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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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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省不在，杭州那边的堂口也需要有人维持秩序。我跟吴邪定了同一航班。落地就联系了几个铺子，让他们送账到茶馆。
吴邪那个叫王盟的伙计把我捎了过去，赶上早高峰路有点堵。可到那边的时候，还连个人影都没有呢。我在内堂喝茶等着，知道这些人是故意迟到给我下马威。茶馆的人倒是有眼力劲儿，给我泡的上好的黄山毛峰。
我跟他说：“去把三爷经常带着的几个伙计叫上来。”
他相当利索，不到半分钟就有四个人上了楼，我让他们在帘子后面等着。
茶壶又添了一次水，第一个送账才到了，人我不熟，好像叫桶子。他在我对面的红木椅子上大喇喇的坐下，账本很随意的往桌上一扔，接着自己给自己倒上了茶。
他喊我娇娇，问我三爷这些天哪儿去了。
我心说三爷在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陈姐娇姐的喊，这时候就想骑在我头上拉屎，没门。我直接伸手把他面前的茶杯倒扣，招呼后面的伙计。“小刘，送客。”
桶子啧了一声，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怎么了这是，我不过是关心三爷，娇娇不给面子啊？”
门口站着几个后来送账本的，没一个有动作，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边的打手见势要掀帘子出来，我抬手示意不用。看着他，柔柔笑着倾身，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要贴到他的脸上。
桶子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自以为拿下我这样的女人轻而易举，握着我手腕的手甚至开始揉动。
这些人的心思非常好懂。我整日跟在吴三省后面，他们看起来像服他一样服我，背地里权把我当成母/狗看。这么对我，无非是试探，打听吴三省的下落是虚，实际上是想看看下面的伙计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想看看吴三省不在我能不能顶的起来。
趁他不备我一下抄起旁边的茶壶，刚烧开的热水直接泼在他脸上。他立马松手去捂脸，我就势反掰他的大拇指，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他骂我表子，睁不开眼，胡乱抓了几下。我早就退到后面了，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吩咐。“把他膀子给我卸了，跟下面说马盘让雷子掀了，联系个新的。”
那b/养的被按在地上嘴里也不干净，显然没弄明白现在的状况，以为吴三省不在，我自己不敢把他处置了。
我把桶子抽了一半的烟从地上捡起来，还没熄灭的烟头狠狠的碾在他的脸上。“你觉得三爷不在我不敢折了你？你这样的要多少有多少，不说雷子抓的，死多少我都数不清了，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
烟蒂烧灼皮肉发出一股焦臭味，他痛的咬牙，我不以为意的站起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几个打手把桶子从屋里拖了出去，他还在那大喊大叫。“陈娇你又他a娘的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吴三省不在有人会服你，你个万人a骑的臭biao子。”
刚刚斟到杯里的茶已经不热了，端起来泼在茶盘上，旁边的伙计立马给我倒了杯新的。用盖拨了两下茶沫，掀起眼皮看了看门外那几个。“把账本拿上来，跟刚刚那个想法一样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心思迥异，但态度非常好，娇姐娇姐的喊的格外亲热。这下也算杀鸡儆猴了，还得谢谢这个不长眼的送上门来，省的我还得想办法立威。
他们一老实事情结束的就相当快了，九点开始，十点半完事。
盘着菩提串子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我开始思考在哪儿落脚。原先来杭州都是睡在吴三省家里，现在手里没有钥匙。铺子这边没有给我留的屋子，那些男人睡过的房间一股子老烟臭味，我根本待不了。
捏着下巴想了一会，我说：“给我叫辆车，就去……小三爷内铺子叫什么来的。”
吴邪没想到我会来，表情呆愣。我自顾自的把行李扔进门去，在那把看起来最舒服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我俩关系不算太亲近，他应该觉得挺尴尬。
他喊王盟给我泡茶，问我。“娇姐，是三叔有信儿了吗。”
我摇头，叫住了拿茶叶的王盟，说不用泡了，我在三爷盘口喝过了，再喝一会啥也不用干了光跑厕所吧。然后扯谎说三爷不在，我也没心思呆在盘口，不然一颗心老是悬在那。
他有点无语，可碍着他三叔的面子又不能说什么。
那个表情我觉得特好玩，突的把脸凑过去，歪着脑袋看他。“怎么？嫌我烦了小三爷。”
他吓了一跳，脑袋猛的向后一下碰到了放古董的架子，上面有点年数的瓷瓶歪了一下。俩人同时伸手去扶，我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摁住了摇摇晃晃的瓶子。
抬头跟他对上眼，发现此时我们两个人的动作相当暧昧。他应该刚刚也喝了茶，嘴里淡淡的烟味儿混着茶香，竟然有点子好闻。那双琥珀似的眼睛一下就把我拉到初次见面的那天，跟着三爷看过那么多的好东西，我却觉得这一双眼比那些珠子宝石还要漂亮。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炽热且不避讳，他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反应。王盟咳嗽了一声，他才手忙脚乱的跟我分开，避嫌似的站的远远的。
我一下笑出声。“你怎么还这么纯情。”
吴邪借口打电话去楼外楼订桌，好请我吃饭，转身夺门而出。
跟吴邪相处真是轻松舒适，他单纯简单，带着那种贴近日常的烟火气和独属于江浙沪的柔与软。
来吴山居这个决定可真是做对了，这几天估计能过的很快活。伸个懒腰拉了一下紧绷的筋骨，我又回味起今天在茶馆喝的那壶茶。不苦不涩，带着一股栗香，格外怡口。
吃过饭我让吴邪带我在杭州逛了一圈。高跟鞋我是穿惯了的，没成想西湖给我狠狠地上了一课，刚过了天地大草坪就差不多歇菜了。吴邪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我，最后干脆拦了一辆旅游车。
我坐上车，松了口气。窗户开着，初春的风吹着脸，整个人才慢慢缓过来。这个月份的湖面还空荡荡的，荷叶都没钻出来，水波映着太阳反射出粼粼的光，也算赏心悦目。
我扭过头看旁边的吴邪，他也在看湖面，但心思显然没在这。
我知道他还在担心他三叔。吴三省用特殊号码给我发的消息我不能擅作主张的告诉任何人，只能安慰他说三爷处理起手边的事就把什么都忘了，不一定是出了事，可能过一阵子就出现了。
他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应了声好。
我俩沉默的看了会风景，我问他之后什么打算。
吴邪说：“就好好的看着铺子。”
我点头，“吴邪，荣华富贵好，平平安安才是最好。”
他倏地笑了。“娇姐，这不像你这个年龄段说出来的话啊。”
我佯作生气伸手打他的脑袋，他缩着脖子用胳膊来回的挡。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就仿佛回到几年前并肩坐在大排档的时候。
三四点我们回到吴山居，吴邪又给吴三省在杭州的盘口打了电话，一样没信儿。不过有个他的朋友找他，伙计描述了一番，他猛的兴奋了起来。
晚上他和那个朋友约了出去吃饭，我自知身份不合适没有跟着。
我窝在吴山居用他的电脑放DVD看。时兴的港片我都快看包浆了，这么三天下来我一个土生土长的长沙人都能流利的说粤语。
正百无聊赖磨蹭我的菩提串呢，吴邪突然进了内堂。他眼神躲闪，装模作样的看看这看看那，到我身后坐下跟着我看了会无间道。
我忍不住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极不自在的抓耳挠腮。“三婶，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称呼让我一下子难受了，好像在路边的一条狗突然给人踹了一脚。拍了空格把影片暂停，转过身子去跟他对视。这殷勤的三婶都叫出口了，得是笔大钱。“别整虚头巴脑的这一套，吴邪，你要借多少啊？”
我心里寻思可能也就50来万左右，他铺子冷清要周转，这些钱也足够了。我可以从三爷盘口支，事后说是资助他侄子，这老鬼肯定不会说啥。
吴邪看着我，比了个三。
“30万？你把卡号给我，我晚点去银行给你转。”
“不是，三婶，300万。”
我惊了，三百万？这小子搁外面欠了高利贷了？“你把天捅破了？要这么多钱？”
他忙说不是不是，又说这些年他三叔也欠他不少，问我能不能从盘口支给他点。
“那可是三百万，吴大少爷，就算盘口资金流动大，也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别说三爷，就是底下的伙计我都应付不过去。吴邪，你跟我说实话，你要这钱干什么。”
他犹犹豫豫的跟我说了他发小的事。
我心里直冷笑，这小子还真是老好人，脑子也傻得厉害，居然张口替一个发小借这么大的钱。恐怕他能用的人际关系已经用完了，不然也不会借到我这。
“我这里有这些。”我比了个二的手势。
吴邪面上一喜，作势起身要谢我。
我伸手一把按在他肩头，把他重新按回座位里，膝盖一提压在他腿中间。居高临下的瞅着他，看他面上喜色还没褪去，又被我的动作弄得一脸惊恐。
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矫揉做作的思考了一会。“这是我的嫁妆钱，要是5年内还不上，那我就嫁给你，行吗？”
吴邪差点吓的背过气去，人都快缩到椅背里面去。
“三婶三婶，你别开玩笑。”
我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别乱叫了，我跟你三叔不是那种关系。”
他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从我的桎梏下逃脱出来，被我搞得面红耳赤。
我问他怎么样，借不借。
他结巴着说不借了不借了，飞也似的跑出了铺子。
我猜他从我这借不到，自然就是借不到了。也希望他别再乱找野路子，能学乖学聪明点。
往后的几天吴邪显然在躲着我，不知道是觉得尴尬，还是觉得我烦。连着几天不见，我跟王盟打听，他居然跟着发小去了西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