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叙米儿

12、第 12 章

　　机场大厅。
　　秦飒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池月和苏淮安两个人跟着后面窃窃私语，时不时从后方投来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
　　不经意间抬眸，她的目光对上霍萧温柔的视线，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霍萧站在人群中挺拔出众，英俊的外貌十分显眼。
　　匆匆路过的人经过他的身边，停足驻留，投去欣赏的目光，而又匆忙前行。
　　旁边三两个心生爱慕的姑娘，抬步上前想要他的微信，无一不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吓退。
　　秦飒正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航班，转念一想，不用问了肯定是池月这个小叛徒告诉他的。
　　“欢迎回来！行李给我吧。”霍萧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
　　秦飒心虚地视线左右漂移，明明说过没有在躲他，可方才她下意识想装作没看见他，然后离开。
　　“霍萧哥。”池月见到他来接机，开心到起飞。
　　见霍萧目光停留在苏淮安身上，池月开口介绍。
　　“这是苏淮安，他…”秦飒制止住池月接下来的话。
　　“学弟，碰巧遇上的，他是霍萧。”秦飒说。
　　“嗯，走吧。我的车在外面，送你们回去。”霍萧颔首，点头示意。
　　“不用了，我哥说好了来接我。我们坐他车回去，你送小飒吧。”池月拼命地对着苏淮安使眼色。
　　“学姐那你们先走吧，我和池月姐一起，有空我们再聚。”
　　看到霍萧，他从心底蔓延出一丝危机感，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
　　霍萧拎起箱子放进后备箱，合上。绕到前面，拉开车门坐进去。
　　“想吃什么？”霍萧问。
　　“火锅吧。”秦飒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愣怔下，偏头看他，“你请我吃饭？”
　　霍萧“嗯”了下，一脚踩住油门，驱车驶离。
　　秦飒如坐针毡，想开口说些什么，瞄了他一眼，心想还是算了吧，让他专心开车吧。
　　霍萧感受到她飘忽不定的视线，暗暗握紧方向盘，下颚线紧绷。
　　地下停车场。
　　霍萧小跑到副驾驶外替她打开车门，秦飒忐忑不安地从副驾驶座下来，一时没注意脚下，踉跄下差点崴了脚。
　　霍萧眼疾手快地伸手抱住她，她的鼻子猝不及防地撞上坚硬的胸膛，鼻子一酸，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秦飒皱了皱鼻子，小脸耷拉着。
　　霍萧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观察，“撞红了，还好没流血。”
　　“哦。”秦飒不自在地偏过头，不敢直视他。
　　“脚有没有事？”霍萧蹲下来，宽厚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脚踝上，仔细查看。
　　秦飒慌慌张张地弯下腰，去拿开他的手，“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了。”
　　“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霍萧揽着她走进电梯。
　　“你，松开我，我能走。”秦飒扒拉开他的手。
　　“我是为你好，要是再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对上霍萧担忧的眼神，秦飒自觉闭嘴。
　　“你先点。”霍萧把菜单推过去。
　　秦飒不和他客气，拿着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嘴里嘟囔着，“毛肚、黄喉、肥牛卷……”
　　霍萧宠溺地盯着她点菜，“多点些。”见她放下了笔，问：“够了吗？要不再多加点。”
　　秦飒摆摆手，“够了，我又不是猪，吃不了那么多。”
　　霍萧又多加了几个菜，把菜单给服务员。
　　用热水冲洗了餐具，与秦飒面前的交换过来，接着拆开未开封的餐具，继续冲洗。
　　“在云南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太多了，我们去了古城、洱海、雪山……”秦飒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去过的景点，声音里充斥着轻快。
　　霍萧凝视着她眉飞色舞地分享着旅途中所见所闻，闻之令人心神向往。
　　“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秦飒这才注意到碗里堆满了各种肉。
　　“怎么没点鸳鸯锅？你不是爱吃辣吗？”秦飒指着清汤锅底发问。
　　“换个口味，觉得清淡点挺不错的。”见她还记得他的口味，他的心情瞬间舒畅起来。
　　“蘸料挺不错，居然能调出我的口味，毕竟我的口味挺独特的。”秦飒赞叹不已。
　　霍萧勾了勾唇角，要不是他提前让服务员换了蘸料，估计这会儿她该被辣惨了。
　　“好饱啊，以后这家店就是我的心头宝了。”难得遇到如此契合她口味的店，必须经常来捧场。
　　“就因为调了符合你口味的蘸料，就成心头宝了？”那他作为提醒的人呢？
　　“那当然了。”
　　霍萧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她说的话。
　　那他是不是可以主动一回，毕竟他自认为还是足够了解她的喜好。
　　霍萧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小飒，我…”法庭上口若悬河的霍律师，头一回在人前漏了怯。
　　秦飒疑惑地看向他。
　　“照片的事我可以给你解释。”霍萧决定不隐瞒她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不是喝醉了吗？”秦飒慌到不行，说话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你装醉是不是？”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是，我装醉骗了你，对不起。”霍萧解开他的安全带，板正秦飒的身体，漆黑的眼眸满是深情，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八年，你愿意接受我吗？”
　　秦飒惊呆了，虽然她早就猜到了，当她亲耳听到他的告白，好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他喜欢了她八年？算算时间，似乎是刚认识的那一年。
　　良久，她才找回声音，“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
　　霍萧的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秦飒扭过脸不看他，咬咬牙开口，“八年的情意太重了，我无法承受。我这人对感情向来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讨厌都可以。可你不一样，你太真诚了，真诚到我配不上你多年的深情。”
　　“糖糖，为什么不试一下呢，或许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霍萧近乎祈求的口吻，让秦飒的喉咙里堵上一团棉花，说不出一句话。
　　天之骄子的他何曾出现过如此卑微的姿态，秦飒移开视线，不忍心再看。
　　学生时代，无论什么考试、比赛，她都暗自与他较劲，做梦都想压过他一头，最后总是事与愿违。
　　如今，她算是如愿以偿了。
　　为什么她的心里如此难过。
　　“我需要时间想清楚对你是友情还是喜欢，我不想伤害你。”
　　顿了顿，秦飒郑重地说：“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日后碰到了更好的女生，不要错过她。”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许躲着我。”霍萧清冷的声线里染上些委屈。
　　秦飒以为她听错了，委屈？他吗？怎么可能？
　　车停在别墅门口。
　　霍萧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秦飒忙按住他的手，追问，“你下车干嘛？我自己去拿行李，你在车上好好呆着。”
　　“不许反驳，反驳无效。”
　　秦飒的强盗发言让他放松了下来，还好一切都没变，她还是那个桀骜不服软的秦飒。
　　幸好她的行李箱不重，那就随她吧。
　　霍萧按下副驾驶的车窗，身体前倾，问她，“我不用去家里拜访叔叔阿姨吗？都到门口了。”
　　“不用，哪里需要讲究这些，反正都是熟人。”秦飒一本正经地说。
　　“注意安全，拜拜！”
　　秦飒拖着行李箱推开大门，慢慢悠悠地晃荡。
　　“阿姨，他们人呢？”秦飒汲着拖鞋走到客厅。
　　吴文一边走出厨房，一边撩起围裙擦掉手上的水，“先生他们去参加宴会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吴文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呦！这么晚了，安小姐还没回来呐，平时最多七点就到了。”
　　秦飒蹙着眉，轻声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迅速找到安暖的号码拨过去，直到电话铃声结束那头依旧没人接起。
　　“我先出去一趟，要是安暖姐回来打我电话。”秦飒边穿鞋边打电话。
　　“接啊，快点接啊。”秦飒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驰骋出去。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差点闯了红灯。
　　半小时，“忆”画室。
　　“安暖，安暖…”画室内漆黑一片，秦飒大力地拍打玻璃门，内心祈祷着她千万不要有事。
　　秦飒联系父母告知安暖的事，此刻，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无比后悔没多加关心安暖，居然都没有她朋友的联系方式。
　　“霍萧，你帮忙找一下安暖吧，我打不通她的电话，我好担心啊。”秦飒声音里带点哭音。
　　霍萧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柔声安慰她，“你在哪儿？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我去找你，别担心，有我呢。”
　　秦飒说了画室的位置，双手环着膝盖坐在门口的阶梯上。
　　霍萧匆匆跑到画室门口，一眼定位到她的身影。
　　她闻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霍萧疾步奔向她。
　　秦飒冲进他的怀抱，温暖坚实的胸膛给了她依靠，终是泄露了她的恐惧不安，埋首呜咽起来。
　　霍萧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无声地安慰着，眼里的心疼愧疚掩盖不住。
　　霍萧把她抱进后车座，拿出薄毯盖在她身上。
　　“乖，等我会。”
　　秦飒乖巧地点头。
　　没多会儿，霍萧捧着一杯热可可塞到她手心里。
　　一股暖流从手心蔓延至全身，安抚了她惶恐不安的心。
　　“谢谢你。”秦飒真心地道谢。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
　　霍萧将她拥进怀里，想要为她分担一部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