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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我继续停留在杭州,日子也算清闲。偶尔下面有人喊我去看货,我凭心情决定去不去。遇到好东西也会帮吴邪也留几个,算没在这吴山居白吃白住。

      一天打发王盟帮我去影音店借DVD,他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跑进来喊我说有人找。问是谁,只告诉我对方说是三叔盘口的伙计,多的他也说不上来,本身吴三省那边的人他都不怎么熟。

      我只能从躺椅上慢腾腾的坐起来,心说哪个堂口的伙计这么没规矩,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来找人。转念一想难道是吴三省或者大潘回来了,有什么急事找我?

      出了铺子看见一辆黑色的A4停在那,是没见过的车牌。看我出来了,驾驶位拉下车窗跟我打招呼。“娇姐,又来批新鲜土货,你得亲自去看看。”

      生面孔,我往后座瞟了眼,坐了个男的,带着墨镜,同样不认识。

      真是我不找麻烦麻烦来找我。我说:“等着,取个包就来。”

      正巧王盟拿着DVD要出门,我一把拉住他,佯作看他手里的光盘,嘴上小声嘱咐。“2分钟左右出来开车跟上,别被发现了。给茶馆打个电话问问这牌子谁的,喊小刘他们几个到地方接我。”

      车一路开的飞快,很快驶出闹市区上了小道。四周都是工厂的废弃仓库,确实是销赃常选的地方。但谁家干坏事开个A4啊,后备箱这个容量根本装不下几件货。

      车在其中一个仓库前缓缓的停了下来,一般来说分赃都是几家挑,可这里独我们一辆车,事情不对劲。我早知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刚想伸手开了车门,墨镜男就伸手钳住了我。

      我干脆不挣扎,想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

      墨镜男意外我居然这么轻易就屈服,但也没放松警惕,按着我的手力道不轻,连推带拽的把我往仓库里赶。

      进去看见熟人,我不由“啊。”了一声。

      是桶子。他之前被揍的不轻,两个胳膊上都打着石膏,脸上的烟疤发了炎,又红又肿。“娇娇来了?”

      我以为怎么也是个大场面,结果加上他和开车的也就三个人。我冲他一笑。“没想到是你这个狗r的。”

      话音未落墨镜男抬起手就掴我,我偏头躲,还是被刮了一下,半张脸连带太阳穴突突直跳,先是一种被烫的热辣的感觉,然后才是细细密密的刺痛。

      桶子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震的我脑子跟着嗡嗡响。“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臭娘们,今天就你自己,我看你怎么狂。”

      我看着他,舌头舔了舔后槽牙,心说当初就不该放你一条狗命。

      他看我瞪他心里不爽,打眼色让那个墨镜男继续。墨镜男一拧我的手臂又要扇过来,我抬脚鞋跟狠狠踩在他脚上。十指连心,他吃痛,手上的劲儿变松。

      身体猛转,从墨镜男腋下钻过去,薅着他的手臂向后一拽,是标准的擒拿式。

      司机见势不好,立马扑过来,我没客气,对着他最没防备的裤a裆就是一脚。对男人来说,这一招直接定生死,他蜷缩在地浑身抽搐,估计站不起来也“站”不起来了。

      墨镜男难对付,他又高又壮。我擒着他就像小鸡抓老鹰一样。他靠蛮力直接挣脱,拽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我甩翻在地。

      我一条腿夹住他的腰,另一条腿蜷起来,以一个180度劈叉的动作踢在他脸上,那副墨镜直接爆裂开来,镜片崩的到处都是。他站立不稳退后几步,我借机后跳跟他拉开距离,裙子因为动作太大都卷到腰上了,想想露着屁股跟人大战有点不妥,于是随意的扯了两下。

      墨镜男暴怒,又要朝我冲过来。

      我直觉离谱,这一脚我用了十成的力气,他还没倒,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能抗。再这么打下去,肯定是占不到便宜。

      脑子转的飞快,伸手去摸腰间,从包里摸出一把又黑又亮的手木仓,对着他的脑门一指。“不好意思,该我不讲武德了。”

      墨镜男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有这玩意,只能缓慢的举起手来,但眼睛依旧不老实的乱瞟着想找我的破绽。就这么僵持着,我脑门都起了一层汗,汗珠子顺着脸侧滚下来,杀的刚刚挨打的地方更疼了。

      门外传来几声刹车响,盘口的伙计踹门而入,五六个人压过来把他按的死死的。

      桶子压根不用管,他两只胳膊都那样了,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估计上厕所都需要人帮。我走过去,左右开弓连甩了十几个耳光给自己出气。

      王盟小心翼翼探进头来看了看,见我手里的木仓惊讶的嘴都张大了。“娇姐威武,这种东西你随身带着啊?”

      我哼笑一声,跟他要了烟噙在嘴里。手木仓在手心转了两圈,扣动扳机,火苗噗的声从黑洞洞的枪口里跳出来。我点上烟,往他脸上喷了口。“拜托,法治社会。这是打火机,再晚来一会你就该给我收尸了。”

      小刘问我这仨人怎么处置,我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他们:“做干净点,再放过他们我就是傻/b。”

      王盟这种品质优良小市民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哆嗦的比桶子他们几个还厉害。“姐,你不是说法治社会吗?”

      我跟他说:“盟盟,姐姐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跟王盟上了车,伸手打开遮阳板化妆镜看自己的脸。一指长的指甲印从颧骨直到眼角,肿的很厉害,也不知道那王八蛋对着这么一张俏脸怎么下得去手。

      正为了自己的美貌痛心呢,王盟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是吴邪,说了两句,他探头探脑的朝我这边看。

      我说:“你有屁就放。”

      王盟说:“老板说,说他在西安住院呢。娇姐你去吗?”

      脸还在胀胀的疼,心烦的感觉腾起。吴邪还在那边叽叽歪歪的说不让我去,我一把抢过电话。“吴邪,本来我现在就烦,你别逼我在医院里扇你。”

      我,陈娇,30多岁,在道上混了近二十年。本以为出头之日就在眼前,最后落得个给掌眼看孩子的下场。

      王盟订了两张飞西安的机票,我给吴三省发短信报了近况,先说了盘口没有大事,然后说他侄子在西安出事了,我和王盟已经登机,叫他不要担心。

      吴邪是一百个不想我来,可见我摘了口罩之后脸上那个惨态和比罗刹还恐怖的表情,愣是一声没敢吭。

      我叫了个护士来病房给我换药,来的是个年纪挺大的阿姨,涂药的时候心疼的直叹气。问我怎么弄得这么不小心,千万要仔细照顾注意别留疤。

      正跟她聊着,抬起头看见吴邪跟王盟在那挤眉弄眼,不知道在搞什么加密通话。我挑眉,伸手就指吴邪,对着那个护士挤出了几滴眼泪。“姨姨,他,他家暴我。”

      “唉,不是我说,小伙子你……”护士一听就来气了,转身准备替我主持正义。一看吴邪坐在病床上,头上胸上胳膊上打石膏的打石膏,缠绷带的缠绷带,话拐了个弯。“你注意身体啊。”

      她飞快的收拾好药盒,止言又欲欲言又止半天,拉了两下我的衣服。“娃儿,夫妻俩和和睦睦的,犯再大错都可以聊。实在不行就离婚,你要把他打死了,那可是犯罪啊。”

      王盟憋不住开始狂笑,被吴邪骂了一句颤颤巍巍的捂着肚子去过道笑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俩,我看他那副惨相,在椅子上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说吧,怎么个事儿,法老吴。”

      吴邪在讲故事方面天赋异禀,思路清晰用词准确,我听的入迷。直说到他发小那里,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

      盟盟适时的探进来脑袋。“你俩饿不?”

      当晚我俩和王盟偷偷的从病房溜出去,在医院对面一人点了碗泡馍。羊杂汤热气腾腾的,上面撒着绿油油的葱花香菜。汤里的油花被路灯照的发亮,蒸腾的热气看起来十分缥缈。

      我慢条斯理的撕着馍,一边撕一边让吴邪把剩下的讲完。剩下的内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连带着他的那份馍也掰完了。

      王盟把自己的馍筐递给我,讪笑着说娇姐还有我的。

      我打开他的手,让他想吃自己掰。

      王盟说我不公平,说我偏心。

      我说:“我们小邪是病号,你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连馍都掰不了了吗。”

      吴邪刚喝了口汤,差点呛死。我递给他纸,他连忙接过来擦嘴掩饰自己的窘迫。“娇姐,你别这样叫我,太别扭了。”

      看他那副傻样,我心里积下的霾散了不少,也捧起碗来开始吃。

      西安的泡馍果然名不虚传,羊汤一点不膻,喝到嘴里只有满满的鲜。馍泡到半软,还有点嚼劲儿的时候吃到嘴里,一压爆汁,好吃的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了。

      一碗下肚,我发出一声喟叹,觉得秋天的晚风都没有那么凉了。

      看我放下筷子,吴邪抽着烟问我这几天在做什么。

      没等我开口,王盟先来劲儿了,跟吴邪添油加醋的说我的壮举,说我如何如何威风,一女打三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仿佛自己在现场一样。

      吴邪听完表情精彩,说以后惹谁也不敢惹我。

      我把他手里剩的半支烟拿过来抽了一口,不留情面的挤兑他。“再牛逼还不是小三爷一个电话就飞,可惜有人不领情,看见我觉得烦。”

      回到医院,我把王盟遣去酒店,自己拉开陪护椅准备躺下睡。吴邪说什么也不让,要把王盟叫回来,说我一个女的照顾他不方便。

      我说:“这有啥不方便的,你反正自己也能上厕所。我无非就是打个饭,叫护士换个针,别的还能有啥。”

      他说陪护椅太硬,我睡着肯定不舒服。

      我想了想也是,于是翘着二郎腿躺在了吴邪的病床上。而他只能躺在陪护椅上看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他个子高,陪护椅太短了,整个人缩着,腿都伸不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侧过身,枕着胳膊看他,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

      吴邪脑袋缠着绷带,头发从绷带缝隙中支出来。脸上几处伤已经结了痂,淤青还没完全消,看着有点脏兮兮的。胸口和左手的伤医生说恢复的很好,过几天就能拆了。他人瘦了一大圈,面颊都有一点点的凹陷了,反而多了点男人味。

      吴邪见我盯着他看问我怎么了。

      我直白说“吴邪,你真好看。”

      他没被女人这样夸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脸跟着就红了。

      他不识逗,我还格外上瘾。“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年纪大会疼人。”

      我俩四目相对。屋里没有光,只有走廊的灯从门上的小窗透进来。环境太暧昧了,我本就觊觎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睫毛好长,半掩着眸子,可能臊的不轻,连眼皮都有点泛红了。

      静了一会,吴邪手握成拳掩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大姐,会疼人就该是我睡在床上了。”

      整段垮掉。

      整段垮掉!

      我佯装气恼的背过身去,俩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房间里都没再有声音,我以为他睡着了,开始想盘口的事情。

      也不知道吴三省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往有大潘坐镇,潘子人又狠又疯,哪怕是喇嘛盘的大头也怵他三分。现在联系不上他,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能顶多久。脊梁骨再硬我也是个女人,像昨天那样的小打小闹也无所谓了,就怕他们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一想事情就忍不住开始搓起我的菩提串子,正入神,吴邪那边突然出声,他说:“我三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收了七杂八杂的思绪重新扭头看他。房间昏暗,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里的执着。忽的我就好像看见刚跟着吴三省的自己,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长久沉默。

      我哪知道什么,只知道这次吴三省失踪的时间过于长了,期间我们联系颇少,基本上是我在单方面的发短信汇报。下地吴三省从来不会带我,也鲜少告诉我斗里的那些事,都是他喝醉了跟伙计聊天吹牛的时候我跟着听几句。那方面,他的想法和计划,我通通不知晓。

      我一直以为自己抗压能力极强,此刻被他注视着竟然也跟着烦躁起来。

      “我不知道,吴邪。”看着他的伤痕累累的脸,我从心里溢出一种同情,只觉得这些魔幻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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