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21、强，暴

　　小绍禹跟着翼哥哥一起开开心心地玩了九天，现在躺在床上，想到翼哥哥开始上课了，突然觉得生活有点儿空虚。他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今天小蘑菇又起来了，但是他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惊慌，因为他知道每个男孩都会这样，翼哥哥也会，他很安心。他想起昨天阿澈哥哥建议他要妈妈给他买四角内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决定今天要跟妈妈说。

　　今天该做些什么呢？要不要去学画画呢？因为这九天的间隔，刘绍禹同学的三分钟热度好像提前过去了，已然没有了什么兴致和动力。翼哥哥说学画画以后可以自己画动漫，可是那个目标看起来太长远太遥不可及了，似乎不足以激发他今天起床。

　　他于是决定给自己找个短期目标，比如说上完这40节课能画出个什么来。画什么呢？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他的翼哥哥，不禁眼前一亮，对啊，可以画一个翼哥哥，然后送给他。

　　想到这个，刘绍禹小同学突然动力十足了起来。他又想起了他的亲哥哥刘绍君，嗯，还可以给哥哥也画一幅画。越想越开心，小绍禹同学恨不得立刻就去培训班了。

　　为了能尽快实现这个目标，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既上素描课又上油画课，上午素描，下午油画。

　　重回兴趣班的班宠刘绍禹同学立马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热情问候。9天没来，班上还来了几位新同学，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画翼哥哥。

　　他兴冲冲地跟老师说他想学画人物肖像，老师说人物是最难画的，20 节课肯定拿不下来，画画这事儿不能着急，还是要先打好基础才行。他被这盆凉水泼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老师见他立马蔫了，笑着安抚道虽然没法保证20节课后教他画出复杂的人物肖像，但只要他用心学，简笔人物肖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的眼睛于是又亮了起来。

　　因为有了美好的愿景，小绍禹学画画学得异常认真，不仅每天上课非常积极，回家后还自觉练习很久，把梁馨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孩子转性了？还是真的对画画很感兴趣？无论如何，梁女士非常欣慰，觉得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这些天，魏翼在学校补课，小绍禹就画画，但一到周末，魏翼总会空出点时间跟他玩会儿，要不就一起玩游戏，要不就约陈澈一起打篮球，要不就去魏翼家游泳，顺便跟魏珥魏珊玩，总之每天都很充实。

　　40节课很快就快要结束了，但离小绍禹的短期目标似乎还有点儿距离，他于是想请妈妈给他再加几节课。妈妈很为难，因为他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妈妈觉得他们该回家去了，妈妈说回上城后给他请最好的老师。

　　小绍禹一听说快要回家了，但他要送给翼哥哥的礼物还没开始呢，着急坏了，于是在后来的课程上总让老师手把手带着他一起画。可是老师还要照顾其他同学，不能一直光顾着他他，怎么办呢？他灵光一闪，想起翼哥哥说连泽擎画画很厉害。

　　因为他想给翼哥哥一个惊喜，自然找连泽擎教画画也得瞒着翼哥哥，于是跟夏霖要的连泽擎的Q/Q号。

　　「小泽哥哥，我是刘绍禹，你能教我画画吗？」刘绍禹给连泽擎发去了Q/Q好友申请。这是一个周三的早晨。

　　尽管在上课，但一看到来自小鱼儿的消息，连泽擎激动得不能自已，迅速通过了好友申请，在课桌下秒回道：「小鱼儿，你好呀，当然可以。」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机还是因为聊天的对象是那个总在他梦里出现的小鱼儿。

　　刘绍禹跟连泽擎说了他的计划，希望连泽擎替他保密，不要告诉翼哥哥，然后跟连泽擎约时间和地点。

　　连泽擎的心情很复杂，刘绍禹的眼里似乎除了亲哥哥就只有魏翼，他很沮丧，也很难过，但是能在这种时候被想到、被需要，他又还是有点儿开心的。他暗自自我鼓励不要着急，慢慢来。他想了想，对刘绍禹说时间地点上看他怎么方便怎么来。

　　刘绍禹也很犹豫，周末他想去找翼哥哥玩，毕竟他很快就要回上城了，可是平日连泽擎要上课。他于是说他先问下魏翼周末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岔开时间。至于地点的话因为工具多，就来他家好了，周末妈妈在家，还可以给他们做饭吃。

　　连泽擎心念一动，去刘绍禹家？他的心突然跳得飞快，呼吸也有些沉重，因为还在上课，他不得不努力压抑自己的激动情绪。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情绪，脑海里却浮现出刘绍禹诱人的嘴唇、长长的睫毛、亮晶晶的眼睛、修长的脖子、细长白嫩的手臂、纤细修长的手指、修长笔直的大白腿、灿烂的笑容……

　　他的呼吸变得更沉重了，心跳也快得不受控制。他睁开眼睛，咽了咽口水，看着手机上刘绍禹的Q/Q消息，发现拿着手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在手机上敲下了一行字：「你不是想给你哥哥和翼哥哥惊喜吗？那最好妈妈也不要知道吧？我明天去找你吧。」

　　他颤抖的手指悬在发送键和删除键间不断徘徊，不知多久后，他狠狠一咬牙，按下了发送键。

　　刘绍禹很高兴，这样就不用纠结了，但他不想因此影响连泽擎的学习，于是问：「可是你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连泽擎发出消息后整个人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很多事情，犹豫的时候是最难的，做了就轻松了，不管做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决定。他回道：「我明天下午本来就有事情要请假，现在就连着上午一起请了吧，不打紧。」

　　刘绍禹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不等他再次客套，连泽擎就直接拍板了：「发我地址，我明天上午10点去找你。」

　　刘绍禹觉得既然连泽擎都这么说了，他一再推脱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他也的确很想赶紧学赶紧画，于是就把地址发了过去，并再三道谢。

　　刘绍禹的兴趣班课程只各剩最后两节了，今天连泽擎来家里教他，他于是跟老师们约了明天再去。

　　他这次打算先送素描肖像画给哥哥和翼哥哥，早上，他起床拾掇了一番，吃过早餐后，就把画画工具——各种铅笔、橡皮、卷笔刀、素描本等——一一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一切准备就绪，他坐在沙发上充满期待地幻想着他把画送给翼哥哥和哥哥时他们的表情，满足地笑了。趁着连泽擎还没到，百无聊赖间，他用卷笔刀把每支铅笔都重新刨了一遍。看着摆在茶几上整齐的一排刚刨好的铅笔，他满意极了，觉得他一定能画出令哥哥和翼哥哥大吃一惊的画作。

　　连泽擎到得很准时，一按门铃，刘绍禹就一溜烟地迎了出去。

　　这是连泽擎第一次来刘绍禹家，进门后，他得体地快速扫了一眼大致，问：“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刘绍禹已经迫不及待地“跪”在了他画画的位子——茶几旁的地毯上，膝盖下垫了个抱枕。他边翻开素描本边点头，说：“嗯，妈妈上班去了。”

　　连泽擎看着说完话正仰头用亮晶晶的期待眼神看着他的刘绍禹，心跳都漏了一拍，之后，心脏像是为了补上那一拍似的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因为热，又是在自己家，刘绍禹穿得比较随意，上半身穿的是一件浅灰色背心汗衫，下半身穿的是一条非常柔软非常舒服的蓝黑色纯棉短裤。

　　“小泽哥哥，要我给你搬个小凳子来吗？还是去餐桌画？”刘绍禹问。

　　刘绍禹的声音把连泽擎走丢了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说：“不用了，就在那儿吧。”

　　刘绍禹见连泽擎清嗓子，以为他口渴，于是跑去冰箱给他拿了冰可乐，还贴心地也给了他一个抱枕，随便他坐着还是跪着。

　　喝了冰可乐的连泽擎暂且冷静了下来，神智也恢复了正常。他拿出自己带来的工具，先大概了解了下刘绍禹现在的水平后，在自己的素描本上给刘绍禹快速勾勒了一张魏翼的全身相。

　　刘绍禹简直看呆了，这也太帅太酷了，他一脸崇拜地说：“哇～小泽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刘绍禹跪在连泽擎的右边，双手交叉伏在茶几上。为了能看清楚些，他的脸离连泽擎的右手手臂很近，身体也离连泽擎很近。

　　连泽擎能闻到刘绍禹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手臂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和体温，甚至只要一转头，那张梦寐以求的漂亮的脸就近在咫尺，再往下看，还能看到刘绍禹完美的脖颈曲线和优美的锁骨，以及汗衫下胸口的隐隐轮廓。

　　他闭上眼睛，紧了紧拳头，想要强迫自己镇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似的的心跳，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强烈想要靠近的身体，控制不住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欲望，更控制不住那根该死的迪克。他的大脑仿佛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片空白。他猛地睁开双眼，丢掉手上的铅笔，捧起刘绍禹的脸，就强吻了上去。

　　刘绍禹被吓一大跳，本能地发起反抗。他拼尽全力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奈何力气实在太小，根本挣脱不开，他于是狠狠地咬了连泽擎的嘴唇一口。他咬得非常狠，甚至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连泽擎痛得本能地把嘴从刘绍禹的嘴上挪开，但他已经疯了，早就没了神智，双眼血红血红的。他一把把刘绍禹抱到沙发上，强硬地压在了刘绍禹的身上，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胡乱抚摸，嘴唇游走在他的唇、脸、脖子、锁骨、胸口上，边亲边呢喃着：“小鱼儿，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小鱼儿，你是我的。你是鱼，我是水，我们是天生一对。”“小鱼儿，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小鱼儿，我爱你，我每天都会梦见你。”“小鱼儿，我的小鱼儿……”……

　　刘绍禹也疯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还在教他画画的连泽擎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头野兽。他吓坏了，脑袋嗡嗡的一片混乱。他想找手机，可是手机被他放在了地上，大概因为慌乱，又不确定具体位置，他尝试多次也没有够着。他用拳头、手肘拼命捶打连泽擎的脑袋和肩背，发现根本没用，不知道是因为他力气太小还是那个人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了痛觉。他想用他练的跆拳道招数制伏连泽擎，可是下半身被压得完全动弹不了。他灵光一闪，想起茶几上的那些被他刚刨过的尖头铅笔，伸出右手一通乱抓，还好能够着。他随手抓起一把，凭着一腔愤怒、恐惧和本能，拼尽全力朝连泽擎的脑袋、脖子、后背一通乱扎，他也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铅笔，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该扎哪里，扎够了没……

　　在刘绍禹的疯狂乱扎下，连泽擎的痛感神经终于恢复了工作。他痛得不断用手捂着自己被扎的地方，总算无法再把力气全部用在刘绍禹身上了。刘绍禹见有机会，立马一个抬膝，狠狠踢在了连泽擎梆硬的迪克兄弟上，那个陌生的触感把他吓了一大跳。

　　总算挣脱开连泽擎的束缚后，他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退到了离连泽擎有些距离的地方。他的内心非常惊恐，但脸上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狠厉地说：“我操尼玛，给老子滚！”刘绍禹同学12年的人生里第一次飙出了这种脏话。尽管已经尽力压抑了，但他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和恐惧。

　　连泽擎早就痛得跪在了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迪克，痛不欲生。他的理智已经回笼，非常惭愧，非常内疚，后悔不已，根本不敢看刘绍禹。他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疯了。

　　刘绍禹气疯了也吓坏了，转身跑到厨房抓起一把菜刀回到离连泽擎有点距离的地方，用刀尖指着跪在地上的连泽擎，厉声吼道：“滚！再不滚我杀了你！”

　　连泽擎终于抬起了头，皱着眉，边摇头边痛苦地说：“小鱼儿，对不起，我……”他想解释、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准这样叫我！”不等连泽擎说完，刘绍禹就像疯了似的怒吼道，“操尼玛，不准这样叫我！滚！再不滚我杀了你！”拿着刀的手也使上了更大的力气。

　　连泽擎没有见过这样的刘绍禹，他知道，再不走刘绍禹可能真的会杀了他。此刻，他害怕的竟然不是自己被杀，而是害怕这个少年真的动手了，以后该怎么办，这个原本这么纯洁、美好的少年。他默默从地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回来！”刘绍禹吼住他，手上仍然紧紧握着那把刀，“把你的东西带走！”

　　连泽擎于是默默地走回茶几边，在刘绍禹的刀尖下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

　　连泽擎一走，刘绍禹立马冲去把门锁上，并逐一仔细检查了一圈，确保家里的每扇门每扇窗都锁好后，终于松开了紧握着刀的手，无力地瘫坐在了落地窗前，茫然地看着窗外那棵老树。

　　魏翼今天不知为何总觉得非常心神不宁，窗外的蝉鸣声和讲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交织着，让他愈发心烦意乱。他坐在教室最后排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的大太阳和纹丝不动的树叶，想要探究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大脑为什么任性地什么知识都拒绝接收。

　　他从窗外收回视线，眼睛不自觉地投向了连泽擎的座位，空的，老师说他请假了，昨天怎么没有听他说呢？算了，无所谓。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是一个电话。现在是上课时间，照理来说他会看都不看就直接挂了它，但不知为何，他强烈预感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他的心在催促他“快接快接”……

　　他掏出手机，是“小鱼儿”，奇怪，绍禹从来没有在他上课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他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果断接起了电话。

　　“翼哥哥，你……可不可以来我家一趟？”电话那端，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刘绍禹有气无力、失魂落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