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47、照片

　　在三个人都不怎么逛的校园贴吧里，当晚，超市里的视频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和转发，置顶贴：【视频：“刘绍禹，你是韩玟章的”，被路易吉小哥哥帅晕！】，不仅在刘绍禹学校范围内持续火爆，还被别的学校同学转发，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反响。

　　刘绍禹本校的贴吧里，大家都已经对这三个人很熟了，忍不住各种调侃：

　　[“什么是生活委员？”哈哈哈哈，刘绍禹，你不要太离谱]

　　[“地下摇滚是谁”，哈哈哈哈，真是离了大谱了]

　　[我真的要被刘绍禹笑死了，以为他要悄悄问，结果他却生怕人家听不到，不愧是你]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怪可爱的，哈哈哈]

　　[你们都忘记了他初一那会儿了吗？简直就是极品小可爱好吧，哎，好怀念～]

　　[对对对，我也想说，他初一那会儿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都怪那些愚昧的老师和同学，快把我的小可爱还给我啊！]

　　[路易吉也好搞笑，还出主意让大家推举刘绍禹当生活委员，我真的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还有刘绍君的“他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你快多给我们讲讲”]

　　[刘绍禹内心os：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整个事件又滑稽又搞笑又扯淡，关键超级养眼，我今天的快乐源泉，给偷拍的同学加鸡腿 ]

　　[原来路易吉也是刘绍禹的哥哥，刘绍禹好幸福呀～]

　　[真的，好羡慕，路易吉和刘绍君都好宠刘绍禹呀～]

　　[“谢谢你对我们家绍禹的友好和善意”，呜呜呜，好宠～]

　　[另一个贴子里有路易吉看他们写作业的照片，天啊，陷在他宠溺的眼神和笑容里了]

　　[还有刘绍君那句“我弟弟实在太可爱了”，呜呜呜，刘绍禹，你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大好事？]

　　[天啊，好想要这样的哥哥～]

　　[我真的被路易吉帅晕了，好绅士，而且口才巨好，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大帅哥呀，我配不上他，呜呜呜]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路易吉来这个小超市当收银员就是来陪刘绍禹的吧？]

　　[我看是，路易吉小哥哥一看就不差钱，你们看他的气质、穿着，还有他那台巨贵的笔记本电脑]

　　[对！还有那个奢华的手表！而且穿的都是巨贵的名牌，根本没有要装穷的。]

　　[他每天给刘绍禹带五星级酒店的早餐诶……你们细品]

　　[所以是贵公子来体验生活吗？]

　　[No no no，重点错了，应该是贵公子为了陪弟弟玩不惜下凡品尝人间疾苦才对。]

　　[可是他每天骑个小电驴诶，好萌好反差呀～]

　　[所以他一直住酒店？还是只是每天早上去酒店买早餐？]

　　[不管哪种情况都好感人，要不是他们都是男生我都要想歪了]

　　[Em……都是男生也可以想歪的……]

　　[“刘绍禹，你是韩玟章的”，这句话也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Em……你们好可怕，人家还是初中生！！！你们不要再欺负刘绍禹了！！！]

　　[现在没人敢欺负他好吧，不过口水能淹死人，大家还是慎言吧，刘绍禹已经很可怜了。]

　　[哈哈哈哈，我真的被这三个人听到这话的表情逗死了，都是一副“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

　　[这句话也确实蛮雷的，不过这三个人竟然都没生气，脾气好好，看女生要哭了的样子还一直给她找台阶下，好有教养。]

　　[哈哈哈哈，这个生活委员是韩玟章派来的吗？]

　　[韩玟章同学在千里之外的北城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韩玟章可能也跟这三个人一样懵]

　　[我想去上学了，我也要去补课！！！]

　　[不知道开学后路易吉小哥哥还会不会在，一定要在呀！！！]

　　[话说路易吉看起来应该也还是学生吧？不用补课的话难道是大学生？或者刚高考完？]

　　[同学们，明天天上就是有十个太阳我也要去初中部会一会小哥哥了～我爱了～]

　　[你是高中部的吗？好拼，这么远诶]

　　[早就想去了，一直被太阳劝退，现在我对小哥哥的爱战胜了太阳]

　　[感天动地，但是小哥哥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可以换的]

　　……

　　而外校贴吧里也非常热闹：

　　[我靠，哪个学校的？我要去]

　　[这真的是学校小超市的收银小哥哥吗？为什么不去出道？！]

　　[这是什么神仙小超市，赚大发了吧～]

　　[这三个人都好有趣啊，特别是那个刘绍禹，怎么这么可爱？！]

　　[“什么是生活委员？”哈哈哈哈，笑裂了]

　　[还有地下摇滚那个梗，什么绝世小可爱～]

　　[我刚从他们学校贴吧出来，刘绍禹小同学好像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所以韩玟章是何方神圣？怎么这么好笑，他怎么没出现在视频里？]

　　[我也好想知道，所以韩玟章比刘绍禹还不好惹的意思吗？不然怎么会说他是韩玟章的？]

　　[有没有好心人上一张韩玟章的照片，我来看看他配不配得上这个大帅哥]

　　[这个学校好像很有意思呀，好羡慕，别人的青春怎么这么有趣]

　　[就是，为什么我的校园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全身名牌的收银小哥哥？这不会是什么炒作吧？这三位不会过几天就出道了吧？]

　　[有两个还穿着校服呢，想什么呢？]

　　[谁说穿校服的就不能出道了，小虎队出道的时候不也就这么点大吗？]

　　[韩国的那些男团女团，都是比他们还小就开始做练习生的]

　　[这三个人的话，我可以]

　　[我也可以！质量很高呀，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人品、教养，看起来都很赞。]

　　[小弟弟们，出道吧，我想看]

　　[如果不是的话，星探们可以出来干活了。]

　　[对啊，那些什么《快乐男声》《加油！好男儿》什么的，都给我去！]

　　[你们都想多了，刚从他们学校贴吧出来，这三个人就是素人，不过据说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有钱人家的少爷去超市收银？这么会玩？]

　　[越来越有意思了的样子，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想恋爱了～呜呜呜，这三个里随便一个都可以]

　　[我也想～少爷们，看看我]

　　[你们这些女人……]

　　……

　　于是乎，第二天，小超市的生意因为那个视频又一次火爆了起来，但是也还好，课间休息时间不长，而且撑死也就初中部的小朋友们，他们倒也还能应付。只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开始接到高中部同学们的盒饭订单了，尽管他们再三强调不会送去那边，需要到小超市来自取，对方还是坚持订餐，让他们好一通无法理解，毕竟高中部那边因为高一高二都补课，食堂是正常营业的。

　　另外……下午第二节课上课时间，店里竟然迎来了几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来的是6位穿着和初中校服稍微不太一样的女生，魏翼猜测应该是这个学校高中部的。刘绍禹学校的女生校服上半身是白色衬衫，下半身是黑色裙子。魏翼一眼就看出她们的校服应该是经过改装的，短裙被改得更短了些，衬得她们原本就又细又白的腿更美了许多；衣服改得更修身了些，把腰线和胸线都修得很美。

　　这6位女生长得都很漂亮，发型也都很时尚，像日韩偶像剧女主的发型，还化了简单精致的妆，让她们原本就好看的脸和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了些，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立刻就可以出道的那种。她们每个人看起来很自信，脸上带着笑，三三两两结伴走进小超市，看见魏翼的时候偷偷相互交换了眼神和笑容。

　　魏翼看了眼手表，确定现在是上课时间，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客气地招呼道：“欢迎光临。”然后继续看回他的书。他一般在刘绍禹他们上课的时候就靠看书打发时间，这段时间已经买了很多本书了，每看完一本就让刘绍君和刘绍禹带回家去。

　　几个女生既惊讶于魏翼的气质和相貌——尽管已经看过照片和视频了，但真人比照片和视频里帅太多了——又惊讶于魏翼对她们几个的漠不关心。她们6个在高中部可谓呼风唤雨，走到哪儿都能刷一大片存在感，即使在初中部和外校，她们也是非常有名的存在，追她们的男生可谓不计其数，哪里有被这样无视过，简直激发了她们强烈的胜负欲。

　　其中一个女生站在收银台前，对埋头看书的魏翼挑了挑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般，微笑着开口道：“帅哥，我叫钟苒，时光荏苒的苒，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来这个算是她们这个小团体的老大，魏翼在心里暗想。

　　魏翼从书里抬起头，笑着说：“我叫路易吉。请问你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钟苒又被他的笑容惊艳了一把，对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后，用撒娇的语气说：“对，我们是高二的。我们有很多东西要买，可能没那么快，你能给我个凳子坐坐吗？我今天穿的高跟鞋，走得脚又酸又疼。”钟苒长得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轻皱着眉头撒娇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楚楚可怜。

　　“还有我。”另一个女生立马蹬着她的高跟鞋跑上前来附和道。

　　这个女生也很漂亮，却和钟苒很不一样，看起来很活泼灵动，她说：“小哥哥，我叫路恬恬，恬静的恬，不是跑步的那个田径，是恬淡安静的那个恬静，竖心旁那个。我也姓路诶，你说巧不巧。”

　　魏翼于是暗自猜测这是这群女生里的另一个头头，不知道她和钟苒谁更有威信些……关我什么事，真是闲得，魏翼同学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

　　魏翼看着这六个人清一色的高跟鞋，想着她们竟然走了那么远过来，心里暗自有些佩服她们。那两个女生已经盯着他身边的两个凳子了，他觉得不给也太没风度了，只好把书搁在收银台上，给她们把凳子递了过去，淡淡地问：“你们不用上课吗？”

　　叫钟苒的女生大方得体地微笑着说：“嗯，我们都在准备艺考，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路恬恬立马转移话题，好奇地打探道：“小哥哥，你多大啊？你还在读书吗？你是大学生吗？”

　　魏翼同学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也是个万人迷、香饽饽，但因为一来学校的同学们尽管对他的家世不是完全知晓，但也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二来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高冷学霸，所以没有敢这么大胆搭讪的，是以，魏大公子其实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合。之前应付的都是初中部的小妹妹们，而且都有刘绍禹同学在场，他还算自如，现在面对几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大胆女生，他突然有点儿不适应。他在心里暗自考量了一番，他不喜欢说谎，但也不喜欢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于是淡淡地说：“嗯，刚高中毕业。”

　　路恬恬一脸惊喜地说：“哇，那你刚高考完吗？考得怎么样？难不难？看你这么轻松的样子，一定考得很好吧？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吧？方便透露是什么学校吗？”

　　魏翼撇了撇嘴，说：“就那样吧。你们不是有很多东西要买吗？怎么还不去挑。”

　　他不想再聊下去了，越聊透露的势必越多，他没有要和谁深交，觉得实在没必要深聊。而且，这人怎么一下问这么大串问题，真烦人，查户口吗？魏翼同学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种事情，只有绍禹做，他才会觉得可爱。

　　路恬恬并没有因为魏翼的冷淡而打退堂鼓或生气，满不在意地说：“我们不买，我们陪她们几个买。”

　　她走过场似的催促那几个女生道：“你们好了没，快一点？”

　　然后立马回过头来继续问：“小哥哥，听说你是刘绍君和刘绍禹的哥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魏翼惊讶地问：“你们也认识刘绍禹和刘绍君？你们不是高中部的吗？”

　　路恬恬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咱们学校谁能不知道他俩啊？刘绍君就不用说了，全上城的中学生大概都知道他吧。刘绍禹作为刘绍君的小尾巴，又在我们学校，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他……”

　　“他不是刘绍君的小尾巴。”魏翼皱着眉头略不耐烦地打断道。

　　“嗯？”路恬恬不敢相信她因为这样一句无伤大雅的话被打断，很惊讶，不确定地问。

　　魏翼却一脸严肃地说：“我说，刘绍禹不是他哥哥的小尾巴，刘绍禹就是刘绍禹。”

　　几个女生都被他的突然严肃惊讶到了，她们之前看那些照片和视频，都以为魏翼是个温和的好脾气帅哥，没想到气场竟然这么可怕，一时间都愣住了，尤其是路恬恬。她猛地想起那个视频里魏翼说的“刘绍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样的话，并且联想到之前学校里闹得风风雨雨的刘绍禹的老师们因为嘲讽刘绍禹而被集体处分的事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了这位帅哥的雷点了，顿觉一阵心惊。

　　钟苒却适时地打起圆场来，说：“恬恬不是那个意思，恬恬是说刘绍禹同学很可爱。刘绍禹同学刚进学校的时候我们就见过的，既漂亮又活泼可爱，特别惹人喜欢，我们当时都超级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学校运动会的时候我们还专门跑去给他加油了呢，他初一的时候还参加了学校的元旦文艺汇演，还有学校的唱歌比赛，我们都有好多他的照片呢？我找找看。”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在自己的相册里翻找起来，边找边说：“不过初二后他就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了，真的很可惜。啊，找到了，你看，真的超可爱的。”

　　说着，她就把手机往魏翼面前递，边递边观察魏翼的神色，果然发现魏翼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而且显然对这些照片很感兴趣的样子。她于是对路恬恬使了个眼色，路恬恬立马会意，说：“我这儿也有很多，我也找找看。”钟苒同学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

　　她们的手机里的确有很多刘绍禹的照片，有些照片里还有韩玟章，不过她们没介绍，魏翼也没问。魏翼只一心看着照片里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少年，心里一片软乎和心疼。

　　这是他曾经拥有过很多年却不懂得珍惜的少年，也是他未曾有幸见到的少年：站在起跑线上对身边的同学笑着比耶的少年、在跑道上全力奔跑的少年、跑到终点后被同学们簇拥的少年、领奖台上给同学们飞吻的少年、篮球比赛上以优美姿势投篮的少年、进球后被队友抢着摸头的少年、舞台聚光灯下伴着同学的钢琴和小提琴深情歌唱的少年、和同学一起演话剧扮演哈利·波特的好朋友罗恩·韦斯莱的少年、学校年终总结大会上领“三好学生”奖的少年……

　　每一张照片里少年都带着最灿烂、最阳光、最自信的笑，每一张照片里少年都在闪闪发光，每一张照片里少年的身边都有那么多的朋友，每一张照片都是他没见过的少年。他好遗憾，为什么他不在少年身边？他好羡慕少年身边的同学，也好恨他们后来都伤害了他的小少年。这个美好得不像话的少年，还会回来吗？看着看着，他的眼眶竟不自觉地盈满了泪水。不回来也没关系，少年现在的样子也非常好。

　　“这些照片，能发给我吗？”魏翼清了清嗓子，问。他垂着眼，不想被这几个女生看见他湿红的眼睛，但是他是站着的，而那两个女生就坐在他面前，想不看到也难。

　　“当然可以，这些真的很值得珍藏。”钟苒温柔地笑着说，“那怎么发给你呢？Q/Q吗？还是……？”

　　“嗯，你能打包发到我Q/Q邮箱里吗？就发到那个订餐的Q/Q邮箱，麻烦你了。”魏翼礼貌地说。

　　“不麻烦，那我回家发吧，手机操作挺不方便的。对了，我记得以前贴吧里还有很多其他同学发的绍禹的照片，绍禹同学可是我们学校的大红人呢，我找给你看看。”钟苒于是又开始在她们学校的贴吧翻找起来，惹来魏翼同学的一阵关注。

　　钟苒同学俨然已经掌握引起魏翼同学关注的密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