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描述》百虹

4、第 4 章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了。
　　出乎小雪的意料，这一周的时间，赵羽没再出现，小雪也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对于赵羽，小雪的心理很微妙。有些抗拒，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盼。

　　阿东他们不来闹了。店里的生意，又好了起来。
　　小雪家的房子，也有人买了。买家付了定金，签了协议，开始走流程。
　　房产中介说，因为对方是付全款，小雪应该很快就能拿到房款。

　　叶子：“帮你还钱的那位赵先生，也不来吃早餐了”。
　　小雪：“是啊”。
　　大徐：“小雪，你也别发愁。等卖房子的的拿钱到手，把钱还他就是了”。
　　小雪：“哎，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叶子：“姐，房子卖了，以后你住哪呀？”
　　小雪：“租个房子吧，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话间，一个女生走进店来，进门就喊：“小雪！”
　　小雪：“雨欣！你怎么来了？”
　　两人拉起手，跳了起来。
　　雨欣，是小雪最要好的朋友。从初中到高中，两人都是同班同学。
　　小雪拉着雨欣坐下，随后，端上一屉包子：“快，趁热吃”。
　　雨欣一边吃一边说：“你们家的包子，最好吃了”。
　　小雪：“那是，祖传的”。
　　雨欣：“说你胖，你就喘”。
　　小雪：“雨欣，你不是学校放假才回来的吗？”
　　雨欣：“实习。我实习的单位，离这不远，几站地吧”。
　　小雪：“实习生了呀！”
　　雨欣：“是啊，就等毕业了。这家公司，对我印象还不错。我努努力，争取到时候留下”。
　　小雪：“真厉害，雨欣最厉害了”。
　　雨欣：“小雪，你怎么样，还好吧？”
　　小雪：“我，我....”
　　雨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雪：“我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听小雪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之后，雨欣也傻了。
　　小雪喃喃的说：“我可怎么办呀？”
　　雨欣：“你说的这个人，他好奇怪啊”。
　　小雪：“是啊，我就是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雨欣：“你说他要是好人吧，他让你去给他当小三。你说他要是坏人吧，几十万说还就帮你还了，他也不怕鸡飞蛋打”。
　　小雪：“鸡飞蛋打？”
　　雨欣：“是啊，你们之间，什么协议也没有”。
　　小雪：“他说是口头协议，说相信我的人品”。
　　雨欣：“我真是服了，这种事你也能遇上”。
　　小雪：“其实，我还是挺感激他的”。
　　雨欣：“别那么天真好不好？人家那是有目的”。
　　小雪：“我看他也不像坏人”。
　　雨欣：“小雪，你没听说过吗？有的男的，同时包养好几个女的...”
　　小雪：“不会吧？他...应该不会吧”。
　　雨欣：“这还算好的。还有那样的，自己的老婆不能生，就在外面养个小三，把女的肚子搞大，等生了孩子，再给女的一笔钱，孩子一到手，立马分手”。
　　小雪：“啊？不会吧？这么可怕？”
　　雨欣：“社会这么复杂，什么样的人没有啊！”

　　雨欣走后，小雪的心里，七上八下。
　　之前，对赵羽的一点小期盼，现在变成了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心。
　　“姐，姐...”叶子的声音。
　　小雪这才晃过神来：“嗯？”
　　叶子：“你的手机响了”。
　　“哦”。小雪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赵羽！
　　犹豫了半天，小雪也没接，直到那头挂了电话。
　　叶子：“姐，你咋不接电话？”
　　小雪：“我...”
　　手机又响了，还是赵羽。
　　小雪按下按键，怯生生的：“喂？”
　　电话那头，赵羽：“你在哪儿呢？”
　　小雪：“我...我在店里”。
　　赵羽：“好，我马上就到”。

　　路边，一辆崭新的奔驰车。
　　小雪来到车前，赵羽拉下车窗：“上车”。

　　汽车行驶中。赵羽开车，小雪坐在副驾驶。
　　目光所至，小雪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赵羽。
　　还是那个风尘仆仆的样子。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深邃。
　　他其实还是个年轻人，却不时流露出一股沧桑的味道。
　　那是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老成。

　　流连之间，赵羽开口说话。
　　“这几天，我去了外地。有个项目，出了点小问题，我过去解决一下”。
　　小雪：“哦”。
　　赵羽：“这个车是新车，制动比较灵敏，尽量不要急刹车。对了，还有，新发动机，起步还是要预热下，一分钟左右吧。你开的时候，注意一下”。
　　小雪：“什么？我开？”
　　赵羽：“是啊。这个车，当然是你开”。
　　小雪：“哎，我说，大哥，你来真的啊！”
　　赵羽：“不然呢，我们不是达成协议了吗？”

　　十分钟后，车开到一个小区门口。
　　小雪：“这是，中心花园？”
　　赵羽一边刷门禁卡，一边回答：“对，中心花园”。
　　小雪：“这里的房子，好贵的”。
　　赵羽没答话，开车进了小区。

　　车继续向前开，到了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赵羽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小雪说：“下车吧”。
　　小雪：“这是...”
　　赵羽抬起头：“车是刚买的。这个房子，买了有几年了”。

　　不得不说，别墅里面，真的好大。
　　赵羽带着小雪，把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
　　每到一处，赵羽都会给小雪交待一些细节。
　　比如，在客厅，平时开什么灯，看书时开什么灯，看电视时开什么灯。
　　又比如，到了浴室，赵羽对小雪说：“地上的瓷砖有点滑，洗澡的时候，小心滑倒...”
　　都交待完了以后，赵羽说：“我还要去外地几天，这就得走了”。
　　小雪：“你...这就走啊？”
　　赵羽：“怎么了？”
　　小雪吞吞吐吐：“我...算了，没事”。
　　赵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对了，也可以打电话给物业”。

　　赵羽走后，偌大的客厅，小雪就愣在那里，伫立良久。
　　直到手机铃响，小雪接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雨欣：“小雪，你在哪儿啊，一起吃饭呗？”
　　小雪：“我在中心花园...别墅”。
　　雨欣：“什么？中心花园？别墅？你去那边干什么？”
　　小雪：“那个人，那个赵羽，他，他把我扔在这个别墅，然后人就走了”。
　　雨欣：“什么情况？”
　　小雪捂着电话，悄声说：“他不是说要包养我吗？他是来真的！”
　　雨欣：“等等？你是说，他让你住中心花园别墅？”
　　小雪：“是啊”。
　　雨欣：“人走了？”
　　小雪：“走了”。
　　雨欣：“我过去找你！”
　　小雪：“你过来干什么，我正打算回去呢”。
　　雨欣：“哎，你别走啊。那可是中心花园的别墅，我得去看看”。
　　小雪：“啊？”
　　雨欣：“等我啊，我一会儿就到”。

　　放下手机，小雪一头栽倒在沙发里，脑子一片空白。
　　在她的潜意识里，雨欣现在过来，不是来看别墅的，而是来打救她的。

　　门铃响起，小雪开门。
　　雨欣进来之后，好奇的四处张望。
　　“哇塞，真的好大啊！”。
　　小雪坐回沙发：“大姐，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吗？”
　　雨欣：“小雪，你发达了耶”。
　　小雪：“你说怎么办吧？他来真的”。
　　雨欣：“哇！你看，一个阳台，就有这么大！”
　　小雪：“雨欣，雨欣！你在听我说话吗？”
　　雨欣：“在听，我在听。你说这别墅，得多少钱一平米？”
　　小雪：“你知道吗？刚才，就刚才，他叮嘱我事情的时候，那个感觉，就好像是我的哥哥...不，就像个老妈子，反正，那个唠叨劲儿...”
　　雨欣：“他都叮嘱你什么了？”
　　小雪：“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说明书！恨不得，连马桶怎么用，都跟我说一遍”。
　　雨欣：“那不是挺好的吗？”
　　小雪：“好？还好？你过来...”
　　说着，她拉着雨欣的手，来到一个房间。
　　进去之后，她打开一个柜子。
　　满满一柜子里，都是零食，薯片、饼干，巧克力，干果...
　　柜门一开，就掉下来好几包。
　　小雪：“你看，变态不变态？”
　　雨欣捡起一包薯片，打开包装，一边吃一边问：“他买的？”
　　小雪：“不然呢”。
　　雨欣：“你这个金主爸爸，不会是想认你当干女儿吧？”
　　小雪：“什么？金主爸爸？他很年轻的好吧”。
　　雨欣：“年轻？有多年轻？”
　　小雪：“应该...也就三十出头吧”。
　　雨欣：“什么？三十出头，这么年轻，难道是富二代？”
　　小雪：“看他的气质...不像”。
　　这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雨欣：“小雪，下雨了。要么咱不走了，今天在这儿住一晚吧”。
　　小雪：“啊？你要干嘛？这可是人家的房子”。
　　雨欣：“这不是下雨了嘛！再说了，我还没在大别墅里住过呢”。
　　见小雪犹豫的样子，雨欣又说：“你怕什么？他不是去外地了吗？”
　　小雪：“哎，我真是服了你了”。
　　雨欣笑着说：“走，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都有点饿了”。
　　她拉着小雪，来到冰箱前。
　　打开冰箱以后，雨欣惊呼：“哇塞！”
　　冰箱里，井井有条。鸡蛋，牛奶，蔬菜，水果，火腿肠...
　　打开冷藏层，里面有打包好的鸡腿、牛排，还有汤圆、速冻水饺...
　　雨欣：“看来，咱们不用出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