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叙米儿

11、第 11 章

　　霍萧从水汽缭绕的浴室出来，浅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骨骼分明的大手穿过湿漉漉的头发向后撩，露出了光滑的额头和好看的眉眼。
　　嗡嗡嗡…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地震动。
　　霍萧拿起手机，滑向接听键。
　　“喂，小飒？”
　　对面的人半晌没有发出丁点声响，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霍萧…”秦飒吞咽了一口唾沫，声线暗哑，“我，我没有在躲你…”
　　话筒里传递着断断续续的语句，蓦然停住，满室寂静。
　　霍萧感觉喉咙发痒，喉结滚动几次，抑制住挠人的痒意。
　　“你现在在哪里？”
　　“云南。”
　　“什么时候回？”
　　“嗯，大概一周后吧！”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接的。
　　通话被掐断，秦飒在心里补上后面未说完的两个字。
　　手机被丢在床上弹了一下，她顺势倒在床上仰视天花板。
　　云南的旅程即将拉下序幕。
　　白天，秦飒和池月穿街走巷，品尝当地特色小吃，遍寻云南特有的刺绣图案、服饰，可谓是玩的乐不思蜀。
　　深夜，秦飒回到酒店房间整理白日拍摄的服饰图案，结合当地人对这些图案的讲解，着手画设计图。
　　“小飒，别睡了，你都睡一天了，太阳都回家睡大觉了，你还不起？”
　　池月催命符般的魔音绕在耳畔，秦飒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眼底带着疲倦，昨晚她熬到凌晨三四点钟还在画设计稿。
　　“起，我这就起。”秦飒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挪步到卫生间洗漱。
　　另一边，池月打开行李箱为秦飒挑选等会要穿的衣服。
　　“快，我为你精心挑选的。”池月笑的一脸暧昧。
　　秦飒看也不看地伸手接过衣服换上，蓦地，不可置信地看向镜子里，镜中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露背修身长裙，完美的S型曲线展露在眼前。
　　“我记得箱子里没有这套吧。”
　　透过镜子看到池月脸上的表情，释然道：“月儿，又是你趁我不注意塞进去的吧。”
　　池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是我们在云南的最后一晚，必须要来点不一样的。我们去酒吧看看吧，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呢。”接着双手合十祈求秦飒的点头。
　　秦飒点头“嗯”了一声，紧接着补充一句，“不准离开我超过十步。”
　　古街，遗忘的角落，门口。
　　“名字是不是特文艺，看起来都不像是酒吧，古色古香的。”
　　池月兴奋地拉着秦飒进去，一进门，服务生照例检查完身份信息，然后将人引到里面。
　　酒吧内灯光昏暗暧昧，嘈杂震耳的音乐敲击着耳膜。舞池里，三三两两的男女贴在一块疯狂地扭动着身姿。
　　她们侧着身避开来来往往的男女，走到吧台坐下。
　　“一杯鸡尾酒。”
　　“那我要Somnus。”池月快速浏览一遍酒水单，点了一杯奇奇怪怪的东西。
　　秦飒注视着调酒师递过来的五颜六色的酒，面露疑窦。
　　这玩意儿没毒吧！
　　池月故作镇定接过，一时半会也不敢下口，对着五彩斑斓的酒萌生了怯意，生怕这玩意儿和毒蘑菇一样毒死她。
　　后方舞台，话筒里传来性感沙哑的声音，池月转身眺望着，舞台侧边DJ台上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他左耳的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蓝色光芒。
　　男人的手指灵活地左右跳动，炸裂的声音顿时响起，瞬间点燃现场的气氛，舞池里立刻充斥着放纵的尖叫。
　　秦飒对这些靡靡之音提不起兴趣，小口小口地抿着鸡尾酒，视线时刻紧追着池月的动向。
　　与她正相反，向来乖顺蹈矩的池月显得兴趣高昂。
　　“小飒，你看那个DJ，好帅啊！”嘈杂喧闹的音乐盖过一切声音，池月趴在秦飒耳边大声说话。
　　秦飒皱眉，眯着眼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脸都看不清楚，真不知道哪里看出帅的。
　　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吗？
　　“嗯，很帅。”敷衍着回道。
　　池月听到秦飒认同她的观点，开心之色溢于言表，眼眸里闪烁着繁星点点。
　　“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男人眼里闪过惊艳。
　　秦飒抬眼望去，男人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装裤，鼻梁上架上一副金色眼镜，透着斯文禁欲的气质。
　　可惜，没有很好地掩盖住眼底的欲色。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果断拒绝。
　　男人仍旧不死心，顺势坐在秦飒的身旁。
　　秦飒蹙眉挪向一旁，男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失手打翻酒杯，橙色的液体洒出来顺着吧台流下来。
　　秦飒躲闪不及，衣服上被浸湿一片。
　　她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恰逢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来，把纸巾按压在淋湿的地方，仍旧于事无补。
　　“我去洗手间整理下。”秦飒对着池月使眼色，待问清方位后径直走向最里面。
　　卫生间内，秦飒把淋湿的地方对着烘干机，烘干后，对着镜子整理扯平褶皱的地方，确认无误后，离开了卫生间。
　　池月远远地看见秦飒过来，冲她招手。
　　待到她走近，发现池月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有点像池月指给她看的那个DJ。
　　“这位是？”秦飒问。
　　池月激动地给她介绍，“他是左溢，就，就那个在台上…”池月一时半会儿组织不清语言，急得上手瞎比划。
　　“好了，我知道他是谁了。”秦飒适时地为她解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飒一问完，池月啪的一下拍桌而起，气愤道：
　　“刚才你不在，那个来搭讪你的男人居然在酒里下药，要不是左溢和另一个男生识破了他的诡计，我们的清白就不保了。”
　　说着说着，声音里渐渐带上点颤音。
　　秦飒听完，心里一阵后怕。
　　她揽着池月微微颤抖地肩膀，轻声安慰。
　　秦飒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左溢，语气真诚，“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她好像吓得不轻，你好好照顾她吧。对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左溢说。
　　“不…”秦飒欲开口拒绝，衣摆被轻轻扯动，侧头正对上池月带有祈求意味的视线，口风生硬地一转。
　　“那就不客气了，多谢。”
　　“等等，那个男生呢？怎么调监控还没回来？”池月环顾四周。
　　“什么男生？”
　　“和他一起帮我们赶走坏男人的人，他怕人生地不熟的会多生事端，就去找老板调监控了。”
　　池月这会儿平复了情绪，哑声解释着。
　　大约三十分钟后。
　　“监控拿到了。”一个白净阳光的男生跑过来。
　　“介绍下，她是秦飒，我闺蜜。他是苏淮安，和你一样，也是A大的学生。”
　　苏淮安眼睛一亮，“你也是A大的，我今年大二，你…”
　　“大四。”
　　“原来是学姐啊！学姐好！”苏淮安扬起大大的嘴角。
　　“学姐是哪个专业？”
　　“服装设计。”
　　“学姐打算在云南玩多久？”
　　……
　　“学姐加个微信吧。”
　　……
　　秦飒被吵得头疼，倚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学姐？”苏淮安小心翼翼的。
　　“嗯？怎么了？”
　　秦飒心想，最好有事，不然她不介意把他扔出车外。
　　“等回到学校，我还能去找你吗？”
　　“可以，不过开学我就大四了，估计没多少时间呆在学校。”秦飒如实的说。
　　池月虽然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耳朵却时刻竖起关注着后面的一举一动。
　　“左溢，苏淮安，我们有时间A市再见，拜拜！”
　　不得不佩服池月八卦的能力，三言两语就扒出左溢摇滚歌手的身份，以及他目前常住在A市。
　　秦飒看着车驶出视线范围，搂着池月回酒店。
　　秦飒把苏淮安发来的监控视频，转发给在当地警局工作的叔叔，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再插手了。
　　一夜安眠。
　　秦飒收拾完行李，下楼去买早餐。
　　不一会儿，秦飒两手拎着早餐刷开了池月的房间。
　　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走到窗前，唰的一下拉开了窗帘。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
　　池月翻过身，拉起被子蒙过头顶。
　　“快起来吃饭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秦飒催促着。
　　池月哼哼唧唧地滚来滚去。
　　秦飒在房间四处转悠，收拾池月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物品，等到完全收拾好，池月也恰好洗漱完毕。
　　池月熊抱着她不撒手，撒娇着，“糖糖你太好了，爱死你了！来，亲一个！”
　　秦飒嫌弃地推开她，“咦～赶紧吃饭吧，不然就冷掉了。”
　　机场。
　　秦飒和池月很快地办理好登机手续。
　　秦飒找到她的座位坐下来，没一会儿，她身边的座位就坐下一个人。
　　“学姐好巧啊，我们居然坐同一班。”苏淮安开心地打起了招呼。
　　又四处张望，“池月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买岔了，我们俩的票没在一起，她坐在最后面。”秦飒向后指了指。
　　苏淮安转过头正巧看到池月，露出一口大白牙，对着她招手。
　　“好可惜啊，没坐在一起。”苏淮安叹气。
　　秦飒欲起身让位，“我去和池月换过来。”
　　苏淮安连忙拉住她的手，急得脸上蔓延开一片绯红，“别别别，我说笑的。”
　　随即他垂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是想坐在你身边。”
　　秦飒抿嘴一笑，果然好骗，真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