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惊山一瞬

7、第 7 章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两人对战，后来演变成了究极大乱斗。在混乱当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哎呀！这是谁的东西，差点儿就给踩碎了！“
　　于此同时，林清荷正弯着腰寻找着什么。徐敬年将细边眼镜戴上，认认真真地观察林清荷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周逸然将东西捡了起来，是个白色的，类似于耳机的东西，但跟耳机又不相同，周逸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好像要把那玩意儿盯出个洞来。
　　“哎，清荷，你在找什么？“周逸然看到林清荷的动作，朝她的方向喊了一声。但林清荷什么动静也没有，继续寻找，嘴里还嘟嚷着什么。
　　周逸然看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干脆就扔给徐敬年了。东西正好落在徐敬年的怀里，徐敬年看了眼东西，随后喊了一声林清荷。
　　林清荷没听见，还是齐语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望徐敬年的方向看。
　　白色的物件闪着红色的光，但在林清荷的眼中，徐敬年手中的那抹微弱的红光却分外刺眼。林清荷眼疾手快地抢过，徐敬年的手还愣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微微抽动。
　　“这是什么？”徐敬年看着眼前的慌张着低头将东西塞进耳朵的女孩，他声音大了点儿，班里鸦雀无声。
　　周逸然拍了拍徐敬年的肩膀，“过会儿说吧，要上课了。“徐敬年偏头看了眼周逸然，起身拉着林清荷的手腕走出课室，一路走到校园偏僻的林荫小路。
　　阳光穿过树荫，光斑洒落在石子小路上，刚刚还在叽喳乱叫的小鸟也没了踪影。徐敬年就一直拉着林清荷的手，突然停下，林清荷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那是什么东西？”徐敬年放开林清荷的手，但却没有转过身，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许隐忍。
　　沉默良久，无人应答，徐敬年怒气冲冲地转身，只见林清荷红着眼睛。林清荷听不见徐敬年在说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一些斥责的话语，林清荷见他一直不看她，心里头涌上了委屈。
　　徐敬年想伸手摸林清荷的脸，让她别哭，可有力的双手似乎有千斤重，重得徐敬年抬不起来。林清荷低头握住徐敬年的手，将他的掌心打开，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描画。
　　徐敬年感觉被林清荷握住的手好像被什么虫子咬着神经，又痛又麻。
　　“你听不见？“徐敬年说出这句话之后才又意识到林清荷真的听不见。他颤抖着手，缓缓摸着林清荷的耳朵，细细地描着耳朵的轮廓。
　　他看到林清荷耳朵里的助听器正闪着红光，他把助听器摘下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俯下身在林清荷的耳边说话，“可能是没电了，我们回家给它换个电池，好吗,清荷？“徐敬年的声音不小，林清荷点了点头。
　　徐敬年就这样牵着林清荷去了行政楼请假，拿着放行条出了校门。
　　路过便利店，两人进去买了冰棍，就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慢慢地吃。微风吹过林清荷的头发，徐敬年盯着她的耳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清荷抢先抓住了他的手。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冰棍，融化的冰水滴到了水泥地上，晕染开来。
　　林清荷不敢说话，她只能轻轻摇着徐敬年的手，她的冰棍已经吃完了，只留着木棍在手中握着。徐敬年看着眼前的她，又想起了几年前捡到云吞的那个下午，但是他的清荷已经听不见了，甚至不敢开口说话。
　　徐敬年勾了嘴角，林清荷觉得他是皮笑肉不笑。徐敬年把她牵回家了，林清荷的家。
　　两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徐敬年拿过茶几上的诗集，对着林清荷说话，他说得很慢，慢到林清荷可以凭借口型来辨认，他让她去换电池。
　　阳台传来了细微的响声，徐敬年起身走去，是云吞。云吞正蹲在玻璃落地门前，徐敬年抱起了它，一边摸着云吞的脑袋一边看外面的风景。
　　林清荷从房间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身姿挺拔的少年在朝阳光芒里熠熠生辉，她好像对他有某种奇特的滤镜，她喜欢他站在阳光下的样子，无论是落日余晖还是旭日东升，她总爱看被光芒描边的徐敬年。
　　她没有出声，但是眼前的人感受到了她的炙热的目光，转身向她走去，云吞顺势跳出怀抱，轻车熟路朝林清荷的房间走去，
　　徐敬年握着林清荷的手，轻轻捏了捏，林清荷一直盯着他，
　　“已经能听到了。”
　　“没事儿就好。”
　　两人沉默，徐敬年被林清荷盯得脸红就放开了她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发现没给林清荷倒一杯。
　　林清荷看着窗外的阳光，她伸出手去抓，什么也抓不住，只有风在掌心轻轻拂过，她微弱地声音夹在风里，“医生说，我很难再恢复正常了，现在还能靠助听器听见，已经是万幸。”
　　徐敬年心想，怎么今天的风这么轻，怎么林清荷的声音这样大。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瘦弱的身躯被阳光包裹，只剩下模糊的黑线，木地板上的影子被风吹得晃动，斑驳破碎的光落在了徐敬年的眼里。
　　“那…你回来…真的是因为云姨工作调动的关系吗？”
　　“不是，妈妈已经去世了。”
　　徐敬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林清荷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她坐在了阳台的水泥栏杆上，她双腿晃动，白色又刺进了徐敬年的眼里。