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觉醒后》洛水临川

2、契约婚姻02

　　姜言僵硬地看去，果然是顾瑾。说实话，他并不十分了解顾瑾。他们仅有的交集都在社团活动中。顾瑾似乎和他聊过几次天，但是双方说了什么，姜言已经没有印象了。或者说，那是他不知道的关于未来的部分。
　　但是未来已经被改变了。姜言决定离那些恶心人的事远远的。
　　姜言笑着递给他一张传单：“介绍的话都写在上面了，你自己看就好了。”
　　姜言今天穿着白色衬衫，笑起来眉眼清澈明净，像极了人们幻想中的温柔学长的样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同这个人一样温暖。
　　顾瑾几乎是落荒而逃。在他背后，姜言的笑容险些裂开：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顾瑾最后还是加入了楚逍的微电影创作社，也打听到了不少姜言的情况。
　　“姜言和社长的关系很好，今天就是被社长拉来充当门面的。”
　　“姜学弟人很好，有什么忙他都会帮。”
　　“你刚进学校，可能还不知道，姜学弟可是我们工信的男神呢。”虽然他本人不太喜欢这个称号就是了。
　　“我看社长也很好看啊。”顾瑾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啊，社长好看是好看，只是性格吧……嗯，有些一言难尽。”一个学姐犹豫了一下，告诉顾瑾，“比方说有一次出去旅游时，社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请社长帮忙拍照，社长拍得实在是……唔，有失水准。那姑娘嫌弃了一下，社长竟然说他觉得真人和照片都差不多。后来还是姜言出来给她拍了照，才安抚好了她。”
　　“是啊，不得不说姜言的拍照技术是真的好啊，我看那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是：你缺女朋友吗？”另一个学姐上来插话。
　　“谁不是呢？”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这样，顾瑾获得了许多关于姜言的一手资料。

　　在招新结束的第二天下午，楚逍就安排了一次团建活动，包下了一整个剧本杀场馆。姜言就在上午和邱岳约好去签字。
　　姜言走进来时，邱岳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但是他已经太久没有关注过姜言，所以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姜言浏览过协议后，干脆利落地签了字，然后看向邱岳：“好了，一个月五十万，从现在开始算。你是不是该给我这个月的了？”
　　邱岳冷哼一声，扔给姜言一张银行卡：“明天老爷子七十大寿，晚上我去接你。”
　　“哦，行啊。到时候打我电话就行。”姜言把玩着银行卡，笑眯眯地看着邱岳，“不过这卡给我了，你就没钱了吧。”
　　“和你没关系。”邱岳冷冷地看着他。
　　姜言撇了撇嘴：“随你。你饿死了也和我没关系。”说完转身就走。
　　邱岳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会先被这个家伙给气死。

　　姜言一会去，就坐上了楚逍的车：“走吧，先去吃个饭，再去那边和他们玩。”
　　“行啊，你想去哪里？”
　　“离那边近一点的吧。到时候方便赶过去。”
　　楚逍在那家场馆旁边找了一个网上评价不错的小面馆。两人一进去，就看见顾瑾也在那里。
　　顾瑾冲他们笑了笑：“好巧啊，社长，姜学长。”
　　姜言只是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楚逍却是眉开眼笑地凑过去，搭上他的肩：“是很巧啊，顾学弟。”
　　顾瑾整个人僵硬了一下，求救的目光投向姜言。
　　姜言心下微叹，走过去把楚逍的咸猪手直接拽下来：“那我们就不打搅学弟了。”拉着楚逍坐到另一边。
　　楚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干脆地抛之脑后。他悄悄地凑近姜言：“言言，你觉不觉得顾学弟很好看？”
　　姜言点完菜，把手机递给他，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喜欢？”
　　楚逍干脆地点头：“对啊，你不是知道的嘛。我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又乖又软的。”
　　姜言向顾瑾那边看去。他正向端面上来的服务员道谢，五官清秀，笑起来眉眼温软，察觉到姜言的目光，疑惑地看过来。姜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收回了视线。
　　姜言揉了揉自己好兄弟的头：“别想了，你没机会的。”在他所知的未来里，楚逍追了顾瑾那么多年还没追到手。姜言并不觉得这次楚逍就能成功。
　　但是楚逍很明显误解了姜言的意思。他夸张地瞪大眼，一只手指着姜言，另一只手捂着心口：“你……你居然……”
　　姜言打掉他的手，无情地说：“好好说话。”
　　楚逍立马端正坐好：“好嘞。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那个什么？”他冲姜言挤挤眼。
　　“？”姜言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那个哪个？”
　　“欸~你就直说嘛。我又不会抢自己兄弟的人。”楚逍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看得姜言直抽了抽嘴角。
　　“我和顾瑾没关系。”姜言直截了当地说。
　　“行行行，没关系。”楚逍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这个话题就到此揭过了。

　　两人吃完饭准备走人，一旁的顾瑾看到了连忙追上去。
　　“学长，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姜言眨眨眼，有些疑惑：“你不知道路吗？可以导航啊。”
　　楚逍一把拉开他：“当然可以，我们一起走过去，你跟着我们就行。”说完他又嫌弃地看了姜言一眼，不明白自己的好室友怎么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直男。
　　姜言若是知道了只怕会十分委屈地来一句：“顾瑾又不是女孩，干什么要顾忌那么多？”
　　但是此刻，他正被楚逍推到一边，充当他纠缠顾瑾的背景板。
　　眼见着楚逍从年龄专业问到住址家庭，一个个问题越来越过分，姜言终于忍不住了。他掐住楚逍的后颈，微微低头，在楚逍耳边悄声威胁：“再多问一句，你就等着挂科吧。”
　　楚逍整个人一哆嗦，终于安分下来。顾瑾感激地看了姜言一眼。楚逍看了看把自己夹在中间的两个人，果断地和姜言换了个位置。
　　莫名其妙被推到中间的姜言：？你找死？
　　而顾瑾自从姜言走到自己旁边后就紧张得不得了，差点干出同手同脚的蠢事。
　　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三人来到了剧本杀场馆。他们到之后不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楚逍没给进社团设置门槛，更没有面试什么的。所以虽然社团里挂名的很多，但真正参与事务的只有十几个。算上新入社的，这次聚会能来的也就二十来个人。等人来齐后，他们分成四组。楚逍、姜言和顾瑾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了同一组，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学姐，薛雪，以及另一个新社员，肖添雨。
　　一开始顾瑾和肖添雨还有些拘谨，但是随着剧本杀剧情的开始和深入，两人也逐渐放开了。
　　这个本里，死者的身份是皇帝。姜言的身份是国师，隐藏身份是被皇帝纠缠不休的白月光；楚逍的身份是二皇子，隐藏身份是反叛军头领；顾瑾的身份是乐师，隐藏身份是在皇帝那里国师的代餐；肖添雨的身份是皇后，隐藏身份是前朝公主；薛雪的身份是太子，隐藏身份是乐师的爱慕者。
　　“所以说，姜国师，说不定你就是因为自己被找了个人替代生气，所以一怒之下杀了皇帝呢。”顾瑾笑着对姜言说。
　　姜言挑了挑眉：“对我来说，皇帝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犯不着为了这个杀人。倒是对顾乐师来说，发现自己是别人的替身才更让人恼怒吧。”
　　“那太子的嫌疑也很大，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被自己爹当成替身。”楚逍这时候插嘴。
　　薛雪一瞪眼：“你还说呢，你一个反叛军头目还有脸说我？”
　　眼见着他们就要为这个吵起来，姜言赶紧制止：“现在先来分析一下已经查到的东西吧。皇帝是被刀刺死的。那把刀原来是放在摆件隔层里的，说明凶手对皇帝寝殿十分了解。昨天晚上我们五人都曾进出过，明面上的顺序分别是：我，国师；太子；乐师；皇后；二皇子。而在此之后再没有人进出过，所以嫌疑人只有我们五个。先说一下我的看法，要么从某个人之后皇帝就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在所有人之后有人重新进去杀了皇帝。接下来可以从这两个方向找线索。现在我们都先来说一下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吧。”

　　一局结束后，所有人都瘫在椅子里。
　　楚逍不禁发出哀叹：“我感觉自己没有脑子。”
　　姜言在一边嘲笑他：“叫你不要选剧本杀，你偏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楚逍抬起手虚虚打了一下他：“就知道幸灾乐祸。”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你们还要玩吗？”姜言没什么疲惫的感觉，就开始询问其他人的想法。
　　“还玩个屁！我现在就想当条咸鱼。”楚逍懒懒地说，“要不我们玩点不费脑子的吧。”
　　姜言想了想：“那……狼人杀？”
　　“？？？”楚逍瞪着他，“你说什么？不费脑子？”
　　“啊，抱歉，说错了，谁是卧底，这个可以吧？”
　　其他三人都同意了。楚逍虽然觉得这个要不要脑子也有待商榷，但也没提反对意见。他们就叫来了同样被剧本杀折磨的另一组一起玩起了“谁是卧底”。
　　结果三轮过后：
　　“我靠，你们怎么猜到我是卧底的？”
　　“我不是卧底啊，我真的不是啊，我好冤啊。”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这次的裁判姜言“好心”提醒了一句：“这可是我们专业课的词汇。我看你是真的想挂科。”
　　楚逍：QAQ
　　后来，大家干脆地让楚逍一直当裁判，最后所有人都得到了良好的游戏体验。

　　游戏结束后是聚餐环节，他们去了楚逍预定好的餐厅。姜言正在调侃楚逍是个游戏黑洞，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邱岳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姜言。暖黄的灯光投在他身上，像是给那张如瓷娃娃一样精致的脸打上了一层蜡，映得他带笑的面容越发美好。姜言的眼睫低垂，遮住眸中的情绪，平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邱岳突然有些不满意他的冷淡，即使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他想要姜言离自己远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姜言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又有一股莫名的不爽。好像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姜言就该缠着他。
　　把突如其来的情绪甩到脑后，邱岳对他点了点头，就和旁边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是你认识的人？”邱岳的合作伙伴笑着问他。
　　邱岳点点头，没由来地烦躁：“我弟弟。”他本来想说“伴侣”，却发现自己和姜言连结婚证都没有，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养兄弟和在邱家人面前假装的夫妻。邱岳这才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姜言就把自己和他的界限划得特别清楚。

　　这边邱岳还在烦恼，那边姜言已经和众人聊得火热。
　　“姜言，你真的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吗？男朋友也行啊。你这块肥肉天天悬在我们眼前看得到吃不到，很考验人的欸。”一个学姐这么对姜言开玩笑道。
　　姜言也笑着摇摇头：“暂时还不考虑这些。”
　　“对了，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啊？”又一个人问姜言。
　　姜言想了想：“还不确定。其实我正在考虑转专业。”
　　一旁的楚逍大惊失色：“别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只是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转到信息安全而已。”姜言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突然要学这个？”楚逍惊奇地看着他。
　　姜言给出的理由和他当时说自己打算出国时的理由一样：“想学。”
　　他顿了顿，又说：“我本来想转到网络空间安全去的，但是我们学校没开这个专业。所以选了信息安全。”
　　楚逍搭上他的肩：“这样的话，以后我开个游戏公司，你正好可以来做信息保护工作。”
　　姜言捏住他不安分的手：“想多了，我还想学密码学。”
　　楚逍收回手：“那你除了进国家部门工作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留校任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现在考虑这些有点早了吧。”
　　“哪里早了？还有三年就毕业了。”
　　“……你……不打算继续学？”
　　楚逍沉默了。趁着这个间隙，顾瑾凑过来：“学长为什么会想学这个？”
　　“感觉很有趣。”姜言简单地回答，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会学心理学？”
　　“我主修工商管理，辅修才是心理学。”顾瑾抗议道。
　　“对你来说应该没差别。”姜言不以为然，“你为什么会想学它？”
　　“因为……”顾瑾难得卡住了，“因为我……感兴趣。”最后几个字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说完，顾瑾担心姜言以为自己敷衍，忙解释说：“我没有敷衍，就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了。”
　　姜言笑了笑：“所以啊，哪来那么多原因。想学，能学。这就可以是唯一的理由。”
　　顾瑾再次被姜言的笑晃花了眼。堂皇灯光下，少年许是有些冷，在衬衫外虚虚搭了一件米色风衣，一只手肘放在椅背上，侧过身，就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内浅笑着注视自己。
　　顾瑾感觉脸上发热，忙转移话题。他们就这样边吃边聊着。
　　吃完饭后，大家各自散了。
　　楚逍问顾瑾：“现在很晚了，你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啊，可以的话，就麻烦你们了。”顾瑾这样回答，眼神却悄悄看向姜言那边。
　　“害，顺路的事。而且什么‘麻烦你们’，根本没有那个家伙的事嘛。”后半句楚逍是嘟囔出来的。顾瑾听得不是太真切，姜言却一下就连蒙带猜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姜言带着危险的笑揉了揉楚逍的头：“我的好大儿在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楚逍一个激灵，赶紧离开危险区域：“我先去开车，你们在这里等着。
　　顾瑾看向姜言，后者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之后的一路上都很安静，除了顾瑾下车后对他们的道谢外几人没再说过一句话。回到出租屋后，姜言上前一步拍上楚逍的肩：“生气了？”
　　楚逍沉默地坐下来，没说话。姜言也没在意，挨着他坐下。
　　过了好半晌，楚逍才开口：“你真要转专业？”
　　姜言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跟你说的……”
　　楚逍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转好了我才知道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天，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今天要是没人问，你就一直不打算和我说了是吗？”
　　姜言努力想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前几天才有这个想法的，最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而且我也是说了考虑，实在不行研究生的时候再学这个也行。”
　　楚逍“哼”了一声，但态度明显有所软化。
　　姜言趁热打铁：“再说了，就算我真决定要转了，你也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也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在考前捞你一把嘛。”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着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楚逍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
　　姜言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自己刚才哄人哄得那么辛苦，还是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