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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实弥是一起入院的剑士中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隔壁病房的炎柱已经活蹦乱跳参加康复训练了,他还连下床都很艰难,伤口甚至经历了几次反复感染,时不时就会发烧昏迷。

      “因为胸口处的致命伤是血鬼术造成的。”他很淡定地向霜月遥解释,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手抖着换药的霜月医生鼻子都发酸了。

      “嘶……轻点!霜月遥你谋杀啊!”
      风柱忍不住呼痛,他已经很多年没喊过疼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叫了出来。

      霜月遥丝毫没有放轻动作,甚至很想把他揍一顿:“知道痛就给我好好爱惜身体啊,你这个乱来的混蛋!”

      “战斗中受伤难道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左胸上那道明明就是刀伤,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

      “……”

      “哼,那又怎么样?我用怎样的方式战斗你有关系吗?”

      沉默。

      “你……你给我下去!霜月遥,你发什么神经,别这样……”

      三个脑袋鬼鬼祟祟贴在病房门口,炎柱笑容爽朗,音柱两眼放光,蛇柱眉头微皱。

      音柱:“看不出来啊,霜月家的小丫头这么勇的吗?”

      炎柱:“唔姆,他们相处得很不错啊!”

      蛇柱:“啧,不死川真是一点也不行。”

      霜月遥没觉察,听力很好的风柱却暴走了,随手拿起手术刀朝门边甩过去:“给老子滚!”

      “擦——”轻薄的刀刃破门而出,路过的水柱被削断了几缕碎发。

      富冈义勇:?

      继有每次受伤后都有三个老婆围着照顾的音柱后,每天都和漂亮医生姐姐打·情·骂·俏的风柱也成为了鬼杀队男性队员“最想狙击的对象”。

      自那以后,霜月遥的生活在看病救人调戏实弥中度过,偶尔还会去找隔壁病房的猫头鹰大哥串门聊天。

      大多数的话题都是闲聊和叙旧,成年后的炼狱杏寿郎和小时候没有很大变化,像火焰一样炽热又温暖,活脱脱一只闪闪发光的猫头鹰。

      “所以我的父亲和兄长都是猎鬼人对吗?妈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他们。”

      “唔姆,背负着仇恨活下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凉子阿姨也是为了保护你。”

      霜月遥微微握拳:“杏寿郎,你知道我的父兄是怎么死的吗?”

      “遥,你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事情比较好。”

      炼狱杏寿郎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哦。”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霜月遥耸肩:“我不会去当猎鬼人的,毕竟妈妈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只不过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像逃兵一样无耻,尤其是和你们比起来。”

      “复仇不会是人生的唯一道路。”炼狱杏寿郎拍拍她的肩膀:“遥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谢谢。”
      炼狱杏寿郎大概是自带安抚人心buff吧,霜月遥觉得自己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抬起头,问炼狱杏寿郎:“那你能告诉我关于爸爸和哥哥的事情吗?最起码让我对他们多一些了解。”

      炼狱杏寿郎沉吟了片刻,才说:“慎司叔叔是前任风柱,和我父亲从普通队士起就是挚友了。他去世的时候我也还小,那之后父亲和母亲也很少再提起他,大部分事情都是无意中从他们的谈话里听到的……”

      霜月遥回到不死川实弥的病房时,夜已经很深了。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想确定完他的恢复情况就走,结果发现里面的灯都还亮着。

      “怎么还没睡?”霜月遥问,她明明嘱咐过他要早点休息的。

      病床上的男人声音嘶哑:“你去哪里了。”

      “啊?”霜月遥微愣。

      “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不死川实弥又问,不知为何,霜月遥好像从他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幽怨与不满。

      他的样子像极了妻子质问丈夫为何晚归,霜月遥乐了:“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吗?”

      “哼。”
      不死川实弥转开脸,突然又像觉察到什么一般猛地回过头,死死盯着霜月遥微红的眼眶。

      “你去找炼狱了?!”

      “你怎么知道?”

      霜月遥有点被突然发难的不死川实弥吓到了,白发男人此时的眼神非常凶狠,让她莫名有一种被抓奸般的心虚感。

      “你找他干什么?”
      实弥没有回答霜月遥的问题,伸出手把霜月遥拉了过来,表情阴郁得要命。

      霜月遥跌跌撞撞被他拉到面前,手腕有点被弄疼了,又看到实弥堪称恐怖的神情,突然也有情绪了。

      她心情很不好,原本只是想抱一抱睡梦中的实弥当作安慰,没想到他却冲她发脾气。

      “我找谁关你什么事?”

      她低下头不让实弥看见自己很明显哭过的眼睛:“我又不是你的谁,你自己说过的。”

      不死川实弥僵住了,抓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说的也是。”

      他自嘲地闭上眼睛,缓缓松开霜月遥的手。

      “你要做什么,我也没资格管。”

      “哦,是吗?”霜月遥微眯眼睛,她突然非常不爽实弥这幅明明很在意又佯装无所谓的样子,特别想把他那张虚假的面具撕下来。

      于是她轻哼:“哪怕我嫁给别人,你也不在意吗?”

      “!”

      霜月遥能感到实弥猛地顿了一下,呼吸都凌乱了起来:“你说谎。”

      “凉子阿姨不会同意你嫁给猎鬼人,你也不会这么做的。”他的语气非常笃定,近乎完美地把慌乱掩盖在其中。

      霜月遥笑了:“我是一个被鬼盯上稀血,与普通人组建家庭,意味着把不幸带给他人。母亲和你企图为我规划的道路是行不通的,明白吗?”

      “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与猎鬼人结合。除此之外我还有第二条路吗?”

      “……”
      不死川实弥喉结上下滚动,很明显想说些什么,又强行咽了下去。

      “杏寿郎挺不错的,我和他之间还有婚约呢。”霜月遥眼神飘忽,不敢看病床上散发着悲伤气息的男人:“反正你也很讨厌我吧?那就如你所愿,从现在起我彻底离开你的视线,再也不纠缠你了。”

      不死川实弥一言不发,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霜月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非常后悔自己情绪上头后的口不择言,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挽救现状。

      她不该说这种挑拨鬼杀队队友关系的话,更不应该在现在把实弥推远。那个男人本来就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一定会趁机……

      霜月遥慌得指甲都要扣进肉里,突然听到很轻很轻的笑声。

      她惊讶地看向不死川实弥,发现他正对自己温柔地笑,伸出双手向她敞开怀抱。

      “过来,小遥。”

      霜月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让我抱抱你,过来。”

      见霜月遥不动,不死川实弥干脆从床上支起身子,温柔又坚定地把她拥进怀里。

      是属于那个人的怀抱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宽阔又温暖。熟悉到让人几乎落泪。

      实弥的声音隔着胸腔传来,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嫁给别人?你是被我气昏头了吧,炼狱不会做这种事,你也不会。”

      他贴近霜月遥的耳垂,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爱的人是我。”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爱……”

      “我是爱你的。”不死川实弥直接打断霜月遥的话,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
      说:“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小遥。”

      霜月遥愣了很久,才抬起手回抱他:“你为什么突然就愿意承认了呢?”

      “因为我很生气。”

      不死川实弥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一想到你穿上白无垢嫁给其他男人的样子,我就完全无法忍受。”

      “既然你决定不与普通人组建家庭,那不如和我在一起吧。最起码我够强,保护你绰绰有余,殉职的概率也远低于队士。”

      不死川实弥把头放在霜月遥的颈间,呼出的气让她脖子痒痒的。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我必须把鬼杀队的工作放在首位,平时几乎没有时间陪伴你,同时你也要做好我随时都会丢下你死掉的心理准备。”

      不死川实弥放开霜月遥,稍微后撤与她隔开一段距离。

      “如果你无法接受,现在就转身离开,今晚的事当作没发生过。”

      霜月遥扑进他的怀里,连犹豫都不曾有过。

      不死川实弥抱着怀里的女孩,手有些抖:“你再不走,我就这辈子都不放手了哦?”

      “实弥好啰嗦啊。”

      霜月遥伸手把不死川实弥头按下来,仰头亲吻他的嘴唇。

      不死川实弥先是微怔,然后深深地吻了回来,把压抑了数年的感情毫无顾忌地倾泻而出。

      那天晚上霜月遥和不死川实弥都没有睡,两个人沐浴着月光肩并肩靠在床头,弥补分离数年的空白时光。

      “在那之后不久,我就通过了藤袭山考验,正式成为了鬼杀队队员。低级剑士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处理一些弱小的鬼,我和匡近……”

      “嗯,然后呢?怎么不说下去了。”

      不死川实弥额头有青筋在跳:“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霜月遥闻言,干脆扒开他的衣服仔细看了几眼,脸色越来越难看。

      “刀伤比鬼造成的撕裂伤还多。”霜月遥用指尖划过实弥锁骨下方那几条长长的伤疤,咬牙切齿地问:“你总是用自己的血液去吸引鬼吧?”

      实弥耸肩,不置可否。

      “柱里面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把自己弄得浑身是疤。你是受虐倾向吗,不死川实弥?”

      实弥把霜月遥还在自己胸肌上摸来摸去的手扒开:“你觉得呢?”

      “别用这种方法了,你有好几处关节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现在年轻还不受影响,等你年老后都会报应都会来的。”

      “……我大概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现在有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了。”
      霜月遥气鼓鼓地戳他的胸口:“就算为了我,稍微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可以吗?”

      实弥别扭地转开脸,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我尽量。”

      霜月遥抬起头看他:“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是在向你索要承诺,只是希望你不要总是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战斗。”

      她抱着闹别扭的恋人柔声说:“你永远都在照顾别人,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不愿意去依靠他人,受了伤也不知道喊疼。我不想过多干涉你的行事风格,但你一直这样撑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压垮的。”

      被她抱在怀里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无意识间收紧了搂在她腰上的手臂。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不用压抑,哪怕哭出来都没关系。你是鬼杀队的风柱,但也是一个人类,需要学发泄自己的情绪。”

      霜月遥捧起实弥的脸,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对那个脸色稍显苍白脆弱的男人说:“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今后你的身边一直会有我相随,可以让我和以前那样,成为让你依靠的霜月遥吗?”

      女孩柔嫩的掌心触碰着留疤后触感粗糙的脸,不死川实弥闭上眼睛,几乎要被这样真挚温情的表白全线击溃。

      脸上的几道疤痕里埋藏着他最痛苦最不为人知的过往,母亲的利爪撕裂了弟弟妹妹的身体,同时也在他和玄弥脸上留下永生难忘的痛感。手刃至亲的经历让他对自我抱有挥之不去的厌恶感,好像多受一点伤,多流一点血,就能减轻内心深处的负罪感。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温柔地抚摸着他最脆弱敏感的伤疤,对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喊疼,哪怕哭出来也可以……

      不死川实弥低下头,把白茸茸的脑袋埋在恋人温暖柔软的胸口,像伤痕累累的野兽终于找到归家的巢穴。

      “对不起,遥。”

      “为什么要道歉?”

      “我所处的世界非常残酷,曾经我一度觉得自己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能在临死前尽可能多杀几只鬼。”

      “但是从现在起,我要把你也拉进那个世界了。”他抬眸看霜月遥,眼神清亮如雪:“你后悔也没用,我已经没法放开你了。”

      霜月遥勾起唇角,挑衅般用自己的下巴轻撞不死川实弥的头顶:“好啊,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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