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87、我问你答

　　易行舟为难地看了眼傻站在那儿、端着水的手已经在颤抖、早已泪流满面的魏翼，叹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对韩玟章说：“你别过来了，我现在带他去酒店，你直接去那儿吧。”

　　说完，他收起手机，接过魏翼手上的水给刘绍禹漱口，仔细给他把头、脸和身上都裹严实了后，背着瘫软无力的他离开了魏翼的宿舍。

　　全程，刘绍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再看魏翼一眼。

　　而魏翼，虽然全程都看着刘绍禹，却也没说一句话，也没有追上去。他不敢追上去，他没有脸追上去。他追出阳台，默默地看着这个他爱得最深也伤得最深的人从他宿舍楼层的楼梯口消失、从他的宿舍楼消失、从他学校消失，或者从这一刻开始，也将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呵，魏翼，你可真是自己作死的。

　　韩玟章赶到的时候，刘绍禹正背对着卧室门，侧躺在酒店床上。尽管室内很暖和，但他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睡着了吗？”韩玟章站在卧室门口，用气声问易行舟。

　　“不知道，他说想一个人待会儿，我就出来了。”易行舟用气声答，“你去看看？”

　　韩玟章于是脱掉鞋子，蹑手蹑脚地踩着地毯轻轻绕过床尾，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刘绍禹面前。

　　刘绍禹正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地毯发呆，看见韩玟章，他的眼睛动了动，眼眶唰地一片通红。

　　韩玟章心疼极了，眼眶也唰地红了。他跪在床边，双手伏在床上，委屈巴巴地说：“绍禹，不是我。”他还没来得及问易行舟他们在P大发生的事情，但他想，绍禹既然肯跟着易行舟回来，误会应该是解除了吧？

　　刘绍禹羞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又一次大哭了起来。但没过多久，他就从床上坐起来，大哭着道歉道：“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怀疑你。我害怕，我太害怕了，呜呜呜……”

　　韩玟章快要心疼死了，眼泪也流了出来，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欣慰的。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上，一把抱住大哭的刘绍禹，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别怕，不哭了，没事了。”

　　刘绍禹边大哭边用拳头使劲捶韩玟章后背，说：“韩玟章，你吓死我了，呜呜呜……你不要喜欢我，求求你……我再也不要谈恋爱了，再也不要喜欢谁了，韩玟章，你答应我，呜呜呜～”

　　虽然刘绍禹捶的是韩玟章的背，韩玟章伤的疼的却是那颗小心翼翼深爱着刘绍禹的心。他流着泪，咬着牙，温柔地说：“好，不喜欢你。白痴，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你是不是傻？我要是喜欢你，我爸还容得下你吗？不哭了好不好？我就算不喜欢你也架不住你老这样哭呀，你知道我不太擅长安慰人的。”

　　“你还记得我们读幼儿园的时候吗？其他小朋友一哭，你就给他们吃大白兔奶糖，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家是卖大白兔奶糖的呢。”说着，韩玟章就笑了。

　　易行舟和康逞坐在客厅沙发上，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通感叹一物降一物，在他们眼里既高冷又凶神恶煞的韩玟章竟然被这位小同学降得这样死死的。听着里面的对话，他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他们韩老弟掬了一把同情泪。

　　刘绍禹也被韩玟章说笑了，恼羞成怒地又捶了他几下，带着哭腔没好气地说：“你TMD，我哭得正伤心呢，你别逗我笑。”

　　韩玟章见状，松了一口气，温柔地哄道：“那我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你不哭了好不好？”

　　刘绍禹一愣，从韩玟章怀里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你有吗？”他的眼里还泛着泪花，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嗯。”韩玟章开心地点头，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献宝似的笑眯眯地递给刘绍禹，得意又满足的小模样让刘绍禹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憨态可掬”四个字，可爱极了。

　　刘绍禹直接看愣了，猝不及防地又一次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往韩玟章的肩膀和胸口一通乱捶，说：“你TMD，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外面的易行舟和康逞同时噗嗤一笑，捂着嘴在沙发上笑成了一团。

　　韩玟章边躲刘绍禹的拳头边剥开糖纸，笑着说：“我喜欢大白兔奶糖，跟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呀？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自己吃了？”

　　刘绍禹闻言一把把糖从韩玟章手上抢过来，送进了嘴里。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大白兔奶糖了，久违的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久违的满足感。他想起来，小时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长大后，怎么就不行了呢？是因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吗？

　　他收起一脸愁容，也收起眼泪，发自内心地诚恳地说：“玟章，谢谢你。”

　　这句谢里包含很多：谢谢你来，谢谢不是你，谢谢你不想让我撞破那些，谢谢你不怪我误会你，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不喜欢我，谢谢你迁就我，谢谢你的大白兔奶糖……

　　也许是韩玟章的到来给了他很多安全感，也许是韩玟章没有怪他减轻了他许多愧疚感，他突然觉得很困，糖还没吃完，就快要睡着了。

　　韩玟章就一直安静地在一旁看着、陪着，确认刘绍禹睡着后，给他盖好被子，关上卧室门去了客厅。

　　易行舟把在P大发生的事情跟韩玟章简单说了下，康逞听完很生气：“靠，TMD魏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大，被韩玟章瞪了一眼，易行舟也赶紧给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他于是立刻压低了音量，“他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谁特么有这个闲工夫去设计他呀？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韩玟章没有说话，他没工夫纠结这个，他满脑子都是刘绍禹。对刘绍禹而言，这种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加上看到那样的聊天记录，再加上以为这是最好的朋友设的局，那时候的刘绍禹，内心是怎样的崩塌呢？不该让他来的，尽管他刚刚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但肯定没那么简单的。

　　现在该怎么办呢？他十指焦虑地相互拉扯揉捏着，一时没了主意。上次去刘绍禹家看见刘绍禹崩溃的时候，他也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刘绍君最后把他安抚好的，这次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把刘绍君叫来吧？他根本无法想象一旦刘绍君知道这些后会是什么场面。

　　“真是越想越气，看我不弄死他。”康逞怒气冲冲地说。尽管易行舟刚刚已经劝过他，说魏翼也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还说魏翼也挺可怜的云云，但他才不管这些，他觉得虽然他们那事儿做得的确不太厚道，但也是魏翼自己给了别人可趁之机，他自己也有问题呀，他每天这样醉生梦死的，碰上坏人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关键他竟然想在韩玟章喜欢的人面前给韩玟章扣这样一口锅，真是岂有此理。韩玟章是什么人啊？是被他们这群人又敬又怕的存在，他魏翼凭什么？他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韩玟章总算被他这句话唤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轻声严厉地说：“不准动他！你们动他就是我动他，这一点还不明白吗？叫袁清以后也别去招惹他了，你们也是。”

　　康逞不服气地噘了噘嘴，但没有再说什么。

　　韩玟章于是继续道：“听起来他这段时间挺醉生梦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惹上其他事，舟哥你学校离得近，多帮我看着他，需要的时候罩着他点，我不希望他再出任何事。”

　　易行舟爽快地点了点头，说：“好，没问题。”他知道韩玟章在担心什么，刘绍禹根本没有放下魏翼，魏翼再出任何事情，都会对刘绍禹再次造成打击，这次的打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不能再来了。

　　韩玟章又训了他们一顿，让他们以后低调点，别乱惹这种麻烦事后，就让他们先走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

　　刘绍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坐在黑暗卧室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的方向，一通苦思冥想。

　　刘绍禹睡到晚上9点多才醒，睁开眼睛，发现室内一片漆黑，很安静。他不太想起床，于是默默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他很饿，胃里空空的，饿到他没有精力想任何事情的程度，他觉得这样很好。可是极致的饿让大哭过的他头更加疼了，甚至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的趋势，像是要低血糖了，他太难受了，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绍禹，醒了吗？”一直盯着床上动静的韩玟章轻声问。

　　刘绍禹吓一跳，他没想到韩玟章在这里，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突然就不敢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没有给韩玟章任何回应，像是在等待韩玟章的下一步动作。

　　然后，他听见韩玟章可怜兮兮地说：“刘绍禹，我快要饿死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饿死了。我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你快起来陪我去吃牛。”

　　韩玟章说着，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假装饿瘫了趴在了床上。

　　刘绍禹噗嗤一笑，说：“我也快要饿死了，没力气起来了。”

　　韩玟章闻言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跑到床头灯光开关处，说：“我要开灯咯。”

　　见刘绍禹快速用被子蒙住整个头，他宠溺地笑着按下了开关。

　　刘绍禹慢慢从被窝里把他的小脑袋探出来，看见韩玟章好看的笑脸，瞬间觉得心情都明亮了许多。

　　韩玟章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说：“你快给我起来，饿死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刘绍禹没忍住又笑了，他觉得韩玟章好像整个人突然变鲜活了许多，他知道，韩玟章是想让他开心一些，也想让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自然一些，他很感动，也很喜欢。他实话实说道：“我头好晕，好像低血糖了，你快先去给我找点儿东西垫垫。”

　　韩玟章于是又从口袋里给他变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韩玟章是穿着校服来的，在零下十几度的北城，实在不够出门用，他们于是直接在酒店的中餐厅吃了点热乎的。他们点了很多菜，两人像是刚从灾区来的似的，一个劲地猛吃，吃饭期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嗯，这个好吃。”“这个油了点。”“这个差点味儿。”“你给我留点。”……最后两人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结束了这顿他们自己都觉得夸张的晚餐。

　　吃完已经将近11点了，他们回到房间，坐在客厅沙发上，韩玟章说：“刘绍禹，跟我讲讲今天的事吧。”

　　刘绍禹很惊讶，他以为玟章这么久没问，就不会问了呢，而且易行舟肯定已经跟他说过了吧。

　　“你没问舟哥吗？”他疑惑地问。

　　韩玟章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问了，但我想听你说。”说着，他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了个台当背景音。

　　刘绍禹不解地问：“为什么？”

　　韩玟章说：“因为我发现很多事情憋在心里只会越想越难受，但说出来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儿，你试试。”

　　刘绍禹噘着嘴想了想，说：“可是你都知道了呀，我还有什么好讲的，一点倾诉感都没有。”

　　韩玟章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说：“那咱们聊聊？我问你答？”

　　刘绍禹爽快地点头，说：“好。”他知道玟章是想帮他，他很愿意接受玟章的帮助，别人的他可能都会抗拒，但玟章的，他不忍心拒绝，也不想拒绝。

　　“你本来来找他是打算干嘛呢？”韩玟章问。

　　刘绍禹落寞地低下了头，说：“其实我也没想好，就很想看看他，很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他很久没有回家了，也没有人联系得上他，我……很担心他。”

　　韩玟章挑了挑眉，追问道：“然后呢？过得好打算怎么样？过得不好又怎么样？”

　　刘绍禹皱眉思考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想着先看看。”

　　“那现在看到了，他过得好吗？”韩玟章问。

　　刘绍禹想起那些令他反胃的聊天记录，想起魏翼脖子上的红痕，眼泪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他委屈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别人做/爱了，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说：“可是那个人说他是把他当作我的替身，而且他还流泪……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些。”

　　韩玟章静静地看着、听着，思忖片刻后问：“这件事情里面最令你难过的是什么？是他跟别人睡了吗？”

　　刘绍禹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委屈地瘪着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更令我难过的可能是他说不等我竟然就是因为这个，他是个骗子，他说不想束缚我，其实是不想我束缚他。”

　　“那如果不是呢？”韩玟章问，“如果正如他说的，他在等你，昨晚只是一个意外呢？你会原谅他吗？”

　　刘绍禹想了很久后，皱着眉摇了摇头，委屈地说：“我不知道。”

　　韩玟章沉默地看了刘绍禹良久后，问：“你介意他跟别人做/爱了吗？”

　　刘绍禹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缓缓点头，眼里仍是委屈的泪光。

　　韩玟章终于还是没忍住，宠溺地揉了揉刘绍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可是上次他已经说过不等你了，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接受的吗？我和你哥都赞同他的说法，‘等你’确实是束缚你，然后你跟我们说你本来就已经接受这个了，只是看到短信还是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而且你已经想到更好的解法了，就是你去追他。那你原本计划要追的是什么样的他呢？是没有其他恋爱史，干干净净，一直在等你的他吗？”

　　刘绍禹目瞪口呆，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我打算追的是什么样的翼哥哥呢？如果我已经接受翼哥哥不等我了，那我就得接受他会跟别人牵手、亲吻、恋爱、做/爱啊，可是，我能接受这些吗？如果不能，那我就其实还是在要求他等我呀，可是凭什么呢？

　　他低下头，既心虚又尴尬地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

　　韩玟章轻叹了一口气，又温柔地揉了揉刘绍禹的小脑袋，说：“绍禹，他过得不好。他每天意志消沉、借酒浇愁。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也从来不理会别人的搭讪，昨晚是个意外。昨晚那个人喜欢他很久了，一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但那个人昨晚跟他提了你。当然，那个人不知道你，只是从以前的新闻里知道他的前男友叫他‘翼哥哥’，于是试探性地向他求证，想用这个话题吸引他的注意。他仍然没有理会那个人，但喝了很多酒，直接醉死了，然后被那个人带去了酒店，才有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他不是自愿的，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人根本不清醒，甚至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刘绍禹惊讶得目瞪口呆，但没过多久，就又落寞地低下了头，委屈地问：“缠了他很久他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躲开？”

　　韩玟章笑着说：“因为那群人很厉害，他不管去哪儿那群人都有办法跟他偶遇。他们人又多，背景又都不简单，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是很愚蠢的行为。”

　　刘绍禹想了想，接受了这个解释，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希望我原谅他吗？”

　　韩玟章摇头道：“我只是希望你在了解全部情况后再做判断。”

　　刘绍禹于是又好奇地问：“那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

　　韩玟章想了想，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回到你说你追他的话题，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知道他有恋爱经验，可能已经跟别人睡过了，那我还会去追他吗？你会吗？”

　　我会，他看着刘绍禹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说。

　　刘绍禹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一番犹豫后不太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韩玟章噗嗤一笑，说：“刘绍禹，你这个白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呀，有恋爱经验，可能跟别人睡过。”

　　刘绍禹总算反应过来，气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要捶韩玟章，脸早就唰地一片通红了。

　　韩玟章躲得飞快，刘绍禹于是鞋子都不穿就追着韩玟章满房间跑，边跑边说：“韩玟章，你TMD，我没有睡过！气死我了！你给我站住！……”

　　韩玟章边躲边笑着说：“你喜欢一个人之前难道会先去搞清楚他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跟人睡过吗？你这个白痴……”

　　“这不一样！”刘绍禹气急败坏地说。

　　韩玟章：“哪不一样？！”

　　刘绍禹：“就是不一样！你TMD，不许转移话题，老子没睡过！”

　　韩玟章：“没睡过就没睡过，你急什么呀！”

　　刘绍禹：“急你妹，你TMD，我不管，你先让我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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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绍禹在韩玟章的开导下释怀了许多，在和韩玟章的嬉笑打闹中心情也明朗了许多，当然，这只是一时的，剩下的还得交给时间。

　　晚上，两人关灯躺在床上，韩玟章问：“你还想考P大吗？”

　　一阵沉默后，刘绍禹摇了摇头，说：“不想。”

　　韩玟章：“那有什么新目标吗？”

　　刘绍禹：“没有。”

　　韩玟章：“那想一想？”

　　空气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用着急，我们才高一，慢慢想。”韩玟章淡淡地说。

　　“那你呢？你有什么目标？”刘绍禹问。

　　我的目标就是大学也跟你同桌，韩玟章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说出来的却是：“我也还没有，你想好了给我参考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后，刘绍禹轻轻地说：“好。”

　　然后，两人又都沉默了。

　　就在刘绍禹以为韩玟章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听见韩玟章说：“但是，绍禹，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刘绍禹见韩玟章这么认真，以为是什么大事，郑重地应道：“嗯，你说。”

　　“回去后，先加油留在这个班吧。先抛掉所有杂念，拼尽全力，留在这个班。”韩玟章认真地说。

　　他们下学期会根据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重新分班。

　　竟然是这个吗？刘绍禹不知为何，顿觉一阵轻松，轻笑一声，说：“好。”

　　韩玟章也笑了。

　　“晚安。”

　　“晚安。”

　　在两声温柔的晚安中，他们同时闭上了眼睛，脸上都挂着安心、轻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