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63、你教教我

　　“我靠！”

　　这是夏霖看见魏翼和刘绍禹十指紧扣出现在他面前后能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我靠！”他死死的盯着那两只手，一时之间，脑海里只有这句话。

　　虽然魏翼早就跟他说了是跟刘绍禹一起来的，但是！他没想过是这样一起来的 。他虽然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没有见过同性恋，但自打来这边读书后，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还和几个同性恋成为了好朋友。但是……打死他也没想过魏翼是呀……主要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两人看见夏霖的反应，均是一阵忍俊不禁。大概是因为和夏霖关系铁，夏霖的性格又好，加上夏霖正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在夏霖面前，他们俩倒是挺坦然的。

　　“夏霖哥，好久不见。”刘绍禹笑着对夏霖招呼道。

　　夏霖总算回过神来，“我靠！”他忍不住又来了一句，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不妥，忙说：“啊，对不起，弟弟，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魏翼。他伸出手，友好地笑着说：“弟弟，好久不见。”

　　刘绍禹刚想伸手，魏翼就没好气地拨开了夏霖的手，说：“谁是你弟弟，给我起开，握什么手。”

　　夏霖无语死了，一脸嫌弃地说：“你特么的，那我就抱了哈，我们都这么打招呼的。”说着就张开手臂作势要去抱刘绍禹。

　　魏翼立马拦在中间，反手给了他一个锁喉，说：“你还来劲了哈？反了你了。”

　　刘绍禹小同学看着这两个比他大好几岁的人小学鸡似的打闹，在一旁吃吃地傻笑起来。

　　“是是是，我错了，不是弟弟，是嫂子，可以了吧。”夏霖佯装反抗无效，投降地说。其实魏翼没怎么用力，他也没怎么反抗。

　　刘绍禹直接被这句话羞了个大红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个称呼对他这个青春期叛逆少年而言实在有点儿……吃不消……

　　魏翼琢磨了一下这个称呼，又看了眼刘绍禹小同学的反应，想了想，手上加了点力气，没好气地对夏霖说：“还是叫弟弟吧……”

　　这么一通闹下来，夏霖已经很好地消化了这个信息，于是接过刘绍禹的行李箱，带着他们一起往他的车的方向走去。

　　夏霖家家境很好，他爸妈为了他上学方便，直接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很大，是一套独栋别墅，平时就他自己住，偶尔会带同学回来开开派对，他爸妈也偶尔会来度度假或者陪陪他。他本来给魏翼他们收拾了两间房间出来，现在看来只需要一间了……

　　“你们……应该还没有出柜哈？”夏霖透过内视镜看着仍然牵着手的两个人，不确定地问。他当然知道同性恋在国内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没有，他还太小了，我们想再等几年。”魏翼坦然地说。

　　魏翼话音未落，夏霖就激动地说：“你也知道啊？我真的……”

　　他和魏翼关系好，一向有话直说的，但这一刻，他也有些犹豫了。他其实最惊讶的不是魏翼是同性恋这件事情，而是他竟然对比他小这么多的弟弟下手。

　　“大哥，你是我大哥！”他没好气地说。

　　魏翼一阵语塞，他自知理亏，不知该如何辩解。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他做了一件很道德沦丧的事，可是……事情明明发生得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为什么宏观上看就这么让人无法接受呢？哎，其实这里面只有一个点无法破，那就是绍禹还太小了。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刘绍禹说：“夏霖哥，你误会了，是我要翼哥哥做我男朋友的。本来他说要等我上大学后的，但我太喜欢他，太想跟他谈恋爱了，你别误会他。”说着，他对魏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令他分外安心的笑容，并且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夏霖急忙解释道：“你们也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们不合适，你们特别合适，我只是觉得可能再过几年会更合适些。”

　　说完，他又觉得还是不对，人家都已经在一起了，他还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干啥呢，他于是又着急地找补道：“翼哥，对不起，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了，他可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省得这张嘴一激动就乱说话，他破罐子破摔地说：“哎呀，反正我肯定没有什么恶意，我可太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合了，你懂的吧？”

　　魏翼对刘绍禹的话非常动容，也非常惭愧，他好像总是没有他的小少年勇敢。他对他的小少年回以温暖的笑容，对夏霖诚挚地说：“夏霖，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挣扎了很多次，但我很怕再不抓住他就要错过了，我不想错过他。”

　　夏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般，不确定地问：“所以你当年突然放弃出国，就是因为这个吗？”

　　刘绍禹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既惊讶又疑惑地看着魏翼。

　　魏翼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柔地笑着说：“嗯，那时候他在上城给我唱了一首《天使》，我突然发现比起出国，我更想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天使。但是其实那时候我还没发现我喜欢他，我只是突然非常放不下他，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楚其中原因的。”他的表情和语气像是在讲一个很美很幸福的故事般。

　　原来还有这样的曲折，刘绍禹大为震撼，所以那个时候如果他没有唱那首《天使》给翼哥哥听，翼哥哥就出国留学了？他们可能就真的错过了吧？他傻傻地看着他的翼哥哥，心突突地跳着，下意识地把他们交握着的手改成了十指紧扣。

　　“我去，还是你牛。那以后呢？其实对于你们来说国外环境可能会更好一些吧？”夏霖忍不住替他们担心起来。

　　刘绍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出国吗？从这次旅游的情况看来，好像出国后确实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翼哥哥在一起，可是爸爸妈妈和哥哥怎么办？还有翼哥哥的家人，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的吧？

　　魏翼看到了刘绍禹的慌张，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不着急，不要怕。”

　　他转而对夏霖说：“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主要要过的还是家里那一关，其他的，只要他长大了，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出国不出国其实无所谓。”

　　夏霖和魏翼关系铁，知道魏翼的家世，从刘绍禹的气质和同魏翼的关系来看，想必家世也不简单。他想想也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只要钱和势还在，外人谁管得着他们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上赶着送还来不及呢，但他们家里那关往往也比一般人要难过许多。

　　他怕吓坏小朋友，也怕魏翼嫌他多嘴，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魏翼是个靠谱的人，也轮不着他来替他操心，于是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聊接下来几天怎么安排。

　　夏霖说要再跟刘绍禹打一次篮球，还邀请他们去跟他学校的人打比赛。见刘绍禹一副跃跃欲试的期待样，魏翼总算放下心来，他还挺怕刘绍禹又开始胡思乱想的。他宠溺地揉着刘绍禹的小脑袋，说：“被虐了可不许哭哦。”可把刘绍禹小同学激到了，恨不得立刻去球场上争口气。

　　他们在墨尔本玩了一个多星期，同样地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夏霖推荐的餐厅觅食。夏霖把车留给了他们，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他们于是玩起了曾经在上城骑着小电驴玩的游戏，拿着地图开车乱兜，到有意思的地方就下车逛逛，拍拍照片。不想出门的时候，他们就霍霍夏霖的厨房 ，两人都不会做饭，虽然夏霖的厨房中西餐调料都很齐全，但他们也调不出什么好味道来。夏霖吃了一次后就开始拼命给他们推荐餐厅。

　　他们还跟着夏霖去上了一天课，刘绍禹虽然听不懂，但觉得非常新奇，尤其身边坐着魏翼，他悄悄跟魏翼说：“翼哥哥，等我考去你们学校后，咱们就可以像这样一起上课了吧？”

　　魏翼笑着点头说：“嗯，我还要去申请当你们班的助教，到时候专门给你开小灶，怎么样？”

　　刘绍禹小同学两眼冒光地拼命点头，他喜欢他翼哥哥给他开小灶，光想想就能把他开心坏了。

　　其中一个晚上，趁刘绍禹睡着了，夏霖和魏翼开了一瓶红酒，进行了一次深度交谈。魏翼给夏霖讲了他和刘绍禹的故事，连连泽擎那一part也没有跳过。夏霖这才知道连泽擎那时候为什么突然被退学，非常愤怒，也唏嘘不已，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那么可爱、阳光、乐观、向上的小少年竟然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也似乎终于明白魏翼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了，确实是一位很可贵很招人喜欢也很值得被珍爱的少年。

　　聊到最后，夏霖说：“我也没什么好叮嘱你的，你肯定什么都想过了。他还是个小孩，好好保护他吧。”

　　魏翼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们给了彼此一个拥抱，把对彼此的信任、支持和祝福都放在了这个拥抱里。回到房间后，魏翼清理掉身上的酒味，爬进被窝里，更紧地抱住了他最珍贵的小少年。

　　他们的下一站是大堡礁，本来打算先去黄金海岸再去大堡礁的，夏霖说他们来的季节不对，去黄金海岸很多项目都玩不了，可能会挺无聊的，还不如直接去大堡礁，可能勉强可以浮潜，实在不行每个岛都去探探，也够打发时间了 。

　　从墨尔本过去，常规交通都挺麻烦的，他们于是在夏霖朋友的帮助下直接包了架直升机过去。他们去的是一个比较大众的岛，岛上环境超级好，风景也超美。这个季节，岛上游客不会太多，但也不冷清。岛上有很多各具特色的酒店，他们还在墨尔本的时候就在网上订好了一个有独立泳池和花园的别墅酒店。

　　他们在大堡礁玩了将近三个星期，因为刘绍禹同学学会浮潜后就恨不得住进海底去做一只真正的小鱼儿，每天要潜好几回，导致那段时间魏翼都不叫他名字了，只叫他小鱼儿。等他们的技术比较纯熟后，他们还在教练的陪同下尝试了几次深潜。他们爱极了这项运动，不仅因为海底世界的美，还因为他们可以在这个美得令人窒息的世界自由地牵手遨游，在无数的漂亮生物的包围下拥抱，假装他们是在这个世界里得到了无数祝福的一对自由自在的恋人。他们还坐直升机去了网友和酒店工作人员推荐的几个有意思的岛，都是当天来回，基本只是去走走看看，权当打卡了。

　　他们的最后一站是号称世界上最孤独的大城市——珀斯。选择这里，就是看中了它的“孤独”，他们想象他们是一对私奔的情侣，躲进了一座偏远的城市，过着无人打扰、安静恬淡的小日子。他们住得离中心城区有点儿距离，周边餐厅选择不多，以至于他们俩每天最愁的莫过于三餐吃什么。后来为了减少一个烦恼，干脆直接睡到中午，于是变成每天两餐吃什么……

　　魏翼其实还挺享受的，一想到是给他的小宝贝做饭吃，魏大少爷就很有一种甜蜜的使命感，每天起床后就在厨房里不厌其烦地变着法子折腾，偶尔弄出一两样味道不错的食物，他能得意好几天。刘绍禹却是只小懒虫，觉得做饭实在太折腾了，吃完还得收拾，但他喜欢看翼哥哥做，即使笨手笨脚的他也觉得简直不要太帅了。

　　他们当然不是每天窝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珀斯有很长很美的海岸线，刘绍禹特别喜欢沿着海岸线自驾的感觉，于是魏翼就总带他去。他们当然也去打卡了所有人都推荐的粉糊——赫特泻湖，也去了罗特尼斯岛寻觅超萌的短尾矮袋鼠。刘绍禹还让魏翼教他开车，别说，这地广人稀的，还挺适合的，于是乎，未成年的刘绍禹同学先学会了开右舵车。

　　不出门的时候，魏翼就抱着刘绍禹坐在地毯或者沙发上看书、聊天、玩游戏。陈澈同学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俩正一起在澳洲玩呢，他们开黑玩游戏的时候刘绍禹就总使坏引导陈澈说魏翼坏话，魏翼边咬笑得花枝乱颤的刘绍禹边在心里把陈澈的账记在小本本上。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两人都非常不舍，相拥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刘绍禹说：“翼哥哥，我想反悔了，我不想只跟你谈短短的恋爱了，我想现在就开始长长的恋爱。我想你每一天都做我的男朋友。”

　　原本就万分不舍，想要把他的小宝贝揣在口袋里带回家的魏翼闻言一阵激动上头，一个翻身把刘绍禹压在了身下，深情地吻了上去，从柔软的唇到细腻的脸颊，再到敏感的耳朵，在他的耳边用气声说：“这次不可以再反悔了，男朋友。”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亲吻过很多次了，但基本只限于面部。或许是临别在即，又或者是早就心痒已久，魏翼沿着刘绍禹的耳根往下，亲吻他修长的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肤。

　　“翼……啊！”刘绍禹一要说话，魏翼就惩罚性地咬他的喉结。两个人的呼吸都早就紊乱了，眼里布满了迷离。

　　“你……啊！”气息本就早已不稳的刘绍禹忍不住羞恼地捶了一下他翼哥哥的后背。魏翼噗嗤一笑，终于让他说话。他坏笑着把圈在魏翼脖子上的双手往下一用力，魏翼双手一个没稳住顺势趴在了他身上，他使坏地在魏翼耳边轻声说：“翼哥哥，你……”

　　他能感觉到他说完的瞬间，他的翼小哥哥更……，心里很得意，笑得更坏了。

　　他松开原本挂在魏翼脖子上的右手，缓缓伸进被窝，在他翼哥哥耳边轻声说：“翼哥哥，我帮你。”

　　魏翼全身都僵住了，完全不敢动弹，也一声不敢吭，只有心脏在狂乱地跳动。他快要疯了，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急忙伸手把刘绍禹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刚想说不可以，又听见刘绍禹在他耳边说：“翼哥哥，其实我不太会，你教教我吧。”

　　然后，他本来就没怎么用上力气的手就被刘绍禹反握住，带去了……

　　魏翼同学仅存的那点儿可怜的理智也飞走了。

　　于是乎，在澳大利亚的最后一晚，心痒了很多天的刘绍禹同学总算把他的美梦实现了一半……他觉得现实可比他那个梦美太多了也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