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狼子野心[重生]》子夜归澜

6、我想敲碎你的骨头

　　轰！

　　冲天大火从屋内喷涌而出，井然衣衫不整抱着头趴在地上，心里直骂娘。

　　一大清早遇到杀手刺杀，还把燃气管道打爆了，如果不是自己清醒，估计一早就得交代在这里。

　　那沈洧昨晚死皮赖脸赖在他这儿不走，现在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莫不是被人杀了吧？

　　一个念头冒出，井然倏然一阵心慌，转念想到这人若真是他的沈洧，决计不可能再犯第二次愚蠢的错误。

　　“他如果真……如果真死了……他绝对不是我的沈洧！”井然咬牙想。

　　别墅内外枪声不绝，飘逸的窗帘影影绰绰露出杀手的影子，一把Cheytac M200伸出窗口。

　　砰！

　　井然在子|弹击出的前一秒贴地打滚，瞬间从地上爬起，一边拉起衬衣一边跑往车库，动作神速，冒着尘烟反身拉开车门，抄起座位下的手枪朝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油门闷轰，杀手追击，转瞬间两股势力呈追击之势，街道上车来车往，横冲直撞，似乎周围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井然一边开飞车一边按下通讯。

　　“车牌号BXXXX。帮我查下他们的老窝，支援人手。”

　　TMD这群人真不讲武德，一大清早扰人清梦！

　　井然一边骂一边开车，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爆了一追击车辆的轮胎，顺手撞翻了另外一辆车。

　　眼看着两辆车撞到一起，带起后面一串“砰砰砰”的声响，井然挑眼冷笑，一边跑一边还想着给江湾警局的人打电话：“请问是杨靖宇警官吗？是我……井然，我要报警……对，我一个良民，好端端的在家里睡觉，竟然飞来横祸……你们快派人来救我，我……像我这样身价的人，出了事你们陪得起吗?”

　　“什么？我在哪里？我……我在……嘟嘟嘟……”井然按掉电话，勾唇一哂，眼前电话屏幕又是一亮，原是手下发来了段野宏次郎的老巢地址，井然随手扯了扯衬衣领口，踩着油门飞驰而去。

　　两方人马短兵相接，枪声轰鸣，血肉横飞，将整个圈子的野蛮和残酷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井然发现段野宏次郎的时候，他正靠在一根水泥柱上换子|弹，弹夹刚从手中脱落，一把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井然一个踏步从柱子另一边走出来，半边身子藏在水泥柱冰冷的阴影中，露出消瘦的下巴。

　　“井然。”段野宏次郎握着弹夹的手一顿。

　　“段野宏次郎。”井然道：“我还没来得及杀你，你倒是自己跑来江湾找死。”

　　段野宏次郎声音阴阴冷冷：“你认为你今天能杀我？”

　　“离开陆少廷保护的范围，是你的不幸……”

　　“你杀了龙介郁夫。”

　　井然勾唇：“段野宏次郎。咱们两家也算几十年的交情，就算买卖不成仁义也在，你好好的在日国混不好嘛？为什么想不开要找死……当年前你派女人潜伏在陆少廷身边，教唆陆少廷的人刺杀沈洧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你也知道咱们两家好几十年的交情！”段野宏次郎愤怒瞪他：“当你断了江湾违禁武器交易的时候，你禁了所有人‘致幻剂’交易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两家的交情，你不顾所有人反对想要洗白井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交情……”

　　他伸出左手抓住井然的手臂，五根手指嵌入衣服，似想要从他身上深深挖出一坨肉来。

　　井然蹙眉。

　　段野宏次郎越说越激动，五官扭曲，似怒似怨。

　　“你知道吗？井然……我恨你。”他说：“咱们这群爷们儿，圈子本来就小，迎来送往，虽然争利争得头破血流，但义气当先，井老爷子、大飞、蓝耀文、我……我们谁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光屁股的时候咱们谁没有抱过你，甚至我曾经还想过，等你长大了，我跟郁夫又没有孩子……等我老了收你做门徒，将咱们的产业转给你，”

　　“没想到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逃了……不仅不承咱们老一辈的情，竟然勾搭条子……你为了洗白井氏，为了与你的沈洧双宿双栖害死了多少人！”

　　“你如果怨，可以冲着我来，但是你害死沈洧……不行。”井然僵直身体，半晌，哑着嗓子说：“段野宏次郎，我井然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也惠及很多人，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不过生死由命，各凭本事，但是沈洧……”

　　“沈洧是我的逆鳞……你们谁伤他一根毫毛，我便断你们一条手臂，你们谁想让他死，我便要你们的命。”

　　“想伤害沈洧，大飞不行，你不行，警察不行，就算是我……也不行。”

　　“甚至他自己……也不行。”

　　井然话说完，空气中顿时陷入了沉默。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耳边传来“砰砰砰”的声响。

　　远处枪声四起，轿车翻飞，火光冲天。

　　近处，段野宏次郎盯着井然平静的面色，凝着他眼底压抑着的疯狂的漩涡。

　　他看井然就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手指从井然臂上滑下，段野宏次郎忍不住后退一步：“你疯了……”

　　“早在沈洧死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井然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还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

　　段野宏次郎看着他的笑容，只觉一股郁气堵在心里，让人发慌。

　　井然掰开保险阀，慢慢弯曲手指。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闪过一点光亮，红外线从两人的身上扫过——有人躲在暗处拉开了狙击枪。

　　“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井然猛地后退躲过子|弹，闪身跨出想要抓住段野宏次郎，可惜晚了一步，只听“哒”的一声轻响，段野宏次郎已经换好了弹夹朝着井然“砰砰砰”连开三声。

　　井然躲在水泥柱后，摸了一把被子|弹擦过的脸颊，看着手心的血迹，悠悠的吐了一口气。

　　“段野宏次郎，你惹怒我了！我想敲碎你的骨头……”

　　井然一声轻笑，用最优雅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身体仿佛绷紧了的弦——不过晚了一步，他就被人钻了空子，如今想下手，倒是不容易了。

　　他一边暗骂反派死于话多，一边想自己又不是反派，干嘛想着送死，一边迎着飞扬的子|弹往后躲，转眼跑到五六米开外，蜷缩在一辆轿车背后。

　　车窗是防弹玻璃，车门被锁死了。

　　井然嗤笑的看着东南、东北、西南几个方向钻出来一群人逐渐向他靠拢。

　　段野宏次郎转了转皮手套，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悠悠道：“井然。你的人已经被拖住了，如果你现在出来受死，看在我们以往交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勃|朗|宁、P8、UMP45……连M1014霰|弹|枪都用上了，你可真看得起我……”井然慢悠悠叹了口气，回眼一瞥，看到三米开外的地方1.2米高的墙头，部分墙缺了一角，墙下稀稀拉拉放着十几匹砖——想是墙坏了，本打算修补，但还没来得及。

　　“老子还没看清楚这个沈洧是真是假，还没将人搞|上|床……”井然默默的想，从齿缝间逼出几个字：“段野宏次郎，老子日|你|祖|宗……”

　　集中火力将剩下的子|弹打完，甩手将枪掷向段野宏次郎，飞升上前，一个助跑抬手攀上墙头，单手一撑往墙外越去。

　　冲锋、霰|弹|枪紧随其后。

　　轰——

　　围墙四分五裂。

　　烟雾尘土纷飞。

　　……

　　“我以为我会死。”

　　井然靠在办公桌椅上，哆嗦着嘴唇：“当时狙击弹离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甚至能想象到子弹打在身上灼热的感觉……我以为我不怕死，但是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我怕。”

　　井然说：“我怕我还没来得及报仇我就死了，我怕我死了，我的仇人却活着瓜分了我的财产与势力……我怕我死不瞑目……我还没有为沈洧彻底报仇……”

　　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瞳仁里的目光亮得惊人：“你真的是沈洧……对吗？”

　　沈洧握着双手，身躯前倾，凝着井然惨白得嘴唇，有些心疼。

　　他说：“然然。你好不容易上岸，我并不值得你再为我深陷泥潭……”

　　“你值！”井然有些恼怒的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是沈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认为不值，你算老几！即便是沈洧也没权利管我心里的想法……你真的是沈洧吗?”

　　“然然……”沈洧被井然突如其来的一顿怼，怼得毫无逻辑，硬生生得将他要说得话堵在了嗓子眼。

　　沈洧一声叹息：“然然。我是！你知道，我从不会骗你，我在古代活了一世，死了之后又回到了现代……我会术法，然然。你知道吗？今早我真怕我自己来不及救你，幸好……”

　　“你既然会术法，为什么五年前会死在我们面前？”井然问。

　　沈洧有些尴尬：“那时候我还不会。”

　　“……也就是说，你在古代才学会的，对吗？”

　　沈洧点点头，井然不说话，就在两人无声的沉默中，井然伸手捏着桌上绘图尺，似下定决心般道：“沈洧……”

　　叮铃铃——

　　一窜铃声急促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打断了井然刚鼓起的勇气，井然长呼一口气，按下接听键，一个男人的低沉冷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井先生。是我，杨靖宇……我现在在贵公司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