢就要关门，顾明成力气大，一下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把门关上，背靠在门上，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无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原谅我，你要原谅我。我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梦瑶愤恨的说：“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可以掩盖你所有的过错么？我妈妈的死，我爸爸的沉沦我的不幸，哪一个不是你无心创造的，就因为你一句不知道，我们就活该为你承担后面的一切么？”顾明成坐到了地上，说：“原谅我，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梦瑶走过去一边想拖起他一边说：“起来，不要在我面前呆着，我讨厌你！”不想顾明成一把拉下她，她哪里挣脱得了，大喊：“放手啊，放开我。”顾明成说：“于馨，嫁给我，现在就嫁给我，我对你负责，我们当一切没有发生过，现在就嫁给我。”说罢将梦瑶压倒在地上，吻了下去。梦瑶不住的挣扎不住的大喊：“顾明成，你疯了，你放开我，我是梦瑶，我是林梦瑶，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撕心裂肺的哭喊，满眼的泪花，顾明成丝毫没有听进去，他醉了，醉到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梦瑶还是于馨！他的手在梦瑶身上游走，梦瑶柔弱到完全没有挣扎的力量。只有一个劲的喊：“鹤轩救我，鹤轩救我，鹤轩——”
　　家里睡觉的鹤轩忽然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他连忙给梦瑶拨电话，可是一直没有回音，心里一愣，抓起外套便跑了出去。
　　顾明成解开梦瑶的腰带，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怔住了，是的，她看见梦瑶的肚脐眼下方有一个红色桃心似的胎记，如遭雷劈！梦瑶拼命的逃离他的魔掌，蜷缩着躲到沙发的一端瑟瑟发抖。顾明成楞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这时门被推开了，鹤轩冲了进来，喊道：“梦瑶，梦瑶你在哪里？”房里的一切却让他惊呆了，梦瑶蜷缩在角落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警惕的看着闯入的每一个人，而自己的爸爸竟然在一边也目光呆滞！为什么会这样？鹤轩面对这画面，难以想象之前的场景，为什么会这样？愣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了，虽然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那样，他质问：“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你的儿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对她？”顾明成抬起头，看着满眼泪花的儿子，再看看瑟瑟发抖的梦瑶，无言以对，他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了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一千年！鹤轩无暇理他，走到梦瑶面前，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梦瑶一下子大哭起来，鹤轩也跟着哭出来，但还是安慰说：“梦瑶，不要怕，不要哭，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鹤轩知道梦瑶会有多受伤，和自己在一起一年多，除了偶尔吻吻她的额头，自己还做过什么？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怎么容自己被这样糟蹋！若不是因为那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算了！整整一个晚上，梦瑶哭了一晚上，哭得睡着了，睡着了醒了接着流泪，好不容易天亮之后她真的睡着了，确定她一直没醒，鹤轩把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关上门，回家了。
　　鹤轩一脚踹开了家里的门，鞋子也不换，径直走了进来。满脸的怒气让妈妈吓了一跳，问：“鹤轩，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大火气？”鹤轩问：“他呢？”妈妈一愣：“他？他是谁？你爸爸？”鹤轩大吼：“他呢？”20多年鹤轩何尝这样吼过自己的妈妈，妈妈吓了一跳，说：“在书房啊，你怎么回事啊？”鹤轩不理她，走过去书房那边，又是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顾明成坐在那里，一晚上的时间，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这让鹤轩和后面的妈妈都颇为惊讶，然而鹤轩还是问：“为什么？告诉我一个理由。”顾明成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两滴浑浊的泪水流了下来。妈妈慌了，问：“明成，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和鹤轩怎么都这么奇怪呢？”顾明成拿出了一张照片，是21年前于馨的照片。鹤轩一把夺过，问：“你怎么会有梦瑶的照片？”蓝姨也在等着一个解释。顾明成沧桑的说：“不是梦瑶，是于馨，梦瑶的妈妈。”大家都没有说话，顾明成说：“我辜负了她，娶了你妈妈，我以为事情在21年前就结束了，我不知道我还会遇见梦瑶，她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于馨是因为我死的，因为忘不了我所以觉得愧对她丈夫才会自杀的，我对不起她。”蓝姨忍住眼泪，21年前的事情自己不想再去追究，她知道鹤轩介意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事情。果然，鹤轩接着问：“就算是这样，昨天晚上为什么那样对梦瑶？”顾明成痛心疾首，说：“对不起，我喝醉了，我把她当成于馨，对不起。”蓝姨第一次看见一向傲视群雄目中无人的顾明成竟然这么卑微的道歉，还是跟自己的儿子道歉。她问：“你做了什么？□□她？”顾明成没有说话，蓝姨忽然就笑了，说：“顾明成，她是你的儿媳，不多久她就要嫁给你儿子了！就算她不是你的儿媳，20多年了，你在我旁边，一直想着别的女人么？”顾明成没有说话，鹤轩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她会有多久的心理阴影？就算你再喜欢于馨，在你面前的也是梦瑶啊，你是儿子的女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顾明成震惊了，他想起了昨天的那个胎记，他吓了一跳，脸色惨白，痴痴的说：“她不是，不能是她，不可以！”鹤轩愤怒的问：“你说什么？难道你故意的，你就是要阻止我们在一起？”顾明成看见鹤轩眼里的怒火，这是鹤轩第一次对自己发火，他清楚的明白梦瑶在他心里的份量，可越是这样，后面的话他就越要说出来。顾明成摇头：“她是我的女儿，你的妹妹！”如遭雷击，蓝姨、鹤轩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鹤轩呆了几秒，笑道：“哼，你以为这样可以拆散我们？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你！”说罢转身准备离去，泪从眼里滑落。“鹤轩，”顾明成叫住他，“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的，她身上有我的胎记，你也有的，你可以去查证啊。”“闭嘴！”鹤轩忍不住眼中的泪，回头吼道，“不许你这样说她，不许你记得你碰过她，不许你提她，不许你侮辱她，你闭嘴！”他痛哭着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